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那次鬥法之後,玉獨秀周邊消停了許多,再也沒有人圍在山腳下,顯然下馬威起到了作用,欺軟怕硬乃是人之本性,歎之奈何。
“哥,你去休養元氣,在這裏幹什麽,童子說你傷了元氣,要是不能及時彌補,則要損了根基,誤了道途,這可不是小事”玉十娘帶着發冠,穿着道袍一副小大人樣子教訓玉獨秀。
玉獨秀笑着轉過身揉了揉玉十娘的發鬓:“丫頭,還管起我來了,最近功課做得怎麽樣?”。
玉十娘聞言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跑回屋子。
如今玉十娘也不過是十二歲的小蘿莉罷了,過了今年,玉獨秀就要十七歲了,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接近五年了,不得不讓人歎一句,歲月是一把殺豬刀。
“我若不能證就仙道,不知道是否也會死在這把殺豬刀下,理論上說,生死病老也算是一種劫數”玉獨秀背負雙手,面容猶若溫玉,手指晶瑩,仿佛是上好的羊脂,肌膚細膩。
他能感覺到自己脊椎大龍在不斷輕微震顫,發出一聲聲咆哮,祖龍真血在其中不斷換血融合,淬煉自己的脊椎大龍,什麽時候祖龍真血徹底與自己的脊椎大龍完全融合,那玉獨秀的脊椎就會成爲無上神器,可以洗髓伐毛,周身換血,形成屬于他玉獨秀自己的祖血。
“開天有劫,劫随道生”玉獨秀喃喃自語,眼中的天地乾坤變換,那滿山的草木都籠罩着一層灰色,他看到那草木在凋零,卻又被一股奇異的力量給阻止了,那股奇異的力量改變了天地法則,強行逆轉了乾坤天機,颠倒了陰陽,不斷爲草木提供生的力量,用來對抗那大劫之力。
玉獨秀不語,沉默了一會才道:“修爲若是能強大到一定程度,也能在某些方面對抗一些劫數”。
玉獨秀自語,随手手指緩緩點出,那空中的灰色霧氣瞬間向着其手指凝聚而來,呼吸間化爲了一條細小的鎖鏈,鎖鏈橫空而起,所過之處草木枯黃,所有的元氣生機瞬間被其掠奪一空。
“劫之力量,才是這天地間最爲霸道的力量”玉獨秀仰頭看天,天空中白雲悠悠,散去了劫之力量,玉獨秀欲要轉身回屋:“天地間的大劫如何誕生的?,就是修士違背了生死輪回,幹涉了天地運轉,阻礙了劫之力量的生死幻滅,劫之力量不能發洩出去,就會不斷積蓄,最終量變到質變,成爲了天地間的無量量劫”。
看到這碧秀峰死劫之力被人強行拖延對抗住,玉獨秀心中升起了明悟。
回到屋内,小妹正坐在床前打坐,玉獨秀靜靜的拿起一本書籍,慢慢研讀。
很普通的書籍,至少是相對于真傳弟子來說,是很普通的書籍。
“太平大道歌”玉獨秀緩緩吐出太平道道歌中的字符,這太平大道歌初次吟唱之時,并未感覺有何不同,但當玉獨秀靜下心來慢慢研讀品味之時,越發覺得這太平大道歌不同尋常,字裏行間都蘊含着一股奇異的意境,讀着讀着就不由令人心神沉浸其中。
“這太平道最普通的大道歌内蘊含有天地至理,乃是祖師當年證道後親自撰寫出的第一本書籍,随後才創出我太平道無上大法”說完之後,玉獨秀沉浸其中,體内的太平道法力在不斷流轉,至于那真傳弟子修煉的太平真解,被玉獨秀暫時放在一邊,他感覺這太平大道歌要比太平真解有意思的多。
“嗚嗚嗚,,,嘤嘤,,,,”遠遠的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哭聲将玉獨秀從書中驚醒,睜開眼時天色已經見晚,夕陽西斜,玉十娘也睜開眼睛順着窗子,向着哭聲的方向看去。
“是個女子”玉獨秀将書本緩緩合上,對折起來拿在手中,左手書籍敲擊着右手手心。
“我去看看”玉十娘跳下床鋪,向着外面跑去,玉獨秀張了張嘴,将想要叮囑的話咽了回去,玉十娘可是個鬼精靈,當年尚且年幼就能照顧自己,用不得自己叮囑。
沒過多久,就見玉十娘面色沉重的走了過來,滿臉的不快。
“怎麽了”看到玉十娘陰沉的面孔,玉獨秀心中已經有了幾分推測。
“是這碧秀峰的内門弟子”玉十娘道。
“内門弟子?,這骊山總壇不是隻有真傳弟子才能進入嗎?,怎麽跑出來内門弟子?”玉獨秀一愣。
玉十娘翻翻白眼:“哥,虧你還是太平道真傳弟子,連自家門派的基本情況都不了解,誰說這骊山總壇就沒有内門弟子,這裏不但有内門弟子,還有雜役弟子,以及一些修行之人的親人,比如說我”。
玉十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玉獨秀讪讪一笑,說起對這骊山總壇的熟悉,他還真及不上玉十娘,自從玉獨秀踏上這骊山總壇之後,除了修煉就是外出祭煉法器,留在門派的時間真沒有玉十娘多。
玉獨秀從袖口掏出一顆明珠,放在桌子前的支架上:“内門弟子跑到這裏哭什麽?”。
玉十娘歎了一口氣:“這女孩父母都是貧苦出身,前些日子有兩位真傳弟子下山執行任務,遇到這女孩子,感覺其資質不錯,就帶了回來,隻是可惜,前幾天那兩位真傳弟子在外面執行任務之時,意外都隕落了,這女孩子在門派内無依無靠,成爲了孤苦伶仃的可憐人,以前有兩位真傳弟子護持,自然是順風順水,但修行界乃是弱肉強食之所在,兩位真傳弟子隕落,這女孩的日子可想而知”。
玉獨秀緩緩的用書籍敲擊着手心,玉十娘的話給了他很大觸動,這修行界弱肉強食,自己活着的時候能護持住妹妹,若是自己有朝一日突然間去了呢?。
“還需盡快爲十娘尋找一個師長靠山才是”玉獨秀内心暗自盤算道。
“哥,你有沒有聽我說”眼見着玉獨秀神遊物外,玉十娘惱怒道。
“哦哦哦,在聽,這悲傷故事修行界每天都在發生,有什麽大不了的,打坐修煉吧”。
“哥,你怎麽這麽冷血”玉十娘噘着嘴,氣呼呼道。
玉獨秀笑而不語,轉過身看着窗外:“修行界,就是如此,這裏是我的山頭,除了我允許,否則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半步,我讓其留在這山頭,已經是法外開恩,還要我怎麽做?,難道要我爲其複仇不成?”。
玉十娘表情一滞,果真是說不出話,氣呼呼的坐下。
過了一會,見到玉獨秀依舊不理自己,玉十娘翻箱倒櫃,拿起一套衣衫,向着屋門外走去。
看着玉十娘的背影,玉獨秀搖搖頭,卻沒有說什麽。
第二日天剛剛亮,玉獨秀就起身來到岩石前,對着初升的紫氣一陣吞吐,随後開始練習自己的太極樁,内家拳貴在持之以恒,不得半分松懈,一日不練百日松,十日不練一場空。
突然間玉獨秀耳朵動了動,動作略作遲緩,眼睛不着痕迹的向着遠處看了一眼,慢慢的收了功,手中一道風刃向着遠處射去。
“哎呦”一聲,山石滑落,人體跌倒之音響起,玉獨秀定睛一看,卻見一十三四歲左右的少女狼狽的趴在草叢中,神态慌張。
“你是何人,居然敢偷看我練功”玉獨秀面無表情道。
“我,,,我,,,我,,,”那少女說了幾個字,一着急卻又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