張修訝道:“公祺是你?爲何獨自一人返回?”
張魯面è蒼白,慘笑道:“師君,我失敗了!你殺了我吧!”
張修和衆祭酒驚得一齊站起,齊聲道:“什麽?”
張魯的俊臉上閃過妖異的紅暈,一張口噴出一團血霧,頹然倒下。他本就受到典韋重創,又狂奔二天一夜而回,實已快至油盡燈枯之境。
衆人大驚失è,搶上扶住。
張修感到手腳不聽使喚的微微顫抖,急道:“其他人呢?”
張魯艱難道:“全死了!隻有我一人逃回!”
所有人均呆在當地。
張修狂吼一聲道:“真是氣死我也!我定要盡起全教之衆誓血此仇!”
張魯大驚,勉強擡起頭道:“萬萬不可!”
張修不能置信道:“你說什麽?這樣的奇恥大辱若不能報,你我叔侄今後還配繼續領導天師道嗎?”
張魯凄然道:“這仇我們報不了,敵人一人不損便輕易将我一千五百之衆殺得幹幹淨淨,我們決不是對手!叔叔,算我求你,大局爲重啊!”說着又一口鮮血噴出,雙目翻白,暈了過去。
張修渾身劇震,一屁股坐回原地,呆了半晌才怒道:“你們全是死人啊!還不速速将大祭酒扶下去醫治!”
幾人如meng方醒,慌忙扶起張魯向外行去。
身後,張修yi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們記好了!如果誰敢将大祭酒方才之言洩露半句,我會将你們全部處死!”
衆人背後寒氣直冒,一齊諾諾連聲。
張修獨自一人垂頭坐在大堂上,良久,擡起頭來,面容仿佛已蒼老了十多歲,澀聲道:“罷了!罷了!”
南鷹傲然矗立在巨石上。
三百餘名陷陣營和闆楯營的戰士衣甲鮮明,排得整整齊齊列于石前,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激動和興奮,盡顯自豪之è,不僅是因爲他們以少勝多,取得了一場輝煌的勝利,更是因爲面前這位帶領他們創造奇迹的長官。
高風、樸虎、典韋等人率十幾名兄弟快步奔來,高風大叫道:“報告長官!戰場清點完畢!共發現敵屍一千四百餘具,收繳各式兵器千餘支。我方輕傷者十五人,無人陣亡!”
戰士們一齊歡呼雀躍着高呼道:“長官神勇!我軍無敵!”
南鷹緩緩擡起左手,所有人一齊收聲,目露崇敬之è望來。經此一仗,南鷹已經成功樹立起無敵統帥的威望,一人不損的全殲過千敵人,試問古往今來,又有幾人可以做到?
南鷹深深吸一口氣,大吼道:“小子們!你們幹得不錯!很不錯!沒有讓我失望!更沒有讓我們身後不遠處的父老兄弟們失望!從今天起,再不會有敵人敢小瞧我們!”
他側身指向黑虎山方向,喝道:“兄弟們!那兒就是我們的家!不管敵人是誰,有多麽強大!隻要他敢犯我家園,我們就一定和他們血戰到底!”
所有兄弟一齊瘋狂的揮動手中兵器,狂叫道:“保衛家園!血戰到底!”聲震山林,群鳥盡皆飛起。
南鷹眼中也不能控制的閃過激動之è,他不由自主的一個立正,右手齊眉,行了一個标準的軍禮。
“我以你們爲榮!”他輕聲說道。
經過山道之戰,全谷上下士氣大振,萬衆一心的全體投入了狂熱的建設中,其進度之快,讓南鷹和高順等人也爲之發呆。
本來這是一件可喜之事,但很快南鷹就開始頭大了,因爲,在得知此戰詳細情況後,所有未能參戰的人的反應千奇百怪,攪得南鷹暈頭轉向。
首先是程昱跑來,苦口婆心的勸誡,說什麽爲人主者,當運籌帷幄,不應親身犯險,切記切記雲雲。南鷹隻得連連認錯,方才應付過去。
跟着又是賈诩飄然而至,一通數落,主公太過心慈手軟,白白放跑張魯,實是放虎歸山。南鷹隻得裝出一副高深莫測之态,費盡一番唇舌,将他支走。
沒多久,棗祗一臉幽怨之è的悄悄過來,向南鷹痛陳自己懷才不遇,雖是一身武藝,卻不被主公看重,說到傷心處,差點沒有聲淚俱下,南鷹好說歹說,胸膛拍得山響,向天立誓今後一定帶上他,棗祗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未幾,大門被人一腳踹開,清兒大小姐柳眉倒豎,俏臉含煞,纖纖玉指直點到南鷹鼻尖,口水唾沫噴了他一臉,吓<a href="混沌重生君臨異界</a>得南鷹連連打躬作揖,許下ri後種種好處,這才将她恭送出門。
南鷹關上房門,伸手拭去頭上冷汗,隻覺得昨ri一場惡戰也遠遠沒有适才車**戰來得兇險。
正要躺到榻上稍事休息,叩門之聲又起,他吓得彈跳而起,顫身道:“誰啊?我不在!”
說完不由目瞪口呆,擡手輕打了自己一記耳光,這不是不打自招了嗎?
門外,楊昆的聲音訝道:“你開什麽玩笑!是我!快開門,我有大事要和你商量!”
南鷹苦笑着剛剛将門開啓一絲縫隙,楊昆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大刺刺的往案幾邊一坐,伸手提起水罐“咕冬咕冬”喝了個飽。
南鷹心中忐忑,這又是一個沒份兒殺人放火的主,小心翼翼道:“楊大哥,你莫生氣,兄弟這裏先給你賠罪了!”
楊昆一口水差點嗆在嗓中,咳了半天,南鷹堆起笑臉,趕緊給他捶背。
楊昆艱難的止住咳嗽,愕然道:“你好好的給我賠什麽罪?我謝你還來不及呢!”
南鷹傻眼道:“你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楊昆沒好氣道:“我吃飽了撐的!我忙都忙不過來呢!”
南鷹登時心情大好,笑道:“楊大哥有何要事?”
楊昆臉上現出激動之è道:“兄弟啊!你上次和我說到以飛禽傳遞訊息一事,我經多ri苦思并實踐,終于摸出了頭緒!”
南鷹狂喜道:“你已經有辦法了?快快說來!”
須知在這個時代,通訊仍處于快馬傳送的原始階段,全國交通也極爲不便,很多地區之間連一條黃土大道也欠奉,全是崎岖難行的坎坷之地,一份寶貴的情報在傾盡全力之下,亦要多ri之後才能送達,往往早已失去了作用。如果可以飛鴿傳書之法跳開地面的桎梏,從空中航道取最短線路送抵,便可将戰場全局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即使是一個普通的統帥,隻要不出昏招,也絕不會有兵敗之虞。而如果是一個天縱奇才的軍事将領,又握有一張細細織就的龐大情報網絡,他必将戰無不勝。
楊昆點頭道:“我細思之下,若想以飛禽傳信,需分長途和短途兩種,短途以容易訓養的飛鴿或大雁均可辦到,但長途便不行了,這幾種飛禽雖然可以久飛,但終有覓食飲水的間隙,極易被人捕捉,那豈不誤了大事?”
南鷹沉吟道:“不錯!長途送信隻有用鷹一類的大型猛禽才較爲安全!”
楊昆一拍大腿道:“正是!所以我才想到了一種猛禽,那便是産于西北大草原的鹞子!這種猛禽體形比蒼鷹稍小,飛翔力很強,善捕食其他鳥類,又極具靈i,當是最佳的長途信差!”
南鷹微微咪起眼睛,口中低聲道:“産于西北大草原嗎?”
猛然起身道:“好!就依你之議!明ri我便和你一齊前赴西北!”
楊昆大喜道:“太好了!我這便去打點行裝了!”說着扭頭就走。
高順剛剛步入房内,險些與楊昆撞個滿懷。
楊昆匆匆打個招呼便急急去了。
高順顯是在門外已聽到南鷹之言,訝然道:“賢弟又要出門嗎?”
南鷹将打算赴西北草原尋鹞之事一說,高順奇道:“可此事楊兄一人前去便可啊!爲何賢弟仍要前去呢?”
南鷹伸個懶腰道:“嘿!我也是靜極思動,出去見見世面啊!”
高順笑罵道:“休要騙我!什麽靜極思動?你最近鬧的動靜還少嗎?定是有什麽用意才會出山吧!”
南鷹窘笑道:“真是什麽也瞞不了我的好大哥啊!”
他面容一整道:“目前,我們已經成功渡過了最危險的時刻,相信短期内絕不會有大敵來犯了!但我們仍要着眼于未來,提前做好一些準備!”
高順不耐道:“說正題,你究竟想去西北幹什麽?”
南鷹苦着一張臉道:“我正是要說啊!大哥你且聽我說完嘛!”
高順點頭道:“你定要給我說清楚!此番出山到底是什麽大事?如今山中百廢待興,你小子正應運用千年之後的本事好好謀劃一番才是!你跑了不要緊,可又要将這千斤重擔壓在我一人肩上!”
南鷹緩緩道:“不錯!我此次出山确是爲了一件大事!大哥應知,曆史上你所領導的‘陷陣營’是一支戰無不勝的勁旅,但卻是一支重裝步兵,我本來也是想如此訓練兄弟們的。但是,闆楯蠻的出現卻讓我有了新的想法,他們天生強健,又擅使沉重的刀盾,實在是一支天生的重裝步兵。所以我想将‘陷陣營’打造成重騎兵,再加上目前馬蹬仍未問世,我們的重騎兵有了這一秘密武器,更将成爲天下無敵的雄師。”
高順目瞪口呆道:“你小子竟然是這個想法!怪不得你要一齊去西北,定是看上西北羌人的戰馬了吧?”
南鷹歎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大哥更了解我的人嗎?”
跟着作一臉谄媚狀道:“大哥,我對您的景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
高順登時頭大道:“停!停!你就不能換點新詞?老是這幾句!”
他沉吟道:“你想得很遠,也很有必要。根據你向我所述今後的形勢,隻可用一個亂字來形容,雖然我們有你這個‘先知’在,但并不排除你所擔心的改變曆史的可能,因此,加強我們的實力仍是當前第一要務。恩!你明ri便啓程吧!但我卻不得不提醒你一事,西北局勢紛亂,不僅羌人有先零羌、燒當羌、白馬羌等諸多部族,皆民風骠悍,且有其他各方豪強勢力,彼此之間争鬥不斷,實是一處險地,你務必小心在意!”
南鷹肅然道:“謝大哥提點,我會事事小心的!”
高順又想起一事道:“然則你打算用什麽來購買戰馬呢?咱們山中雖然盛産黃金,原先也有劫自李永的不義之财,但最近爲了購糧卻是已經用得七七,怕是不夠啊!”
南鷹嘿嘿笑道:“大哥勿慮!我并沒有打算用錢财來購馬啊!大哥應知,異族部落最缺少的是什麽吧?”
高順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糧食和鐵器了!啊!我明白了,你是想以山中鐵礦來換取戰馬吧?”
南鷹點頭道:“不錯!不但是鐵礦,還有繳獲天師道的一千餘把兵器,我問過阿風,這可都值不少錢呢,反正也是白得的,咱們也沒什麽用,正好可以利用!”
高順一呆道:“可是咱們也少兵器啊,闆楯營不是還沒有全體裝備兵器嗎?”
南鷹呸了一聲道:“這些破銅爛鐵如何能給咱們自己用?大哥放心,我走之後,你命高鐵加緊采礦,我已經思得幾種專用的殺人利器和防具,我回來後便可大批打制!”
高順愕然道:“那爲何不現在就打造呢?”
南鷹不好意思的抓頭道:“嘿!這個嘛,我想帶典韋一同前去,他不親自督造怕是沒有人可以打得好呢!”
高順沉下一張臉來道:“你小子趁早實話實說,此次出去,到底準備帶多少人去?”
南鷹伸出手指算道:“我和楊大哥當然要去了,還想帶上典韋、棗祗、賈先生……恩!高風跟我跟慣了,也帶上他吧!我想想,還有誰呢?”
高順臉越來越黑,終忍不住怒道:“你小子自己出去逍遙不說,還把山中人才帶去一多半!山中正值多事之秋,你想累死我!真是豈有此理,你怎麽不說幹脆把我也帶上!”擡腿就向南鷹屁股踢來。
南鷹大駭,急忙連滾帶爬逃出門外,丢下一連串“大哥饒命”之聲,頃刻間跑得無影無蹤。
高順待他遠去,霎時臉容解凍,搖頭輕笑道:“嘿!這傻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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