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天正納悶的功夫,不遠處的趙離神色有異,不知覺地竟然退出了人群,轉向畫舫相對偏僻的一角。
陸小天嘴角微微一跷,這巨舟上熱鬧得緊,那些低階修士都想要在角逐中勝出,好抱得美人歸,同時也能傍上鎮遠将軍這棵大樹,鎮遠将軍侯烈雖然還隻是金丹期,可此人實力卓絕,晉階元嬰的幾率極大。在早些傍上自然最好。
隻不過陸小天可不是爲了此事而來,身體往後一縮,腳步輕移,悄然往趙離接近過去。
趙離在人群中走動一陣,然後身形沒入了巨舟上的樓閣内。進入樓閣時,明顯有一層禁制自動敞開,将趙離放了進去。
這禁制倒并非多厲害,更多的作用在于示警。
陸小天神念一動,體内的挪移鏡輕輕一顫,一道與陸小天一般模樣的人影輕飄飄的出現。隻不過陸小天現在這副臘黃臉書生裝扮乃是服用了易形丹所緻,而挪移鏡卻是不受易形丹的影響,出現的虛影乃是陸小在原來模樣的複制品。及至現在,陸小天對于挪移鏡已經控制得頗爲熟練了,虛影有如常人一般,在巨舟上行走了一陣,然後沒入那禁制之内,禁制隻是輕微泛動了一下,并未引起多大的動靜。
“咦?”便在此時巨舟,一間裝飾奢華的房間内,一名身着錦色長袍,滿臉皺紋,渾身上下透露着幾分暴戾的男子眉頭一擰,似乎察覺到了什麽。
“前輩怎麽了?”趙離小心地問道。
“無事,你先呆一會。”滿臉皺紋的男子身體一晃,便出了房間,半晌之後,又折道回來。
“真是咄咄怪事,按理說,若是無人觸動,這掩月陣不至于會有波動,難不成是船上其他不長眼的人不小心觸動了禁制?”滿臉皺紋的男子左思右想,也沒得到個好答案。
回到房間内,趙離仍然恭敬地侯在那裏。
“讓你打聽的人有消息了沒有?”滿臉皺紋的男子回房間後劈頭便問道。
“暫時還沒有。”趙離面色有幾分不自然地道。
“潛入元家這麽久,竟然連個消息都打聽不到,留你何用?”滿臉皺紋的男子語氣裏帶着幾分怒氣。
“自從元靖殒落之後,元家已經是風聲鶴唳,晚輩稍有異動,元家便會有所察覺。”趙離苦澀一笑,這種情形下,别說是打探消息,暫時能穩住陣腳,别被元家的人發現端睨已經算是不錯了。
“既是如此,密切注意那些還未成長起來,潛力比較大的年輕修士,關于他們的一切,都要記錄在案。”
“是,前輩。”趙離點頭。
"盡量打聽關于元野的消息,你的資質不錯,若是能爲族中立下足夠的功勞,結嬰未必沒有機會."滿臉皺紋的男子微微一笑道.
半晌之後,趙離從這巨舟的房間内退出,此時巨舟上那些年輕修士的比鬥已經進入狀态,打鬥吆喝聲一片.趙離卻已經先一步離舟,向茫茫水面飛去.
一道人影自結界内收回,沒入陸小天的本體之内.
“趙族中人到底打的什麽算盤?”陸小天眉頭微擰,從元靖被諸方勢力的修士圍殺,陸小天便感覺到這項國身處一個巨大的局當中,雖然了解這局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可能會導緻自己越陷越深,可若是完全一無所知,卻又可能會在莫名其名的情況下,剛好被這些勢力碾壓得粉碎。
陸小天習慣謀定而後動,不喜歡這種超出掌控之外的東西。就算他對對方的圖謀未必會感興趣,可至少也不想在大變到來之前,自己隻能被動的接受。
待趙離離開後不久,陸小天也緊跟着沒入茫茫的水面,不緊不慢蹑着趙離的尾巴追過去。
這湖面頗大,約摸飛行了近千裏,陸小天正想将趙離截下來,此時趙離卻忽然止步,轉身回望。
“不對,區區一個金丹修士,不可能發現自己所在。”陸小天神識外放之下,一道淩厲的殺機從水下而來。
看來自己着了對方的道了,那元嬰修士好厲害的心機。陸小天眉頭一跳,冷笑一聲,左掌伸出,輕輕朝前一劃,一道劍光沒入水中,原本微波鱗鱗的湖水頓時如同被利刃切開了一般,以劍氣爲中心,朝兩邊湧去,形成十數丈高的巨浪,煞是壯觀。
波---兩道截然不同的法力相撞,漫天水球中,陸小天靜立于湖面之上,水珠灑下,卻是滴水不沾身。
“閣下反應倒是快得很,這般情形下,能從容接下我一擊,委實非常人所能辦到,以閣下的實力,不該是藉藉無名才對,爲何我從未聽說過有閣下這樣一呈愉物?”一個身着藍色像是魚皮一般的人,隻露出一雙犀利的眼眸,自水中蹿出,眼神飄乎地看着陸小天道。
“你那個醜同伴呢?怎麽不見現身?”陸小天微微一笑,環顧四周,兩隻小黑點如流星趕月一般電射而來。
其中一個正是方才在巨舟之上滿臉皺紋的中年男子,另外一個,豁然便是當初在冰溪谷一帶,參與了圍攻元家修士,元靖的瘦小老妪,臉大概隻有巴掌大小,一對三角眼眼神冰冷,看上去像是一條陰冷的毒蛇,灰白的頭發上蓋着一層淺淺的冰晶,從這老妪出現,一股驚人的寒氣襲來,湖面竟然隐隐有要封凍的迹象。
“閣下好手段,在巨舟這上沒入我那禁制之中,若非禁制本身的響應,我幾乎絲毫察覺不到,略施小計,才将閣下請到這裏來,現在說說來意吧,你是哪方勢力的人,有何意圖?”滿臉皺紋的中年男子一臉得色的看着陸小天道。
“閑暇時分路過而已,不知幾位攔住在下的去路意欲何爲?莫不是見你們人多,便想以多打少不成?”陸小天暗罵了一聲,那該死的挪移鏡,雖是有些神異,但到底還是被對方察覺到了異常,導緻此時竟然被這三人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