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低眉順眼的孫赤,不知道孫赤把二人之間的龌龊和玉獨秀交代了幾分,是以不好貿然接口,隻是喝着茶水,一雙眼睛看着玉獨秀。
玉獨秀輕輕一笑:“貧道帶着孫赤,在來見太守大人之前去了一趟軍營,勸田将軍放棄追查過去的事情,曆史畢竟是曆史,已經過去了,還追查他作甚”。
太守聞言似乎隐約明白了玉獨秀的意思,心中松了一口氣,能夠保住幾十年前的秘密,對于他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
“貧道欲要擇一地開辟道場,等道場建好之後,貧道就回轉太平道,孫赤也會随我一同回返,人世匆匆百載,我等修士閉關就是幾十年上百年,等再出山之時,怕是大人已經輪回轉世了”玉獨秀輕輕一笑,這就話就是告訴太守:“你放心,我和孫赤不會将你的秘密亂說的,我們是修士,等辦完這裏的事情就回山,再出來已經是幾百年之後,那時候你早就輪回轉世了,說不說還有什麽用”。
當然了,這種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大家都是打鋒機,不宣于口,心照不宣的事情。
“道長看我衮洲哪裏适合開辟道場”太守聞言松了一口氣,心中放下一大半。
玉獨秀看向孫赤,孫赤在懷中掏出一塊牛皮地圖,緩緩打開。
衮洲全景出現在玉獨秀眼簾,玉獨秀手指在地圖上輕輕一劃,一片地域已經被其圈中。
“衮洲城外五十裏那片山脈就不錯,正适合我太平道開辟道場,此山峰有地脈流通,若是精心布置,也是一方修行所在,雖比不上修行聖地,卻比凡間多些妙處”玉獨秀道。
太守仔細的看了看地圖,輕輕一笑:“原來是哪裏,此山峰少有人煙,道長若是喜歡,盡管拿去便是,本官這就爲道長開地契”。
“有勞大人費心了”玉獨秀點點頭,看着太守親自寫了地契,蓋了官印,将地契收到懷内,對着太守一禮:“既然目的已經達成,貧道就不打擾大人辦事了”。
“道長走好”太守也不挽留。
看着玉獨秀與孫赤走遠,太守松了一口氣:“也好,此事就這麽解決了也好,這次打草驚蛇,再想找機會算計田博冠,卻是難上加難,這件事就這樣吧”。
太守無力的摸了摸額頭,就算是心有不甘,他又能有什麽辦法,這件事經不起偵查,一個不好還要将自己牽扯進去,他做了這麽多,爲了什麽?不就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官位嗎?。
走出太守别院,玉獨秀去軍營中迎回了自己的銀錢,與田博冠一番隐晦的交涉,示意他所有麻煩都解決了,以後老老實實當官吧,不該管的事情就别管。
田博冠千恩萬謝的送走了玉獨秀,這一行人也不再城中耽擱,買了一些物資之後,就向着玉獨秀選定的山峰而去。
五十裏,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當天衆人在路上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上午才到了那山峰之所在。
看着巍峨聳立的奇峰,此山峰古樹參天,異獸齊鳴。
站在山下,玉獨秀看着衆位盜匪,面無表情道:“貧道欲要再此開辟道場,這裏乃是深山老林,還需爾等動手開鑿山石,算是爲自己恕罪,爾等可有異議?”。
衆人聞言低下頭,不敢有絲毫異議。
玉獨秀看向孫赤:“明日你入城招攬一批做匠,村夫,再此開鑿山路,打磨山石,貧道欲要在山頂建立一座道觀,這山路乃是重中之重,這車中銀錢無數,你盡管用就是”。
孫赤點點頭:“尊法旨”。
第二日孫赤領着幾位小厮,帶着銀兩珠寶回返衮洲城,大肆招攬做匠與村夫。
這個時候招攬人力還是比較簡單的,尤其是在金錢的攻勢下,這些金錢乃是不義之财,玉獨秀大把大把花出去,也不心疼。
很快,幾十位做匠以及上百村夫,再加上幾百土匪,暫時組成了一隻隊伍。
道觀的樣式不用玉獨秀花費心思,太平道骊山總壇他也呆過,随便将那建築抄襲一下就好。
于是在念了文書,禱告天地之後,玉獨秀開始動工了,上千人在山峰中忙來忙去,開鑿山石,打磨台階,修聳古樹。
正在心懷幹勁,滿臉期望的玉獨秀不知道,一場麻煩正在逐漸接近他。
衮洲城,太守别院内,太守與一道人相對而坐。
“道長請了”太守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茶水。
太守對面的道士面色鐵青:“是貧道的過錯,要不是貧道貪戀那寶物,也不會離開衮洲,這上古年間得建的滾州府也不會燒毀”。
道士滿臉自責,臉上的悲痛不是假的,是真的心痛啊,這上古年間的建築乃是傳說的教祖組織建成,具有重大意義,這要是傳回宗門,少不了一番責罰,失職之罪是免不了了。
“道長無須自責,天災人禍,誰又能責怪道長呢?”太守一歎,心中不免升起了淡淡的悔意,這太守府畢竟是上古保留下來的,意義重大。
“太守不妨與貧道說說當時的經過,那夥賊人也真是大膽,居然敢闖入衮洲府行兇,罪無可恕,貧道一定要尋其蹤迹,将其抽筋扒皮不可”這道士咬牙切齒,這夥賊人闖入衮洲府劫掠倒不算啥,但你不應該燒了這太守府啊,這太守府意義重大,傳回宗門少不了責罰。
“道長息怒,這夥賊人已經伏誅了,倒是免了道長在動幹戈”太守放下手中的茶盞。
“哦”道士一愣:“好快的速度,這新來的衮洲鎮守将軍倒是不凡,居然這麽迅速,非凡夫俗子可比”。
“道長錯了,不是那新來的将軍動的手,新來的将軍尚未完全掌握衮洲大軍,豈會輕易出動大軍”太守搖搖頭。
“哦,難道有修士出手?”這道士眼睛一轉,似乎有些明白過來,能修煉有成,有修煉之資的,沒一個傻子。
“好叫道長得知,前些日子來了個道士,自稱是太平道修士,那夥賊人就是此修士出手誅殺的”太守目光平淡道。
“太平道”道士一愣,随後看向太守:“那道士何在?”。
“那太平道修士除了盜匪,裹挾恩典要挾本官,欲要在衮洲開辟道場,本官沒有辦法,那道士頗有神通,本官不願得罪他,就應了下來”。
“什麽”道士猛然站起身,周身氣勢外溢,一股狂風湧過庭院。
過了一會,狂風歇息,卻見道士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着太守道:“還請大人告知此修士落腳之處”。
“衮洲城南五十裏就是了”太守不鹹不淡道。
“多謝,貧道尚有要事,就不打擾大人了”說完之後,卻見道士急匆匆的向着太守府外行去。
衮洲城南五十裏外的荒山腳下,一群工人火熱的舞着工具,開鑿山石,場地熱火朝天。
玉獨秀端坐一棵松樹下,看着忙碌的衆人,緩緩吐納着天地間的靈氣。
“在下乃是太一道陳奇,聽聞有太平道道友欲要再此開辟道場,還請出來一述”玉獨秀剛剛入定,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清朗之音,在法力的加持下,猶若微風傳遍方圓裏許。
“太一道?太一道弟子來這裏幹嘛?,莫非這滾州府是太一道掌控 的勢力範圍?”玉獨秀心中暗忖,迅速站起身,一步邁出,下一刻已經出現在百米之外,土行大道縮地成寸在玉獨秀手中越加純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