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剛到達山頂的會所,姜瑜的人便上來将她制住。請使用訪問本站。8眼前有十多人,武裝整齊的立在涼亭的周圍。這陣勢,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她心知反抗無用,也就沒做無用功,冷着臉任由那些人在她身上搜出的手槍拿走了。
姜瑜坐在輪椅上,聽見聲音她皺了皺眉,身後的人知會地推着她轉過來。姜瑜上下打量了一番被手下綁住的清晔,冷笑。那眼神,好像是在看自己的獵物似的。"看來,現在的遲宇新,對你還真是重要呀。"
"他人呢?"何可人沒理會她,問道。
姜瑜依舊隻是冷笑,那笑容挂在臉上,看上去竟有幾分滲人。她的手指輕輕敲着輪椅的邊側,發出"啪嗒啪嗒"有規律的聲響。她也不管何可人說了什麽,自己說自己的,"聽說,你還帶了手槍來?畢竟是曾經的枕邊人,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還真是翻臉無情。"
"我問你,他人呢?"她繼續問,就連反駁姜瑜的話,都沒力氣沒精力。這一刻,她在意的,在乎的,僅僅隻是遲宇新。
她的遲三哥。
她的。
而此刻,姜家宅子裏。姜子期吃過晚飯,去别院看姜瑜。隻是,别院裏靜悄悄的,他尋遍了每一個角落,半個人影也沒有。他心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深。
姜子期回到客廳裏,父親正在喝着茶,看着報紙。
"姐不見了。"
姜靖華聽着這話,也沒說話,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不是有人看着她嗎?人呢?"姜子期緊盯着眼前泰然的父親,語氣已經有些不好。
姜靖華這才擡起頭來,他看着姜子期凝重的神色,又低下頭去,看着報紙上的新聞,"既然她不願待在這家裏,愛去哪就去哪重生之郡主威武全文閱讀。"
"所以,是你放她走得?"
姜靖華沒回答。
姜子期站了片刻,拿起車鑰匙和外套就往外走。身後,卻突然傳來姜靖華的聲音,"你站住!"
他停住腳步,停了片刻,緩緩轉過身,看着眼前神色嚴肅的父親,緩緩開口,"我不管你是爲什麽緣由放她走的。但是,我會将她找回來。"
"那我也隻有一句話,不準。"姜靖華的語氣也是容不得商量。
姜子期心裏有了計較,慢慢地勾起唇,冷笑,"您應該知道,放她出了這個院子,她就會去找何可人。到時候何可人有了意外,她的命也未必保得住。所以,您是要利用您親生女兒的性命嗎?"
"我們姜家,沒容得下這個孽障的地方。"
之前,因爲姜瑜一意孤行将何可人囚禁起來,姜氏險些被遲宇新給整垮。這次,姜瑜受了如此重傷,一點兒反省也沒有,連帶着姜家名譽掃地不說,在這個家也不肯待下去。昨天,姜瑜更是指着姜靖華的鼻子罵他"孬種"。
姜子期看着姜靖華顯然已經盛怒的臉,心底跟一塊石頭壓着似的,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說,"那是您的女兒。您是做好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準備了?"
姜靖華抿着唇,沒回答。
好半會,姜靖華才平靜下來,他重新坐下來,隻說,"那是她自己選擇。"
姜子期怔住,也就沒再多說,直接往外走。
身後,卻突然又傳來姜靖華有些滄桑的聲音,"她在秋山。"
姜子期的腳步頓在那裏,停了一會,他終究什麽話都沒說,徑自離開了。這圈子裏,太多肮髒的事情。可是,終歸還是有愛的吧?總是,要懷抱着這樣的信念,才能夠走下去的。
可所所她前。姜子期剛啓動了車子,Anne的電話便打了過來。電話那邊的Anne,還是一如既往的明朗。
"我的中文老師說我的中文越來越好了。我就說,學語言我有天分嘛。對了,我最近在想着起名字的事情呢。家裏人都沒給我起中文名字。我姓李的話,叫李子木還是李木子?"
姜子期車子開得有點快,也沒多想,便問了。
Anne支支吾吾了一會,才說,"何可人不也是把姓拆開來的名字麽。我覺得這個意思,還蠻好玩的……"
姜子期握着方向盤的手攥緊了些,"Anne。"
"嗯?"1aahl。
"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沒必要,去做任何的替身。知道嗎?"
他一字一句,輕聲說着,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溫柔。那話語之間,隐約還有這,憐惜。是的,應該是憐惜吧。
地球的另一邊,Anne握着手機,聽着那傳進耳裏的,屬于姜子期的聲音。慢慢地,紅了眼。
她并不願意做任何人的替身,可是相比起來,她更想,長久地留在他的身邊。大約,隻要愛上了一個人,就注定了要如此卑微吧?
"就叫李安妮。"那端,姜子期給她作了決定。
她猛點頭應下來,過了半晌,才醒悟過來這是在通話,姜子期根本看不見她的動作三國大特工最新章節。Anne才又說,"好。你說好,就好。"
這就夠了。
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周季堯握着電話,臉色越來越沉,好半晌,才說,"她車牌号多少?……好。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他将手機扔給沈君。他站起來,拿起一旁桌子上自個的手機,又撥了一通電話,"方局,幫我查輛車的行蹤。"他報了何可人那輛卡宴的車牌号。
一旁,沈君看着他格外嚴肅凝重的神色,也能猜出不管是因爲什麽事情,現在的事态估摸着很嚴重。
周季堯挂了電話,手裏攥着手機,立在那裏。
時間過得很慢很慢。沈君覺得過了有半天的時間,周季堯的手機再度響了起來,打破了沉默。他立刻接了電話,停了一會,隻說了一句"謝了",便挂了電話。
周季堯拿起車鑰匙,對站在一邊的楊六說,"老六,帶上兄弟們去秋山。"
楊六得令後,略一颔首,出門吩咐下去。
沈君跟上周季堯,"去哪?我跟你們去。"
周季堯看了她一眼,想了一會,也沒拒絕。沈君隻當得到了周季堯的默許,跟着上了他的車子。這一路上,周季堯将車開得飛快,沈君坐在副駕駛座上,看着兩旁飛一般往後倒退的樹木,她緊緊抓着安全帶,隻覺得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裏。
姜子期才挂斷Anne的電話,秘書的電話又過來了。他看着眼前這堵得跟什麽似的街道,皺緊了眉頭。
前方是紅燈,他踩下刹車,接了電話。
"姜總。城裏現在不少人在找大小姐。"
這倒不出他的意外。按照這情形,何可人現在已經在姜瑜那裏了。他眯起眼睛,"我知道了。"
秘書猶猶豫豫的,好一會,才說,"找大小姐的,是周季堯的人。"
"周季堯?遲宇新呢?"這倒是在姜子期的意料之外。
"暫時聯系不上。打電話去他們公司問,也隻說,不方便透露。"
"我知道了。"姜子期挂了電話,看着紅燈跳轉爲綠燈,啓動了車子。
周季堯是這清河城最大的黑暗勢力,就連現在的白道,也不得不給周家幾分面子。周季堯在接手他父親後,因爲年紀太輕而飽受質疑,那時候,周季堯以鐵血手腕,清理了一批異己,手段極其殘忍。若是周季堯摻和進來,估摸着,姜瑜的命,怕是保不住。
這麽想着,姜子期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畢竟,姜瑜是他的姐姐,至少,他希望能留她一條性命。哪怕日後,将她禁足,剝奪她的自由。
姜瑜看着眼前的何可人,淩厲凜冽的模樣,眸子裏寫滿了堅定決絕,甚至,還有殺意。這是她未曾見過的何可人。
她總有那麽不同的一面給人看,每一面,都足以叫人癡狂。
姜瑜不緊不慢地說,"這麽急作甚麽。古人說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何可人緊盯着姜瑜,不閃不避,看着那雙她曾經極度懼怕的雙眸。曾經,隻要看見姜瑜,那些惡心的記憶,都會湧上來,都會戰栗。可如今,擔憂遲宇新的心情,勝過了一切。即便這麽與姜瑜對視,也都沒有了曾經的懼怕。
好半晌,何可人才開口說,"其實,他根本不在你手上随身帶着如意扇全文閱讀。對不對?"
姜瑜又慢慢地瞧着輪椅的邊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唇角是譏诮的笑意,"如果我說是呢?你要怎麽辦?痛恨那一刻湧上來的想要回報遲宇新的心?悔不當初?"
這回,何可人也終于慢慢地彎了唇角,笑了起來。她看着姜瑜,目光堅定"不。我會覺得慶幸。慶幸他沒在你這裏,慶幸他沒受傷,慶幸他還好好的。"停了停,她臉上慢慢露出同情之意來,"不過,你一定不明白吧?說什麽愛不愛的,其實,你根本就沒愛過。你也不過是将所謂的‘愛’拿來滿足自私及自大内心的工具,拿來作爲對抗虛無的武器罷了。"
"你閉嘴!"姜瑜在這段話下,那譏诮的嘲諷的笑意,終于褪了去,她吼起來。
何可人卻不躲不避,繼續說,"愛,隻是一種思維方式,一種信仰,而非用來想從對方身上獲取自己所缺失的物質或者感情的借口。"
"你,還真是可憐,可悲。"
這一段話,終究是激怒了姜瑜,她一雙眼瞪着何可人,簡直是要噬人的模樣。"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要了你們兩個人的命?我本來,還想留着你的性命呢。看來,你當真是不想活了。"
何可人看了看周遭,又看着姜瑜,"兩個人的命?你不是會留着底牌到最後的人。倘若他真的在你手裏,你大概隻會叫人把我綁起來,看着現在的他有多凄慘,然後叫我眼睜睜看着他受傷卻無能爲力吧?你到現在,什麽都沒做。也不肯帶我見他。那麽,理由隻有一個,他不在這裏。"
她迎着姜瑜的目光,一字一句,發聲清晰。她看着姜瑜的臉部的肌肉越來越僵硬。
姜瑜冷笑起來,"看來,你比那時候,多少有了點進步啊。"
聽到姜瑜承認了自己的猜想,何可人竟覺得一顆心慢慢地安定下來。你沒事,就好。隻要你沒事,就好。
周季堯一路上,不發一言。他想了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又撥了一通電話給遲宇新。電話顯示關機,有事請留言。他想了想,說道,"下飛機趕緊給老子回電話。"
一旁,沈君看着他,低聲問,"是誰出了事呀?"
周季堯沒回答她,那張臉,跟要吃人似的。沈君看着他的側臉,乖乖地閉了嘴。
顧錦言挂了電話後,看着滿桌子的飯菜,都還沒怎麽動。這地方本就偏遠,他也沒車子可出去,這會也隻能幹等着。
何可人臨走前的那張臉,猶在眼前。
這一刻,他清楚地明白,他的可可,對他,終究隻剩下了回憶。她所想念的,所放不下的隻是那段過去。
疼。左邊胸口那一塊,疼得幾乎要暈過去。
可是,往後也還是會疼。可那傷口,總是會愈合的。哪怕從此那傷疤都要一直存在着。可是,隻要她過得好,就好。
你能夠過得幸福,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夠依賴的繩索了。
周季堯到達秋山底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已經是十一月底,進入小雪了。這天氣冷得不像話。周季堯看着身邊的沈君惴惴不安的樣子,将自己的手機丢過去,"你待在這車裏等着。如果遲老三打電話過來,就讓他到秋山來。"
"嗯。好。"沈君點了點頭,透過後視鏡看着後面那一輛跟上來的車子,心裏的恐懼愈來愈深。這陣仗,她好多年都沒見過了。
周季堯拉開車門,就要下車。
沈君看着他,卻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角,"小心天字号小白臉TXT下載。我等你回來。"停了停,又說,"不要殺無謂的人。好嗎?"
周季堯的動作停頓了兩三秒的時間,然後伸手拍了拍沈君的頭,"你當我是那些個小喽啰?在這等着。"
他下了車,楊六也走過來。周季堯又看了一眼車子内的沈君,其實,天太黑,車子又熄滅了,壓根看不清她的人。
"找幾個不錯的到這來守着。另外,上去後,以救人爲主。何可人,都認識吧?"
"差不多都知道。遲三少的人。"楊六點頭。
"人救下來後送到這車裏來。然後,活捉了姜瑜,捉不住就直接滅了她。"
"其他人呢?"
"你說呢?"周季堯的目光一冷,那眼底裏是毫不掩飾的赫然的殺氣。
就連楊六都覺得心下一冷,"我知道了。"
姜瑜看着何可人那有些舒展開來的面容,隻覺得心裏格外的刺眼,且刺心。她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将何可人捆起來。
在那幾個彪形大漢面前,何可人連反抗的餘地沒有,便被牢牢地捆起來。她立在那裏,看着姜瑜,冷笑,"你當初不是不屑于這種做法嗎?怎麽手腳沒法用之後,你的手段也低賤到這一步了?"
這一句,實實在在地戳中了姜瑜的痛處。如今的姜瑜,不比曾經的她,破綻百出。她推着輪椅上前,二話沒說,便狠狠地扇了何可人一個耳光。即便是用手,那也用足了氣力。何可人被扇得整個人差點站不穩。白希的臉頰上,慢慢地浮現出五個紅色的指印來。
"遲宇新現在不在我手上。但是,若是我将你的屍體,送到他那宅子裏呢?你猜猜,他會不會發瘋。"
何可人擡起頭,清淩淩地目光盯着姜瑜那盛怒的眸子,"他會叫你給我陪葬的。"
"對我來說,那也是比不錯的買賣。"姜瑜也慢慢平靜下來。
姜瑜拍了拍手,有人送了一把匕首來。她将匕首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手指慢慢撫着那刀柄上的精雕細作的花紋。
"你曾經用這匕首自殺過,還記得嗎?"姜瑜的聲音涼的很。
事實上,何可人倒沒印象了。當初被姜瑜的囚禁的時候,她逮着機會就要逃跑。後來,姜瑜便把她關在了地下室裏,有一晚,姜瑜無意中落下了一把匕首。她用那匕首割自己的手腕,鋒利的刀刃劃過手腕,還沒來得及感到痛,鮮血就流了下來。
姜瑜倒是并沒一定要等何可人回答的意思,她抓着何可人的衣襟,将何可人往自己身前拽。何可人身後的男人見着這一幕,往何可人的腿上狠狠踹了一腳。何可人站不穩,直直地跪倒在姜瑜面前。17199131
姜瑜比劃着手中的匕首,"你說,我要先從哪兒開刀呢?割花你的臉?"
何可人抿着唇,看着此刻,姜瑜已經陷入癡狂中的模樣。心跳得很快很快。腦海中,遲宇新的臉愈發清晰,清晰地,她甚至能看見他的每一根發絲。狹長的雙眸,幽深如潭的眼色,薄如刀片的唇。她想用力地記下他的模樣來。
屋子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中。
姜瑜卻突然冷笑着,說道,"我也要讓遲宇新嘗嘗什麽叫做絕望",話音落下,她手中的匕首捅進了何可人的小腹。
鮮血瞬間飛濺開來。
黑暗中,卻忽然槍聲四起恐怖幽靈船最新章節。四面八方都是槍聲。看這情形,這山頭顯然已經被人包圍。這個時候,會是誰呢?
何可人吞了吞口水,看了一眼眼前姜瑜。
姜瑜一臉莫名。她事先已經查過了。遲宇新去德國了。并且,在何可人到達的時候,沒有任何消息說遲宇新已經回國。她利用的是何可人這些日子一直跟顧錦言在一起根本不知遲宇新的去向這一點。在遲宇新的手機關機後,她便策劃了這一場戲。
有男人慌慌張張地推門進來,"不好了。整座秋山,都被包圍了。好幾個兄弟都倒下了。怎麽辦?"
姜瑜沉了臉,停了好一會,才說,"現在能下山嗎?"
"沒有下山的路了。"
"那就迎頭迎上。"
"可是……來的人很多,我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廢物!"
姜瑜的話音剛落下,屋子外又傳來了槍聲,很近很近。對方的人大概已經逼進來了。姜瑜的臉色變了又變,忽然猛地扯住何可人的頭發,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來。
這一刻,卻忽然有子彈射穿了玻璃,打中了站在門邊的男人。
"把燈關上!"姜瑜吼起來。這燈開着,他們在明,敵人在暗,要攻擊他們,太簡單不過。
隻是,來不及了。屋子裏幾個人伴随着激烈的槍聲,相繼倒下來。姜瑜抓着何可人的頭發,往邊上退去。何可人的雙手雙腳都被捆着,身子連地挨着,整塊頭皮都像是要被揭開似的。很疼很疼。
她的眼淚都要疼出來了。
窗外是四起的槍聲。
她不知道對方是敵是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命喪于此。可是,遲宇新,這一刻,我想活下來。
在這之前的很長時間内,一直找不到生命的意義。一直覺得,即便是死神突然降臨,也沒所謂。
可是,現在,我想活下去。
我,不想死。
想要,回到你身邊。
想要和你在一起,一直走到老,走到白發蒼蒼。
隻有這一刻,在明白,或許自己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的這一刻,我才真真切切地明白過來。這世上,我并不是孤身一人。
她有更深的羁絆。勝過與何光耀的,尹芬的,還有,顧錦言的。
那是,與遲宇新的羁絆。
想要留在你身邊。
姜瑜拽着何可人退到房間的死角。從屋子外,是射不進來的。隻是,走廊内,腳步聲越來越響,有人踹開了這房間的門。許多人魚貫而入。
最後,有一身黑色衣裳的男人慢慢地走了進來。
何可人見過他。遲宇新的朋友。周季堯。
周季堯臉色冰冷,跟隔着寒冰似的。他手中握着槍,"我還以爲,能有多大陣仗呢。就這樣,也學别人綁架?"
姜瑜看見他顯然也是一愣。她千猜萬想,都沒想到,出現的人,會是周季堯網遊之沉默的羔羊全文閱讀。
周季堯看着她錯愕的目光,冷笑起來。他和遲宇新的關系雖說外人知道的少。可若是做過詳實的調查,多少也會察覺。
"看來,你的腦袋和你的四肢一樣,大半都不能用了吧。"
車子裏,沈君聽着四起的槍聲,攥緊了手。等回過神的時候,才發覺指甲已經嵌進了肉裏。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她慌忙去看手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遲宇新。她忙接了電話。聽到她的聲音,遲宇新大約有幾分詫異,停了一會,才問,"周季堯呢?"
"他……他現在有事。讓你到秋山這邊來。"
"好。我大概十分鍾久到。"
秋山離機場倒不算遠。且不是交通要道,車流少,所以自然也快。遲宇新吩咐司機掉頭,往秋山去。
因爲正值下班的交通高峰期,姜家的宅子和秋山是一南一北,得橫穿整個清河城。所以姜子期來的時候,這山頭已經響起了槍聲。他下了車就直奔山上,還沒走幾步,就被周季堯的人攔了下來。
"我得上去一趟。"
"不好意思。現在不能上山。"周季堯的人倒也客氣。
"我身上沒刀槍。放我上去,也沒什麽要緊的吧?"
"這是命令。我也沒有辦法。"
姜子期看着那燈火通明的山頭,一顆心益發不安起來。即便是自作自受,即便作爲弟弟的他也找不到一個可以原諒姜瑜的理由。但,那畢竟是他的親人。
他站了一會,有一輛車急駛而來。車子停下來,遲宇新從車子裏下來。
這時候楊六已經下山來了,他一眼看見遲宇新,大步上前,走過去,"三少,快上去吧。老大在上面。"
"怎麽了?"
"那個……何可人,現在在山頭。姜瑜将她人抓過來了。"
楊六的話音還沒落呢,就看見遲宇新的臉色蓦地冷了下去,整個人跟一塊冰川似的,散發着森然的寒氣。遲宇新大步往山上去。
姜子期一眼看着遲宇新,還沒上前呢,就看見他殺氣凜然的模樣疾步從自個眼前走上去了。遲宇新的腳步很快,連看,都沒有看姜子期。
姜瑜唯一能用的左手抓着匕首,頂在何可人的咽喉部。她看着眼下十幾号人拿着槍對着自己,笑出聲來,"看來,我還真是失策了。"
話音落下,她握緊了匕首,就往何可人的咽喉砍下去。與此同時,周季堯眯起眼睛,扣動扳機,那一發子彈無比精準地打中了姜瑜的左手手腕。
姜瑜手中那把匕首從她的指間滑落,鮮血一滴一滴滴下來。周季堯一步一步走近,連着扣動扳機,直到姜瑜再也擡不起手來,他才緩緩将手中的槍對準了姜瑜的腦門。
就在這時,遲宇新大步走進來。離他最近的那人,低聲喊了一句,"遲三哥。"
周季堯沒回頭,隻盯着姜瑜看。
而被姜瑜捆縛住的何可人看着此時趕來的遲宇新,終究,紅了眼眶。這一刻,她明白過來,她活下來了。她,回到他的身邊了。
遲宇新走過去。
此刻,姜瑜已經根本沒辦法動彈了超級生物帝國TXT下載。
遲宇新将何可人橫抱起來,走到門邊,然後替她解開繩子。何可人靠在他的懷裏,鼻息之間,是再熟悉不過的,隻屬于遲宇新的氣息。這氣息,叫她如此心安。
他低頭,親她的發絲,在她的背部撫了撫,輕聲哄着,"沒事了。"
遲宇新放開何可人,這才看見她小腹部的傷口。那一地的鮮血,他原以爲是姜瑜的,卻不曾想,還有何可人的。他的眼睛似是要嗜血一般紅了,他從離他最近的那人手裏奪過槍,走到周季堯身邊,一次一次,扣動扳機。
姜瑜痛得叫出聲來。
然後,遲宇新擡起手臂,槍口指着她的額心。周季堯卻忽然抓住了遲宇新的手臂,"沒必要爲了這種畜生髒了你的手。反正我的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這是她對我們看守了十多年的人刀刃相向的債。趕緊帶她去醫院吧。"
遲宇新看了一眼旁邊臉色慘白的何可人,"謝了。"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
周季堯等遲宇新走後,看着眼前的姜瑜,"從此以後,成爲什麽用都沒用。連吃飯都做不到的廢物,如何?"
姜瑜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
楊六走上前,低聲對周季堯說,"姜子期要上來。我将人帶到院裏了。"
"讓他進來。"周季堯沉聲說。方才,沈君對自己說"别再殺無謂的人"的模樣,又在眼前晃了。
姜子期随着楊六方一走進這房間,就看見了縮在一角,手臂不斷地滴着血的姜瑜。他看着周季堯的背影,走上前去,"放她一條命吧。我可以給你姜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之後,我保證不會再将她放出來。"
"姜氏就算了。我要姜瑜手下所有的财産。"周季堯沉聲開口。
姜子期略一猶豫,答應下來,"好。我會盡快完成手續。"
周季堯收起槍,一步一步,走到姜瑜身邊,他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刀尖對這姜瑜的腹部,"你剛剛刺得,是這邊,還是這邊呢?"
然後,毫不猶豫地将匕首捅進她的身體裏。
他丢下那匕首,楊六将消毒紙巾遞給他。周季堯一邊擦着手一邊望着姜子期,"我隻能留給你半條命。"
"多謝。"姜子期回道。
周季堯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身就往外走。那一群黑衣人,也随着周季堯陸續出去了。
沒一會,偌大的屋子裏,就隻剩下了姜子期和姜瑜兩個人。
姜瑜看着姜子期,眼睛發紅,跟發狂的野獸似的,聲音卻是有氣無力的,"誰要你這麽做的?"
"你不是喜歡囚禁嗎?以後,被囚禁的那個人就是你了。"
"殺了我吧。"
姜子期走上前,看着她手臂上的傷口,垂了眸子,推着她往外走,"我不會殺了你。也不會讓别人殺了你。在你傷好之後,我會把你送到寺裏,由人照顧你的起居。以後,你什麽都沒有,沒錢、沒、更沒勢力。一無所有,什麽都做不了。害不了人,也害不了自己。然後,在漫長的時間之中,替自己犯下的錯,贖罪吧。"
姜瑜終于頹下來,"你恨我吧……"
"不韓娛之我隻愛少時最新章節。你是我的姐姐。我希望你活着。"他如是回答。
遲宇新抱着何可人往山下走。他走得很快,很急,腳下帶着風似的。雙手卻穩穩地摟着何可人。這雙臂之間的,是他全部的世界。
遠處黑色的天幕中,有一顆星,在發出微弱的光芒。
何可人雙臂勾着他的脖子,臉伏在他的胸口。一顆起起伏伏的心,總算是定了下來。她貼着他的脖頸,輕聲說,"三哥,我能自己走的。"
她的呼吸撲在他的頸間,有些癢。
他輕聲說,"說什麽傻話呢。"
那麽溫柔。
到了山腳下,他坐進車裏,吩咐司機開車去醫院。司機透過後照鏡看了一眼遲宇新懷裏的何可人受傷的模樣,心裏明白過來,迅速啓動了車子,将車開得飛快。
遲宇新摟着何可人,這才有機會,仔仔細細地看着她。她的頭發格外淩亂。他伸出手,替她将發絲理順,臉貼着她的臉頰,"對不起。我來晚了。"
何可人看着他,竟慢慢露出了微笑,她伸出手,輕撫遲宇新的臉,"沒有。一點都沒有。你到底還是來了,對不對?其實,隻要你好好地活着,我就心滿意足了。隻是,隻是,我也想,留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遲宇新明白過來,她終究是做出了選擇。一直以來自己世界裏的陰霾終究是要散去了。他緊緊摟住她,吻她的耳垂,在她的耳畔許諾道,"我身邊的位置,隻留給你。隻是你的。"
"騙人是小狗?"
"嗯。騙人是小狗。"
沈君一眼看見周季堯,就從車上跳下來,奔過去,抓着他的手臂,緊張地打量着他的周身,"受傷了沒?"
"怎麽可能?"周季堯一臉不屑。
她這才安下心來。天知道,她剛剛聽着槍聲有多害怕。比起方才的槍聲四起,這會,這山上已經恢複了安靜。靜得,好像一塊墳地似的。
上了車後,周季堯看了一眼身邊的沈君,想了想,說道,"打個電話給顧錦言。"
"欸?"
"跟他說,何可人沒事。"
沈君這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電話剛撥通,顧錦言便接了。想必是一直在等電話。
"何可人沒事。你不用擔心了。"
"那就好。"如釋重負的聲音,卻也不多說任何别的話。
這一刻,沈君明白,何可人已經做出了的選擇。不是舊愛,不是那段過去了的沒有釋懷的初戀,而是遲宇新。
顧錦言挂了電話後,看着滿桌子的殘羹冷炙,就像他和她的愛情,總是要人走茶涼的。他這才站起身,将碗筷收拾好,盤子裏的飯菜都倒進了垃圾桶内。
這一刻,他看着那垃圾桶中的剩菜。
一顆心,就像這天氣一般,涼的哆嗦。
你安好無恙。這就夠了。
隻要你安然無恙,此後,我會将自己站成一棵遠在天涯的綠樹,向着你的方向翹首顧盼,卻永不相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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