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塵低垂下腦袋,淚水如雨,滴滴答答掉落不停。
“怎能忘記,怎能忘記,怎能忘記之前的一切,怎能忘記那最艱苦,最孤獨無助的時光”李薇塵喃喃自語,聲音之中透漏着一股沙啞,無數的前塵往事此時似乎像是水流一般,湧了上來。
“唉”玉獨秀輕輕一歎:“可是後來令本座失望了,當年那個一心求道的小女孩,不知道何時被腐蝕心性,不再有那一抹倔強,開始對于茫茫仙道畏懼,甚至于開始放棄,堕入了七情六欲之中,迷了雙眼”。
“師兄”李薇塵哭啼道。
“唉,想當年你師兄妹二人相依爲命,是何等令人憐惜,如今卻是越走越遠了,爲師嘴上雖然不說,但心中卻是擔憂”德明輕輕一歎。
“怎能忘記啊,我怎麽能忘記自己的求道之心”李薇塵悔恨交加,忽然間眉心之處一抹靈光迸射而出。
玉獨秀默然,許久之後才道:“仙路艱難,卻是怪不得師妹”。
“師兄,我,,,,”情緒越激動,李薇塵眉心一抹靈光掙紮的越加厲害,但這一抹靈光卻無人可見。
“唉,爲師已經準備前去中域尋找封神長生之道,如今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們師兄妹之間的矛盾,我若是隕落于中域,還希望妙秀你對你這些師兄妹多多照看,不要被人欺負了”
玉獨秀聞言無語,眼中的靈光閃爍不朽之光:“禍福無門,惟人自召,若是占據着道理,我碧秀峰自然不能任人欺負,若是自己招惹來橫禍,卻休怪弟子清理門戶”。
德明點點頭,看着手中的無上真經,遞給了玉獨秀:“這本無上真經就放在那裏吧,這無上真經乃是我碧秀峰傳承所在,你這些師弟師妹修爲淺薄,若是放在他們身上,反而是招惹橫禍,他年待到你師弟修爲讓你滿意,再将這無上真經傳給他也不遲”。
看着德明手中的無上真經,玉獨秀心中遲疑不決,不過下一刻看到德明渾濁的眼睛中略顯期盼的目光,玉獨秀終究是心中一歎,接過那無上真經,鄭重的對着德明道:“師尊放心,弟子定不負師尊所托”。
一邊的程浩看着那無上真經,眼睛都直了,目光似乎有一種粘着力,直直的釘在那經書上面。
對于程浩的目光,玉獨秀視若未見,一個戰鬥力不到五的小渣渣,還不配被他看在眼中。
見到玉獨秀收下那無上真經,德明眼中閃過一抹欣慰,轉過身看着無盡碧秀峰景色,嘴角露出一絲絲笑容:“妙秀,你執掌碧遊洞天,卻是不宜在執掌這碧秀峰,爲師如今天人五衰将近,卻是要選定下一任峰主的人選,你有什麽好說的嗎?”。
玉獨秀緩緩将那經書放在袖子中,看着啜涕不止的李薇塵,再看看面帶無所謂之色的忘塵,以及那身子微微顫抖,強忍着激動的程浩,緩緩道:“弟子醉心仙道,倒是沒有什麽好說的,隻是就怕師尊所托非人,壞了我碧秀峰的基業”。
此言一出,大殿内氣氛瞬間凝滞,那激動的渾身顫抖的程浩也是身子暮然一僵,擡起頭看着玉獨秀,雙目中神色不清。
“哦”德明哦了一聲,卻沒說話,過了一會才道:“不是還有你這個做師兄的照看着嗎,你乃是本座的驕傲,本座一生教導的弟子無數,真傳弟子僅有你們幾個人,嫡傳弟子唯有你一人,收下你可是爲師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事情,有你在即便是碧秀峰的攤子再亂,也出不了大事”。
說到這裏,德明渾濁的目光看向玉獨秀:“關鍵的是,你要先從碧秀峰摘出去,方才可做局外人,看清局中的一切”。
玉獨秀不語,隻是對着德明一禮:“弟子遵從師尊吩咐”。
德明點點頭,自腰間掏出一塊令符,将那令符放在掌心中摩擦了幾下,方才略帶不舍的擡起頭,開口道:“程浩”。
“弟子在,弟子在”程浩聞言轱辘一聲爬起身來到德明身前,跪倒在地。
看着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的程浩,德明慢聲慢氣道:“你這般養氣的功夫可不行,照你師兄差遠了,日後還需打磨性子,休養心氣才是,日後本座離開碧秀峰前往中土,你就暫代本座執掌碧秀峰,若是遇見什麽沒有辦法解決的事情,什麽無解的難題,盡管去找你師兄,你師兄坐鎮碧遊洞天,仙道有望,這教中卻是面子頗大,就算是在教主面前也能說得上話”。
“是是是,弟子謹遵師尊教誨”那程浩此時就像是一個磕頭蟲一般,不論是德明說什麽,都隻是應下,磕頭如搗蒜。
“唉”看了程浩一眼,德明緩緩伸出手,将那令符遞到程浩身前:“這符诏就交由你手中,他年本座若是隕落中域,你就加升爲碧秀峰峰主,這碧秀峰内外俱都由你一手執掌,這碧秀峰的未來就交托在你手中了”。
程浩顫抖抖着雙手接過那令符,眼中激動之色言喻以表,全都是狂喜之色。
一邊的玉獨秀搖搖頭,心中暗歎德明所托非人,這程浩在山下乃是富家弟子,沒有吃過人間苦辣,不知道人情冷暖,不曉得人情世故,年幼就上山修道,更是不知道人際交往,這般将碧秀峰未來交托在他的手中,卻是所托非人。
這程浩富家弟子的底細已經打下,從小嬌生慣養,在宗門中有德明護着,沒有吃過苦頭,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嚣張跋扈,待到德明下山,這碧秀峰必然會被其鬧個雞犬不甯。
對于德明的做法,玉獨秀也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這碧秀峰峰主之位,對于玉獨秀來說,可有可無,有了碧遊洞天,那海量的資源足夠他修煉,這碧秀峰雖好,但各位長老之間明争暗鬥,相互傾軋,還有其餘各大山峰的謀算,反而令人束手束腳,伸展不開,哪裏有碧遊洞天自在。
“弟子多謝師尊,多謝師尊,必然不負師尊所托”程浩将令符托在手中,對着德明狂拜不止。
“你如今既然已經受了令符,卻也是碧秀峰的下一任峰主,日後在本座面前不需如此行禮”說到這裏,眼睛看向玉獨秀:“你師兄走南闖北,經曆豐富,不知道有何訓話,你且像你師兄請教”。
那程浩聞言面色微微一沉,但卻強顔歡笑的來到玉獨秀身前,對着玉獨秀一禮:“還請師兄賜教”。
玉獨秀摸摸下巴,看向程浩:“師弟這句話卻是折煞本座,如今師弟即将執掌碧秀峰,本座卻不是碧秀峰的首座,與師弟身份持平,卻是不敢訓話,師弟自便就是”。
一邊的德明見此也是無奈一歎,這師兄弟二人不對付,他又有什麽辦法,隻能對着玉獨秀道:“他現在雖然受了令符,但卻還沒有執掌權柄,你依然是碧秀峰的首座,對你師弟訓話,理所當然”。
“哦,原來我這首座還能當幾日,真是有些令人驚喜”玉獨秀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轉過頭看向程浩:“唉,這話還是不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