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修士作爲依仗,你讓大燕士兵用什麽去做支撐,誰能撼動修士的力量,面對着那超凡脫俗的力量,凡人猶若直見面天威。
城牆上,黃普奇看着潰散不堪的士兵,輕輕一歎:“大勢已去,趕緊撤退吧”。
說完之後,毫不猶豫的帶着麾下向着北門而去。
“老将,黃普将軍走了”一個士兵聲音低沉的來到蘇馳身邊。
看着那如狼似虎的大勝士兵,蘇馳似乎蒼老了許多:“叫士兵們撤吧,不能将有生力量白白的消耗在這裏,沒有修士作爲依仗,咱麽沒有勝算”。
說完之後,任憑親兵扶着,上了馬匹,緊随黃普奇而去。
第二日天明,玉俑城上插滿了大勝軍隊的旗幟,錦旗飄飄,威武不凡。
迎着日出,玉獨秀吐納了一縷先天紫氣,周身黑色的災劫之力緩緩被其納入體内,一夜克城,這其中的殺戮自然是少不了,災劫之力被玉獨秀吸納了許多。
梁遠遠遠走來,在玉獨秀身邊站定:“師兄倒是好悠閑,居然還有時間吐納打坐,修煉法力”。
玉獨秀輕輕一笑:“不論宗門有什麽計劃,須知法力才是根本,神通乃是關鍵”。
就算是在忙,玉獨秀都不會放棄吐納天地紫氣,天地紫氣作爲天地間最爲純潔的力量,吐納一絲足夠玉獨秀消化好長時間。
“昨夜攻下了玉俑城,下一步行動師兄可有計劃”梁遠身子一動,居然盤膝坐在玉獨秀身邊。
玉獨秀轉過頭,仔細的看着梁遠,雙目中黑白之色流轉。
梁遠被這目光看的毛骨悚然,良久之後,玉獨秀收回目光,輕輕道:“你對仙道沒有信心,你失去了攀登更高境界的資格”。
梁遠一愣,下一刻面龐漲紅:“師兄說笑了,我現在神通在身,法力廣大,怎麽會喪失攀登仙道的信心”。
梁遠身爲一代天之驕子,實力不容置疑,那份驕傲也是不容玷污。
玉獨秀聲音平淡:“我輩修士打坐練氣,方才可得長生,那封神計劃乃是旁門左道而已,即便是封神了又能如何?能否長生尚未可知,至于這封神的計劃,能不能成功,還要另說”。
“至少從現在看來,我太平道局勢大好,勝券在握”梁遠目光灼灼。
“你如此熱衷于神道,豈不是說明你對仙道沒有信心”玉獨秀話語一轉,直擊梁遠的内心。
梁遠一愣,随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師兄居然能看得出來”。
玉獨秀不語,心中卻是微微一歎,梁遠得了上古傳承,底蘊深厚,若是一心求取仙道,未必沒有幾分機會,隻可惜神道害人不淺啊,這世間修士萬千,又有幾人能抵擋得了神道的誘惑。
梁遠嘴角帶着一抹苦笑:“師兄可知我獲得上古傳承”。
玉獨秀點點頭:“這件事宗門雖然不知道,但在咱們哪裏,此事已經不是秘密”。
“一開始獲得傳承之後,我也是心中狂喜,自以爲仙道在握,大道可期”說到這裏,梁遠露出回憶之色,過了一會才道:“哪位道長實力乃是上古絕頂人人物,就算是比之離塵道長也不弱上多少”。
“哦”玉獨秀聞言悚然動容,離塵洞府内蘊含了多少寶物,玉獨秀親眼看過,梁遠獨獲一個與離塵道長差不多的傳承,這底蘊簡直是深厚的不可想象。
“正所謂成也傳承,敗也傳承,我獲得了那道長的傳承之後,方才知道仙道之艱難,那位道長距離仙道隻有一步之遙,尚且如此嗟歎,更何況是我這種初登仙道,與仙道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小輩”說到這裏,梁遠看着玉獨秀:“在我看來,仙道太過于缥缈,君不見自古以來,絕代天驕數不勝數,可成仙者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成仙隻是爲了長生,成神也是長生,隻要是能長生,又何必在乎什麽手段”梁遠幽幽一歎。
玉獨秀心中黯然,即便是自己與梁遠多有沖突,但親眼見到一位天驕喪失了信心,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梁遠成也傳承,敗也傳承,若不是有傳承,他也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若是沒有傳承,或許梁遠也不會知曉仙道之艱難,露出畏懼之心。
玉獨秀對于仙道從來都是信心滿滿,或者有一句話可以形容:“無知者無畏也”。
“唉”玉獨秀幽幽一歎,雙目中神光閃爍的厲害,轉過頭看向梁遠:“若是封神不成怎麽辦?”。
梁遠無語,良久之後才道:“隻能成,不能敗,就算是敗了,隻要有教祖在,就能東山再起,如今我太平道無數弟子已經牽扯其中,若是失敗,對于我太平道的打擊是在太大”。
玉獨秀輕盈的站起身,仰望長空,久久不語。
自從有了先天靈根,玉獨秀就再也不會感覺到仙道缥缈,他有的是壽命,等得起,隻要這方天地不毀滅,他終有證道的那一天。
從今日起,梁遠将不被他放在眼中,一個喪失了登仙資格的人,已經泯然衆人矣。
“城中情況如何?”玉獨秀轉移話題,不想在與梁遠讨論城中的情況。
“那黃普奇與蘇馳都是老狐狸,見機不妙,率領兵馬撤了,隻留下一座空城”梁遠不滿道。
玉獨秀雙手背負在身後,怪不得昨夜吸收的災劫之力少了許多,原來那蘇馳就根本沒打算與大勝軍隊短兵交接。
“城外還有一隻兵馬,始終隐藏在暗處,我心中始終難安,若是關鍵時刻沖出來咬一口,必然是大麻煩”玉獨秀聲音平淡道。
梁遠雙目中閃過一道殺氣:“就是你上次和我提起的那個陸明玉吧,我已經派人悄悄打探陸明玉的蹤迹,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消息傳來,到時候可以趁機滅了此人”。
玉獨秀點點頭,沒有說話,腳步輕輕邁出,一步千裏,遙不可及,隻有淡漠的聲音隔空傳來:“日後本座隻負責對方的修士,這凡間的征戰,就留給你了”。
看着玉獨秀遠去的身影,梁遠幽幽一歎,消散在風中:“好生的潇灑,我不如也”。
這也怪不得梁遠露出自愧不如的表情,二人從小生長的環境,教育差距太大,玉獨秀乃是貧苦人家長大,不論是前世今生,都不算是太好,自然沒有所謂的家族觀念。
而梁遠不同,俗話說得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梁遠如今得了神通,最先想到的如何壯大家族,從小時候開始家中的長輩就教育他,一切以家族的利益爲重,再加上如今封神大計将起,即能長生,又能壯大家族,梁遠何樂而不爲,在梁遠看來,這就是一個壯大的家族的機會,隻要這次立下大功,日後封神,不單單是他能長生,家族中也會有人被宗門赦封。
玉俑城外,某一個隐秘的山谷,陸明玉看着手中的情報,眉頭緊鎖:“居然一夜破城,那黃普奇狼狽而逃,蘇馳更是不知去向,隻留下我孤軍再此,怕是大大不妙啊,還是早早離去的好,那城中的将領若是稍有腦子,就不會放過我,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想到這裏,梁遠對着手下吩咐道:“速去準備行囊,本将軍要即刻拔營,遠離這玉俑城”。
話還沒說完,卻聽到遠處一陣蒼涼的号角聲響起,一個士兵跌跌撞撞的沖進來:“将軍,不好了,玉俑城内的大勝士兵向着此地殺來了,還請将軍早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