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可人方進了屋子,jessica便瞧着她笑,“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何可人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半側着身子,手撐着額,一頭濃密的長卷發披散下來,“使出陰謀陽謀互相争寵呢……”
“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估摸着得瘦了有二十斤。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前些日子,遲家那老太太前些日子帶着她過來,還說起你呢。”jessica在她的對面坐下。
店裏雇的那個小丫頭已将煮好了的黑咖啡端了上來。
“那可就沒什麽好話可聽了。”何可人輕笑起來,眉眼彎彎,毫不在意的模樣,“說起來,你可有回德國的打算?”vexn。
“回德國?怎麽突然提起這茬?”
何可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沒什麽。随口一問。”
jessica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手指敲了敲煙盒,“要不要?”
她微微探身,從那煙盒裏抽出一根,銜在嘴裏後點燃,往後靠去,“我以前年紀小的那會,總想着去周遊世界。可這麽些年,都窩在這清河城裏,井底之蛙一樣望着這頭頂的這片天空。”
“所以,是想重拾舊夢?”jessica緩緩吐出煙圈。
何可人嫣然一笑,“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環遊世界?”
“你舍得丢下你的遲三少?”jessica挑眉,玩味地看着她。
“我可不是青梅竹馬的小妹妹,爲愛而生爲愛而死,哪能一門心思撲在他的身上。”
“這話說得,好像你毫不在意似的。遲三少聽到這話,怕是要傷心了。難爲人家在你身上費盡了心思。”
何可人側過臉,看着窗外,慢慢地吐出煙圈,“你之前不是說過,叫我活得恣意灑脫些麽?我想,或許,我該換個城市,換一種生活方式了。至于遲宇新,就讓他回到他該去的地方吧。我總跟個包袱似的在他身邊,都這麽久了,我也該放他自由了。”
jessica将煙掐滅在煙灰缸裏,“kerr,不管怎樣,做你想做的,過你想過的生活。”
何可人也将煙蒂丢在了煙灰缸裏,站起身來,“我需要一件長裙。”
“什麽場合?”
“留着備用的。”
“有要求麽?”
“白色的就行。”
jessica站起來,往裏間走去。何可人也随着她走進去。往裏走就是換衣間,一個小型的舞台,一整面牆的鏡子,擺着幾條長椅和兩張單人沙發。她在換衣間的沙發上坐下,翻出包裏的手機,在通訊錄裏翻出遲宇新的手機号,猶豫了一會,最終隻是将手機鎖了屏,丢回包裏。
沒一會,jessica便推了一個架子過來。架子上挂着的都是白色的長裙。
何可人走過去,手指輕輕挑起每一件衣服,一件一件看過去,然後停下來,抽出一件,照着身上比劃了一下。
“當真是眼尖。這一件,可是我的得意之作。”jessica啧啧稱道。
何可人拿着衣服進了試衣間,沒一會,她換好衣服走出來。這件吊帶長裙自腰下洋洋灑灑落下。
jessica走過來,用手度量了一下尺寸,“你最近也是瘦了許多。這衣服是照着你的尺寸做的,這會看倒是大了不少。這腰還是要再收緊些才好。”
“那就這一件吧。你再替我改改。隔日改好了再通知我,我來取。”何可人在鏡子前照了照,說着。
jessica點了點頭,想了一會,終究還是開了口,“不管你有什麽打算,我都希望,你能做出真正對自己好的選擇。”
她往更衣間裏走去,“你還不知道我麽~實打實的自私自利。”
“切~”jessica一臉的不屑,“你頂多算是自保,再不濟就是披着自私自利的外衣。論自私自利,你道行太淺了。跟着遲三少這麽些年,他的冷血無情,你也隻學了那麽一點皮毛而已。”
“在你們眼裏,遲宇新該是冷酷的暴君了?”
“可不是麽。”
“那我算是助纣爲虐的妃子了?”何可人換好了衣服,一邊說着一邊抱着那條長裙走出來。
jessica接過她手裏的裙子,挂到另一個單獨的架子上,就勢拿了卷尺,迅速地量了她的尺寸,在筆記本上記下來,“大概什麽時間要呢?”
何可人看着鏡子裏穿着黑色的one-piece的自己,眉目暗了幾分,“一個星期,行不?”
“行。”jessica一口應下來。
何可人剛從jessica的店裏出來上了車,尹明安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顧錦言開始懷疑那筆錢的來路了。”
她也并不震驚,一臉地從容淡定。天氣不冷不熱,車窗開着,有風吹進來,拂着臉而去。“沒事。讓他查。反正,我們要做的,已經做完。”
“就這麽放任他查下去?”尹明安又問了一遍。
“嗯。”何可人揉了揉太陽穴,“随他去吧。”
這些日子,尹氏的工作,何可人都逐漸地交由尹明安來做,也開始逐步将權力交給尹明安。
太陽迎面照過來,有些刺眼,她将遮陽闆拉下來,“尹芬最近有動作沒?”
“暫時還沒。”
“好。我一會去趟公司。我們一起去吃頓午飯。”
“那我等你。”平日裏縱使尹明安怎麽沒個正經,但是,真正工作起來的時候,他還是嚴肅認真的。
挂了電話,何可人便撥通了遲宇新的電話,隻是,對方卻長久沒接電話。挂了電話,她的心突突地跳得有些快。她按了按左邊胸口,轉了方向,往景清國際的方向去了。
景清國際前台的小姑娘是新來的,剛畢業的學生模樣。小姑娘顯然是不認識她,見着她就問她,是否有預約。
她正考慮呢,已經有老員工來了,瞪了那新來的小姑娘一眼,“何小姐,這是新來的,不知道規矩。遲總現在在公司。”
何可人點頭笑了笑,往電梯方向去。
身後,還有兩個姑娘刻意壓低的對話聲。
“這是誰呀?”
“遲總的未婚妻。”
“啊?”
她到了遲宇新所在的頂層。遲宇新這人喜歡高層,樓層越高越好,因爲喜歡俯瞰這整個清河城的感覺。
秘書一見着她便說,“遲總在會客。您在休息室等一會。”
她也不急,去了休息室。沒一會,秘書端了一杯卡布奇諾過來,“您先請用。”
遲宇新的首席秘書是王昊。眼下這位是二秘。遲宇新身邊的人,除了對遲宇新本人的喜好都要了解之外,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她的喜好。
七年前,他的秘書曾經爲她準備了一份柳橙汁。而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柳橙汁。就爲這樣一件芝麻大的事情,那人便丢了一份工作。
伴君如伴虎,那時她當時最深的感受。
到如今,對這些事情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何可人喝了一口,站起身,看着樓下的景緻。樓下的人與車都像是蝼蟻一樣的存在。遲宇新曾經說過,站在這樣的高度俯視整個城市,會覺得自己是神。
這一刻,她卻反倒有一種從這裏一躍而下的沖動。
沒一會,遲宇新便推門進來了。她聽見聲音,轉了身,“在忙?”
“忙完了。怎麽上這來了?”
“沒事就不能來麽?”何可人挑了挑眉,将頭發撥到一邊來,貓一樣的眼睛瞅着他。
遲宇新慢慢地走過來,低眉看着她,“你不是會過來查崗的性格。有什麽事,直接說吧。”
“注入何氏那筆資金,撤出來吧。顧錦言開始查那筆資金的來曆,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了。”
“已經在做了。”
何可人點了點頭,轉過身,依舊看着樓下。“明安現在在尹氏幹得也不錯。我準備再過段時間,就退下來了。”
“嗯。也行。”遲宇新淡淡開口。
然後,何可人忽然看見樓下一個不大的身影鑽進了車裏。那輛車和那個身影,就算是燒成了灰她也能認得。自然是尹芬。
個卷額互。她整個身子都瞬間僵在了那裏,眼神暗了又暗。方才遲宇新在見的人,估計也就是尹芬了。
這一刻,被背叛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過來,差點讓她失去了理智。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好一會,才将那些噴薄而出的情緒壓了回去。
“遲宇新,在你這裏,我現在應該還有利用價值吧?”
遲宇新目光沉了下去,“你以爲你有價值?”
“你不是什麽好人。不會沒緣由的做好人好事,也不可能是因爲我在你心裏與衆不同。那也隻能是因爲,我還有利用價值了。”
遲宇新也不反駁,隻是冷笑,那模樣看得人心裏發寒。“你也是覺得,我和你隻是各取所需。那現在你這話的意思,我就有點不明白了。”
是呢。連她自己,都有些不明白自己了。
大約是因爲,在内心,她多多少少還是祈盼着,在他心裏,她與其他人是不同的。因爲這一生,她所能擁有的唯一光亮,也隻是他了。
可到最後,才明白,這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妄。
何可人垂了眸,“那是我越界了。我還有事,先走。”
這麽說着,她轉身就往外走,卻被遲宇新伸手攔住。然後,他的雙手按在她的雙肩,将她按倒在沙發上。
“何可人!”他咬牙切齒地喊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