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陸小天并不缺耐心,五道副元神如同經驗豐富之極的老獵人一般,不同地作出試探性的攻擊。也不知過了多久,被陸小天的副元神成功地逮住了一隻線頭。陸小天立即用另四道副元神壓制住其他雜亂神識的反撲。然後如抽繭剝絲一般的将這根已經被掌握住的線一點點從線球内抽拉出來。
道理看似簡單,隻不過整個過程卻是陸小天與赤幡内五道雜亂神識反複不斷的拉鋸式争鬥,其中兇險,甚至比起與人鬥法還要更甚數倍。一旦兩股截然不同的神識正面交手,雙方便隻有戰勝者才有生存下去的權力。
哧----一道雜亂的神識被陸小天抽拉出來,被陸小天逐出赤幡之外,而這道雜亂神識才被逐出,陸小天便伸指彈出一道火苗,将這雜亂的神識燒得一幹二淨。
項傾城正在全力煉化通明劍心,她所修煉的劍訣,這通明劍心乃是她劍道大進的必須之物,伴随着項傾城的煉化,一股若有若無的劍意,如同氣流一般,以項傾城爲中心,在這黑色的冰川之上緩緩流動,給人一種劍之世界的錯覺。萬物皆虛無,心中唯劍!
“可惜時間太過匆促,否則自己未必不能突破桎梏。”項傾城感覺到遠處似有異動,心中暗歎一聲,妖鹫,牯龜那幾個家夥恐怕不會放任她如此輕易的突破,增加對其威脅。
倒是眼前這銀發東方,一直在替她護法。修煉至通明劍心之境,項傾城對于四周的感知已經達到入微的地步,神識再次有所精進。便是用神識也能察覺到陸小天的舉動。
忽然項傾城隻覺得一股浩大的至陽之氣襲卷開來,不由輕咦一聲,雙目一睜,隻見眼前的銀發東方手腕一番,一杆赤色小幡自手心飛至半空之中,迎風招展,陡然間大漲至十數丈的巨幡。一團火雲在赤幡外缭繞。火雲幻化,轉眼間又變成一隻金須火鯉,鑫須火鯉淩空一躍,直奔空中招展的火幡,如魚躍龍門一般。躍入那火幡内消失不見,隻不過赤火幡此時卻是光華大作,隐隐有龍吟之聲。
“魚躍龍門,赤金鯉龍幡!”陸小天眉頭舒展開來,這赤幡動靜比起預料中的還要更大一些,着實有些超乎想象。此時在這極寒之地,能意外煉化這樣一杆寶幡,無疑後面取寶的把握更大。可惜這纏繞在這赤幡上的幾道神識烙印已經太深,以陸小天現有的手段根本無法驅除,便是陸小天,也難以讓這赤金鯉龍幡恢複到全盛時期。
不過這赤金鯉龍幡的威能還要超出他的預計,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是意外之喜,倒是不用強求更多了。
陸小天虛空對着赤金鯉龍幡一指,那招展的赤幡火光一閃,化作一道光幕,降落在陸小天的身上。來自這黑色冰川的寒意頓時被赤金鯉龍幡排擠開去,甚至連體内烈猴酒的靈力一時間也用不上了。
“這詭異冰川的寒意雖是驚人,但還能承受得住,現在便動用這赤金鯉龍幡,未免有些大材小用。”陸小天伸手一招,赤金鯉龍幡化作一道火光,沒入陸小天手心消失不見。
“通明劍心煉化得如何了?”收了赤金鯉龍幡,陸小天看向項傾城道。
“還不錯。”
項傾城在劍道上的修爲大進,自信面對尋常的大修士,一時間也絕不會落敗,隻是看着眼前這個境界比自己還要低上一層的銀發東方,心裏卻有種敢于面對大修士,可面對這銀發東方卻沒有多少底的感覺。便是項傾城也覺得這種想法對于别人而言太過于荒涎,但隻有她自己知道,這絕非錯覺,東方這家夥,不能以常再度之。眼下還是元嬰初期,其光芒便已經讓大修士也無法輕易壓制下去。一旦突破到元嬰中期,恐怕才是其一飛沖天之時。
“看來兆頭還不錯。”陸小天一笑,突然與項傾城二人面色齊齊一變。隻見數百裏開外,一陣詭異的枭叫魔啼之聲陡然間炸裂開來。讓人聽了心神一陣搖曳,幾乎難以自持。雖未目及,可聽這聲音便讓人想起一陣群魔亂舞之象。
“浮棺将出,蕩魂魔音!”陸小天與項傾城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走!”陸小天與項傾城二人同時禦劍而起,直奔墜魔潭的方向。
重重幻象之外,一隻通體烏黑巨大的牯龜,騰雲駕霧而起,粗短的四肢擺動之下,看似緩慢悠閑,實則瞬息數裏。
另外一邊,妖鹫展翼的身體倒映在黑色的冰川之上,風馳電制。
金甲屍王等一衆,屍氣翻湧,在墜魔潭外,亦是引起一番異象。
隻是越發接近那墜魔潭,那看似光滑如鏡的魔潭上,一道道煙霧狀的魔物騰起,似乎想要從墜魔潭中掙脫出來。陣陣枭叫之聲,凝結成的音波有如實質,宛如一柄柄刀劍刺向人的大腦之内。
牯龜與靠得近一些的金甲屍王目光幽深地掃向陸小天與項傾城一眼。
項傾城冷哼一聲,白色的衣袂飄飛,一股無形的劍意萦繞在四周,凝若實質的魔音自那墜魔潭上飄來,遇到這淩厲無匹的劍意,由原來的濃稠,開始逐漸消散,變得淡浙如煙,最終失去其應有的殺傷力,随風而散。
陸小天與項傾城交過手,對方的劍意淩厲,鋒銳。可眼前的這股劍意明顯多了幾分反樸歸真的意味在裏面,原本他還打算出手,不過項傾城劍道大進,有意略施身手,陸小天自然樂得少費些功夫。
金甲屍王眼中閃過幾分訝異,不過那原本幽深的瞳孔裏面,多了幾分幽谧的綠意,顯然之前這金甲屍王也沒有閑着。
“這蕩魂魔音比起以往要更甚幾分,且不要胡亂消耗法力。否則後面接濟不上可就不是想不想取寶的問題,而是能否從這蕩魂魔音攻擊下活下來的大事了。”犄龜掃了項傾城與陸小天一眼,聲音蒼老而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