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此人便在距離魚家夫婦家不足兩百多米的巷子裏開了家酒坊,借以度日,四五年來,每日都是酩酊大醉。
陰柔青年原本以爲碰到了一個不得志的靈酒釀造師,便讓人将這個家夥請來,想要威逼此人交出剩下的青竹釀,亦或是給他釀制靈酒,隻是沒想到原本以爲不過是件小事,竟然會踢到鐵闆,這個原本以爲頹廢無比的獨臂胡子竟然會是個金丹修士。
在紅魚鎮的破落巷子裏,連厲害一些的世俗武者都不願意呆在此地,更何況一個金丹修士。
一股凝如山嶽般的沉重氣勢自獨臂胡子身上爆發而出,重重地壓在陰柔青年與妙齡女子身上。兩人額頭上冷汗直冒,境界實力相差太大,再加上獨臂胡子刻意使然之下,那無形的氣息竟然如同千斤重擔加身,壓得兩人透不過氣來,雙腿一顫,便要癱坐到地上。
“道友既是修爲高深,又何必以大欺小。”又是一老一少兩道人影晃入,爲首那雙鬓微白老者腳踏靈鹭,擋在獨臂胡子與陰柔青年,也就是安世子之間。而在這鬓白老者身邊,還有一個面色沉穩,眉宇間帶有幾分憂色的青年男子。
“以大欺小?你哪隻眼睛看見了?”
獨臂胡子冷哼一聲,原本看上去渾濁的一雙眼睛,此時眼神變得有如利刃一般。一股無形的氣勢此時如同水銀瀉地一般,向這鬓白老者漫延過去。
“好高深的修爲。”鬓白老者面色一變,臨到近了,才發現這獨臂胡子的修爲竟然還在預料之外,恐怕已經到了金丹後期。對方實力如此強橫,鬓白老者語氣也是一緩。
“想不到魚陽鎮市井之中,竟然藏有道友這等人物,真是讓餘某大開眼界。在下餘貫中。不知道友如何稱呼?安世子與崔小姐确實是年輕氣盛,冒犯了道友,稍後便備上一份厚禮,給道友賠禮,請道友入郡王府作客,道友以爲如何?”
“别人都叫我獨臂佬,也有人稱我爲酒鬼,至于什麽賠禮不賠禮的就免了,郡王府這等高貴之地,我一個閑散人高攀不起,還是回我的酒坊樂得清閑自在,沒什麽事不要再派些小喽羅來煩我,否則下次可就沒有這麽好收場了。”
獨臂胡子瞥了安世子與崔玲一眼,轉身便走,輕輕一步,已經踏足十數丈開外。
“餘師叔,這人也不過金丹修士,安敢如此輕視我郡王府?”
直到獨臂胡子離開,陰柔青年安世子才松了口氣,兀自憤憤不平地說道。
“此人實力恐怕尚在我之上,郡王府雖有元嬰老祖,不過安世子以爲老祖會爲了這點小事替安世子出頭?”
餘貫中瞥了安世子一眼,郡王府世子有好幾個,餘貫中雖隻是郡王府的客卿,但作爲金丹修士,也有不小的自主權,并不需要過于畏懼一個還不是郡王府繼承人的普通世子。
安世子冷哼一聲,不再多言,倒是與餘貫中一起前來的那名面目普通,氣質沉穩,甚至有幾分木讷的青年,看着獨臂胡子離開的方向,眼中閃過幾絲異色。
“胡子叔真厲害,把壞人吓跑了。”喬兒抱着獨臂胡子的脖子親昵地道。
“喬兒怕不怕?”獨臂胡子笑道。
“有胡子叔在,喬兒便不怕。”喬兒一臉驕傲地道。
“對,有胡子叔在,就不會讓人欺負喬兒。”獨臂胡子哈哈一笑,也未其如何動作,身後的小河與山林便迅速地甩在身後。
回到酒坊,喬兒與幾個幾歲大的娃娃在酒坊的前院打鬧,獨臂胡子眼中帶着幾分笑意,回到房間内,臉色重新趨于平淡。
“也不知羅師弟現在如何了。”獨臂胡子忽然歎了口氣,想起數年前追擊宮裝婦人的那一場追蹤戰,宮裝婦人戰力對于他而言倒也平平,唯有那隐匿身形的法門,較之以幻術傳承的趙族亦是不惶多讓。
這獨臂胡子自然也便是陸小天了。數次追上宮裝婦人,都被其施展禁術擺脫。隻不過施展禁術,宮裝婦人消耗也是不小,反複幾次之後,元氣大傷,不出意外,被陸小天捉拿隻是遲早的事。
可就在這時候,意外偏偏出現了。宮裝婦人當初一路逃出了古月洞府,雲門秘境。然後向外界逃走。陸小天也是一路追擊,竟然又意外碰到了當初在黑鐵獅群中大戰過的三首蛇妖碧瓊。
原本陸小天,牛覃,趙欣幾個聯手之下,又有羅潛,八足魔牛獸,喬藍幾個在側,倒是不懼這三首蛇妖。
而此時幾個早已經分道揚镳,陸小天與羅潛幾個碰到三首蛇妖。這三首蛇妖碧瓊性情陰厲,極爲記仇。當下與陸小天大打出手。
于是幾人以陸小天爲首,再次大戰三首蛇妖,此時三首蛇妖實力尚未恢複,但亦是勝出陸小天不少。
陸小天手上的一對火鸾幻靈被毀,霹靂火雷珠耗盡,飄渺飛劍被三首蛇妖用碧瓊妖息擊傷了四柄,難以再繼續維持劍陣。直到現在都還遠未恢複過來。
不過飄渺劍陣并非陸小天壓軸的手段,劍陣被破,陸小天再次祭出七級浮屠,滔天的靈火與巨塔,壓塌了一座座的小山。
如此還有些不夠對抗這三首蛇妖,羅潛,喬藍,八足魔牛獸先後被這三首蛇妖碧瓊擊傷,尤其是八足魔牛獸,肉身都被毀去了半邊。
陸小天趁三首蛇妖不備,祭出血鼎煉魔陣,除了詹雲亮的元嬰之外,手上的另外幾個元嬰,包括趙桐那個元嬰中期的元嬰。血鼎煉魔陣被激發出前所未有的威力。
陸小天手托七級浮屠,腳踏梵羅靈火,動用吞魂**,倚陣而戰。
這一戰,在那無名峽谷中打得天昏天暗,附近十數計的小山或是被攔腰截斷,或是被連根摧毀。
峽谷中的靈草,靈木,被陸小天動用紫葉真邬的情況下,抽掉了生命力,變成一片死谷。修仙者大戰的破壞力,在這一戰中表現得淋漓盡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