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者已經天人五衰,那他的師尊估計也早已經離世輪回了。
随着時間一點點推移,卻見這老者周身逐漸散發出陣陣腐朽之氣,一股難聞的臭味污穢自周身湧現。
似乎知道自己時日無多,老者仰天嚎叫:“不甘啊,我不甘啊,我抛棄妻子,斷絕世俗恩愛情仇,就是爲了長生于世,爲何老天要這般對我,我不甘心啊,不甘心啊”。
衆位修士看着那老祖,面色沉重,那老祖的今日,就是他們的未來,仍憑你生前呼風喚雨,神通蓋世,但死了之後還不是黃土一坯,與那芸芸衆生有何區别。
“我等恭送老祖輪回”眼見着那老祖周身腐朽之氣越來越濃,肌膚褶皺的厲害,衆位峰主大能紛紛低頭一禮。
玉獨秀在袖子中的手指動了動,憑借亁旋造化的玄妙,再加上大劫之力的本源,未必不能壓制住劫數,令其延緩天人五衰,如今封神榜已經鑄就,長生在望,但這老者卻偏偏身死,不得不說這老者運氣衰到了極點。
手指在袖子中動了動,玉獨秀終究沒有動作:“緣法如此,因果循環”。
“恭送老祖”掌教悠悠一聲響徹群山。
“铛”。
“铛”。
“铛”太平道挽鍾響個不停。
“我等恭送老祖”整個太平道内所有修士具都聽到那鍾聲,這鍾聲似乎有一種奇異的力量,能夠跨越千山萬水。
虛空中的大劫之力緩緩散去,唯有一尊散發着污穢之氣,幹枯的不成樣子腐敗肉身堆在原地。
“這就是天人五衰啊,就算是教祖也無可奈何,隻能袖手旁觀”玉獨秀心中暗道。
自然有弟子上前,恭敬的将那屍體裝入棺木中,然後小心擡走。
“太平道又有一位大能隕落了”太易教祖幽幽一歎。
“封神之事刻不容緩,不宜再拖了,這般拖下去,不知道又有多少弟子明明已經熬到了長生之機,卻白白送掉性命”太乙教祖眼中流光閃爍。
呼吸間人族九州諸般玄奧氣機勾連在一起,交相呼應,看來這位老古董的死亡,對于諸位教祖的震撼頗深。
走回小碧秀峰大殿,玉獨秀呆呆的看着遠處雲海,久久不語。
王闖恭敬的站在玉獨秀身後,久久不語,李薇塵與忘塵不知道何時來到玉獨秀身後,也随着他悠悠的看向無盡雲海。
從日上中天,到夕陽西斜,衆人俱都是久久無語。
“師兄,我們日後若是不能成就仙道,也要像是這位老祖一般,天人五衰而死,步入輪回嗎?”忘塵聲音很輕,就像是那缥缈的雲霧,聲音中透漏着一絲絲迷茫。
玉獨秀迷茫的眼神略微恢複清明,聲音透漏着一股滄桑:“你在害怕嗎?”。
“仙路渺茫,終究是一死,死亡面前誰不害怕,要不然誰又會修仙呢”忘塵道。
如今女大十八變,幾十年過去,當年那個蘿莉也已經變成了面容精緻端莊的少女。
轉過頭看着面色低沉的李薇塵、忘塵、王闖,玉獨秀輕輕一笑:“何必如此悲傷,各人有各人的緣法,你們倒是好運道,趕上了好時候,仙路雖然艱難,但長生未必要證就仙道”。
“不成仙人,如何會長生”一邊的王闖語氣低沉。
玉獨秀笑而不語,隻是轉過身再次看向遠處的雲海:“你們命好啊”。
還是李薇塵活得最長久,經曆中域之事,倒是成熟了不少:“師兄如此說,莫非是已經知道了什麽消息?或者說找到了不用成仙也會長生的辦法”。
此話落下,王闖與忘塵的目光瞬間變成了小星星,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着玉獨秀。
玉獨秀不言不語,隻是看着遠處的群山,周身氣機收斂到極緻:“我有何好憂愁的,就算是我成不了仙,但我有先天扶桑木,先天扶桑木永存于世,就算是天地毀滅,也會紮根于混沌中,說來我現在也算是得了永生果位”。
這般想着,玉獨秀周身憂郁之氣瞬間散去:“如今封神榜誕生,小妹若是成不了仙道,但陪我永存于世卻是無礙的”。
“不過還是要抓緊時間修行才是,仙路無情啊”玉獨秀幽幽一歎。
“師兄,人家在問你話”忘塵扯着玉獨秀的袖子道。
如今随着時間的變遷,變化的不單單是少女身材,而是蘿莉的心,當年那個對自己畏懼萬分的小蘿莉,如今卻是不怕自己了,玉獨秀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船到橋頭自然直,爲兄正在參悟天地不老造化,他年若是煉制出長生不死藥,也好分給你們,讓你們也長生不死”玉獨秀輕輕一笑。
“師兄盡打趣人家,不成仙人,如何長生不死”忘塵噘着嘴道。
正說着話,卻聽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那程浩面色忐忑的走過來,遠遠就對着玉獨秀一禮:“見過師兄,今日講道之時,是師弟不對,特意來給師兄賠禮道歉來了”。
“原來是程浩師弟,快快起來吧,妙秀師兄神通法力通天徹地,想必是不會與你計較的,你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一邊的李薇塵見到面色忐忑的程浩後道。
“謝過師姐,隻是未得師兄原諒,小弟終究是心中忐忑”程浩身子抱拳鞠躬在哪裏,卻是不肯起來。
玉獨秀放眼打量那程浩,看了李薇塵一眼,這李薇塵貌似關系與程浩不一般,居然敢在自己面前爲程浩說話,當年爲了薛舉,李薇塵與玉獨秀鬧翻,算是恩怨情仇一朝泯滅,如今這般行爲确實逾越了。
見到玉獨秀的目光,李薇塵趕緊道:“當年程浩初次被師尊帶上山,才四五歲,和我當年入山是一般年紀”。
“是極是極,師尊見程浩年幼,就交給薇塵師姐照看,是薇塵師姐引領程浩師弟入道的”忘塵在一邊叽叽喳喳道。
玉獨秀點點頭,放眼打量那程浩,卻是眉頭一皺,不知道爲何,總是感覺此子身上有一種輕浮、指夷使氣的感覺,似乎目中無人一般,令人生厭。
“這些年教導這程浩,小妹才知道當年師兄是何等恩情,如今想來當年卻是小妹的,,,,”李薇塵面色感慨,欲要說些什麽,卻被玉獨秀揮手制止:“當年的事情,過去就已經過去了,何必舊事重提,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
說到這裏,拿目光看向那程浩:“師弟未入山之前,是大家弟子吧”。
“師兄法眼如炬,半點也不錯,小弟未入山之前乃是凡俗間一家王侯後裔”那程浩略話語中帶着一股自得。
玉獨秀心中冷笑,果真唯有那些大家才會調教出這般嚣張的子弟,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無惡不作,說的就是這類貨色。
“難怪這般指夷使氣”玉獨秀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看着程浩:“大家既然是同門,這次就算了”。
說完之後看向其餘衆人:“本座今日累了,想要歇息,你等都散去吧”。
“多謝師兄,多謝師兄”那程浩對着玉獨秀不斷行禮。
玉獨秀看了程浩一樣,轉身消失在涼亭中。
見到玉獨秀離去,李薇塵上前扶起程浩的肩膀:“起來吧,師兄已經走了,師兄這般人物,是不會和你計較的”。
那王闖看了程浩一眼,沒有說什麽,轉身離去。
倒是忘塵,拍了拍程浩的肩膀,老氣橫秋道:“你小子不必拘謹,師兄這人雖然古闆,但人還是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