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宗師何出此言?”項一航看向墨占青的眼神微眯。
墨占青也不回複項一航,直接取出一塊墨竹令,嘴唇喃喃抖動,似乎對着那墨竹令在說些什麽。
接着,墨占青手中的墨竹令一揚,一道水幕式的波紋蕩開,裏面一道熟悉的影相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
“東方先生,久違了。”裏面竹清泉的影相栩栩如生,如同站到了衆人的面前一般,隻是較之上次的謙和親近,此時竹清泉身上卻是一股毫無保留的強者氣息,淵亭峙嶽,便是本人未至,也讓人有種高山仰止之感。
大修士給人的強大壓力撲面而來,尤其是首當其沖的陸小天。
“看來竹清先生今天是善者不來了。”處在竹清泉強大的氣場中,陸小天泰然自若,這種氣勢的較量更多的是來自于神識層面,便算是竹清泉親至,單純的想以氣勢壓倒陸小天也并不是那麽容易,更何況不過是一重影相。
“各有立場,可惜東方先生當初不肯爲我雲崖拍賣行所用,否則今日咱們也不會站在對立面了。事情原委我已知曉,若是不想與我雲崖拍賣會爲敵,東方先生最好現在放人,并且負責将侯烈的傷勢治好。”竹清泉語氣冰冷,沒有絲毫感情地道。
竹清泉一出現,原本就打算做和事先生的宣親王可得罪竹清泉的打算,眼下竹清泉擺明了力挺墨占青,不惜力壓陸小天,項一航自然不會爲了陸小天強出頭。
“墨竹令嗎?我這裏倒是有一塊玉牌,邙宵兄,大修士的威能我可擋不住,你替我擋一擋吧。”陸小天取出一塊玉牌,對着那玉牌中打入一股法力。
“哈哈,竹清兄,你這話說得可就有些嚴重了,一個侯烈而已,微不足道。想必竹清兄不會爲了區區一個侯烈傷了你我之間的和氣吧。”一道清朗的笑聲中,玉牌在空中懸浮,邙宵家主的投影适時出現。正好擋住了竹清泉的氣勢。
“邙宵兄,早知便會碰上你。如果隻有我一個,今日也是個不勝不敗之局,不過東方先生這次得罪的可不僅僅是一個墨宗師一個。蕭兄,現個身吧,以邙宵兄的本事,我可奈何不了他。”竹清泉淡然一笑,“我的墨竹令便借你用一回了。”
竹清泉話音剛落,一個臉形狹長,雙目淩厲之極,長相平平無奇,可那一雙眼睛卻讓人異常震撼,給人的感覺仿佛電閃雷鳴一般的白衣男子現身,這男子冰冷之極的眼神環顧一周。蕭勁風與其對視一眼,嘴巴嗫嚅了幾下,卻是沒敢出聲,似乎對這個親手足十分畏懼。其子蕭陽更是不敢直接與他對視。蕭勁風被鎮壓在塔下動彈不得。
“好淩厲的一雙眼睛。”便是陸小天看到那雙眼睛,也不由心頭一跳,似乎有一道閃電直接紮入内心一般,此人在雷系術法上的造詣,怕是已經登峰造極。
“傷我蕭家族人,自行到我蕭家請罪,别等我親自找上門來。”
蕭勁雷聲音冰冷,竟是未多看蕭勁風一眼,甚至感覺不到其聲音裏面的震怒。給人的感覺似乎其與蕭勁風并無多少手足之情,隻是單純的覺得陸小天冒犯了蕭家的威嚴。
“蕭家的人是人,難道郡王府的人,我的晚輩便不是人不成。你若是覺得能奈何得了我,大可尋來便是。”
陸小天淡聲說了一句,頓時項一航以及其身後的元嬰修士均是吃驚莫名的看着陸小天,一副陸小天吃錯了藥的表情。蕭勁雷是誰,所修煉的雷系功法斬七情,斷六欲,淡漠生死,本身修爲高絕,項國六大修仙世家中,蕭勁雷絕對是最難纏的人物之一,便是那些大修士,也絕不願意招惹此人。陸小天竟然絲毫不客氣。
便是于雅,心裏也駭了一跳,暗道自己這個主人什麽時候膽子這麽大了。
“很好,希望我來尋你時,你還能有現在的硬氣。”眼前水幕般投影一陣模糊,蕭勁雷與竹清泉的影相同時沙彌于無。隻不過蕭勁雷森冷的語氣,卻是讓在場的衆人都爲之打了個寒顫。
所有人中,便是于雅心裏也是一陣慌張,蕭勁雷若是尋到項都來,可不是鬧着玩的。
衆人人之中,唯有兩人臉上露出狐疑的神色,尤其是項一航,與陸小天數次鬥智鬥勇,自以爲穩操勝券之下被對方翻盤,還滅掉了他的肉身,乃是項一航出道以來吃過最大的虧。
此人的心智,項一航是深有體會。要說陸小天是個懲勇鬥狠,爲争一口意氣耐橫的人,項一航絕計是不相信的,此人的手段頗爲詭秘,進境亦是神速,難不成這才兩年多未見,對方便進步到了如此程度,已經不懼怕大修士的威脅不成?便是再天才的人,修煉也不應該快到如此地步吧。陸小天當初的修爲項一航清楚得緊,若是從兩人第一次交手時起,前前後後也就數十年的功夫,絕不可能晉階到大修士。可是對方不懼蕭勁雷這樣的瘋子,到底又有何憑恃?
除了項一航之外,另外一個心中滿是疑惑的便是項憐兒了,早在當初在曹勝的侯府中,陸小天潛心修煉,不問世事,一修煉便是數十年。低掉無比,卻又極爲睿智的一個人,豈會跟一個大修士犯傻?這完全颠倒了陸小天在其腦海中原來的印象。
“沒想到東方先生來頭竟然如此之大,恕侯某眼拙冒犯了,我侯烈身爲仙朝重将,項華世子自是不會輕動,不過東方先生那小輩确實看押在府内,若是東方先生肯賜下治療我傷勢的丹藥,亦或是靈物,放了魚小喬也未嘗不可。”侯烈咳嗽了數聲,神色異常虛弱地道。
“你現在還有讨價還價的餘地嗎?”陸小天左手一控,虛空一抓,一道驚叫聲響起,侯惜羽滿臉恐懼地被陸小天抓攝過來,雙手緊捂着脖子處。身體不由自主的向陸小天飄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