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在伊川幾萬年的歲月裏,碧水道人隻不過是一個後起之秀而已。
看看兩軍交戰,再看看碧水道人與巨指,以伊川的智慧,電光火石間就有了斷絕。
下一刻,卻見一枚銅錢在伊川懷中飛出,在虛空中不斷旋轉,正反旋轉不定.
“命數,定”伊川輕輕一聲。
“砰”方圓百裏内被冰封的寒水河所有冰塊瞬間化爲了齑粉,不錯,是冰态的齑粉。
冥冥之中一股詭異的力量降臨,居然瞬間左右了玉獨秀手指的軌迹,自那碧水道人的身邊劃過。
“砰”碧水道人被手指擦過,力量的餘波瞬間将碧水道人擊飛,口中噴着鮮血,落入遠處的寒水河中。
還好,寒水河神夠機靈,與寒水河融爲一體,才沒讓碧水道人的肉身成爲肉醬。
一縷先天神風,居然将方圓百裏的河流化爲齑粉,這散魄神風果真厲害,即便是寒水河這個沒有魂魄的死物,被散魄神風吹動,卻是将方圓百裏河流的靈氣吹散的一幹二淨。
“啊”寒水河中傳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下一刻卻見寒水河波濤洶湧,寒水河神沖天而起,驚恐的看着寒水河,雙目失神:“怎麽會,爲何我對這方圓百裏失去了感應?”。
第一次,寒水河神有了惶恐危機之心。
這寒水河與寒水河神融爲一體,或者說寒水河神乃是寒水河孕育而出的精靈,天生就與寒水河不可分離,整個寒水河都是他的地盤,寒水河雖然沒有靈魂,但卻有寒水河神。
先天散魄神風沒有打中那碧水道人,落在了寒水河上,硬生生擊碎了百裏的寒水河冰層,吹散了方圓百裏的寒水河靈氣,抹去了這一段寒水河的靈性,讓寒水河回歸原始,寒水河神與這寒水河的感應也被這一指先天散魄神風給刮走。
當然了,有的人說,河水是流動的,這百裏河水流走豈不就好了。
當然不是,百裏之外的寒水河依舊是寒水河,但所有寒水河的水流流入這百裏之地,就會轉化爲普通的河水,再無寒水河的特性,流過這百裏的路徑之後,就會再次回複寒水河的特性。
或許可以比喻成一個人體内的血管脈絡,這塊血管出現問題,與人體沒了感應,血液流過這一塊血管自然沒有知覺。
這個比喻雖然不形象,但大緻是那個意思。
此時寒水河神惶恐:“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就連那交戰的兩軍都顧不得了,在寒水河上空惶恐的看向周邊。
寒水河就是寒水河的命,若是被人抹去與寒水河的感應,那是要寒水河神的命啊,别人想要自己的命,誰肯答應?。
别人能抹去自己與這百裏寒水河的感應,那豈不是說,對方可以抹去自己與整條寒水河的感應?。
到那時自己豈不是什麽都沒有了?。
此時寒水河神隻感覺天旋地轉,一種惶恐在心中蔓延。
玉獨秀此時苦果自知,看着那黑兮兮的業力,這方圓百裏無數魚蝦死于一指,這業力絕對不小。
就算是讓玉獨秀抹去那寒水河神與寒水河的聯系,玉獨秀也不敢啊,照這樣下去,等自己抹掉了寒水河與寒水河神的感應,那整條寒水河生靈都被自己擊殺,這等業力還修什麽仙,直接天人五衰降臨了。
看着凄厲吼叫的寒水河神,玉獨秀動作不停,手中的龍爪再次遮蔽天空,一抓抓下。
難得寒水河神有這般失态之時,若是偷襲,必然能盡全功。
在這寒水河上,最難對付的不是碧水道人,而是寒水河神。
“嗤”那股詭異的力量再次閃現,玉獨秀的這一抓居然再次落空,從寒水河神的一邊抓過。
“嗯?”上次對付碧水道人,玉獨秀還以爲先天神風難以駕馭,但此時突然間偏轉,明顯是不合常理。
“砰”無數的冰層粉末沖天而起,被玉獨秀一抓拍飛。
寒水河神突然一個機靈,看着從身前飛過的巨爪,身子瞬間消失在原地。
“吼”巨龍一聲怒吼,逆天而起,在虛空中化爲人形,俯視着諸天環宇。
“嗯?”玉獨秀第一眼就看到了太易道的伊川。
“你沒死?度過天人五衰了?這不可能”玉獨秀皺着眉頭。
看着伊川周身升騰的天人五衰之力,玉獨秀心中疑惑,若是度過天人五衰,怎麽體内還會有那麽龐大的衰竭之力?,若是沒度過天人五衰,那伊川怎麽敢出來亂跑?,還有,爲什沒麽有看到其餘的太易道四人?。
玉獨秀絕對不會想到,伊川自知天人五衰無望度過,特意跑過來和玉獨秀同歸于盡的。
玉獨秀心中暗恨,若不是這老家夥兩次搗亂,碧水道人已經死在自己手中了,那寒水河神也定然被自己重創。
寒水河浩蕩無邊,不知幾千裏,這百裏之地被抹去,雖然不能重創寒水河神,但卻也足夠寒水河神傷筋動骨。
若是寒水河神想要恢複對這百裏寒水河的掌控,還要一點點祭煉,不知道要花費幾千年,幾萬年的苦功。
“天人五衰?老夫是來殺你的”伊川渾濁的雙目死死的盯着玉獨秀。
天空中狂風瞬間消散,下面喊殺聲繼續,血流成河。
無數的血水流入寒水河,瞬間将那寒水河内的冰沫融化,上遊的寒水河河水流下,瞬間席卷了所有冰沫,凝固的寒水河回複了流動。
“殺我,怕你不夠格,你若是有那個本事,盡管動手就是”玉獨秀傲立虛空,背負雙手。
伊川沒有動怒,渾濁的雙目看着天空中的烈日,看着四周的草木山川,目漏留戀之色:“這或許是我最後一眼看這天地間的一切,這一切是如此美好”。
伊川的眼睛裏充滿了留戀。
“你若是不想死,就趕緊找個地方去度天人五衰,或許還有一分生機”玉獨秀冷冷道。
天人五衰不是一次全部降臨,而是分爲五次,前四次雖然厲害,但不是沒有辦法度過,但第五次是絕對無法度過,渡過之後會有什麽後果,沒有人知道,因爲自開天之初,根本就沒有人渡過第五次天人五衰,所有人都死在了前四次上。
“老夫自知無望度過,所以前來爲宗門大業做一些貢獻”伊川收回光芒,将目光放在了玉獨秀身上。
認真的打量玉獨秀,伊川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小子真的很年輕,年輕的有些出乎預料,年輕就是資本,有無限可能,這般年輕其戰力就不遜色于幾萬年前的老家夥,不得不說,這小子資質逆天,機緣逆天,可惜了,即便是機緣資質逆天,也要有命活下去才是。
伊川看着手中的銅錢,雙目中閃爍一抹愛憐,不錯,就是愛憐,那銅錢通靈,輕輕鳴叫,伊川的聲音中充滿了感慨:“知道死在老夫手中有多少人嗎?”。
玉獨秀搖搖頭:“你自己也未必會記得,更何況是我”。
伊川搖搖頭:“死在我手中的修士整整兩千九百九十九,在算你一個,湊夠三千”。
“死在我手中的無一不是大能之輩,三災之下從未有過,你算是一個破例,這兩千九百九十九人無一不是天驕之輩,但你是衆人中資質最好的,運氣最好的”伊川手中的銅錢抖動,似乎在呼應着伊川的話。
“哦,難道我應該感覺到榮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