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天眼神冰涼,如果是尋常人,他調頭便走,如何會在這裏呆這麽久,污了自己的耳朵。可偏偏碰到的其中一個是賀如霜。賀如霜原本是與金長道一起,不爲别的,也是爲了傳聞中的結嬰果而來。
如果是在别處遇到,陸小天隻會以爲是巧合,偏偏對方出現在自己的前面,正是此前血浮蝣的前進的方向。
有别人來到了自己的前面,陸小天不驚反喜,這些巧合聚在一起,便不是巧合了,這說明自己此前的推測應該是正确的,結嬰果的位置很可能便在自己前進的這個方向,而且賀如霜這些人所知道的内情,似乎比起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多一些。
正猶豫間,蘆葦中面色潮紅地賀如霜衣衫不整地從裏面飛了出來,緊随其後的是一個長相英俊,紮着青色頭巾,手拿一把梅花折扇的青年男子。
兩人在河邊依偎了一陣,低語幾句,然後向遠處疾行而去。
陸小天沒有遲疑,提步便要跟上去,眼神不經意地從河邊掃過,頓時心裏一緊,剛才竟然還有其他人來過。
原本河邊散落的一些雜亂靈石,其中兩塊上品靈石豁然已經不見蹤影,地面全無鳥獸或者是人的痕迹,這對于修仙之人而言,在地面不留痕迹很容易辦到。但卻抹不掉上品水靈石被取走的事實。甚至那兩塊上品水靈石被取走後,原地還有一點小小的槽。
陸小天不動聲色,飛快地收回視線,向此前賀如霜與儒衫青年兩人的方向疾行而去。
“竟然是他?這小子竟然還沒有死,孤身生存到現在,命倒是大得很。”
陸小天離開沒有多久,一個面色有些怪異的白發老者從蘆葦叢裏面走出。自言自語,“也不知道是真的僥幸還是另有其他,原本以爲衆人裏面這個銀發小子是實力最差的一個。
看來所有人都看錯他了。又多了一個攪局的家夥,金長道派我過來,是不是要将這陸小天的情況也跟金長道交待一二呢?真是棘手得很。”
此時的白發老者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不過他仍然十分小心地等陸小天走了一陣之後,才遠遠墜着陸小天的尾巴跟上來。
陸小天行了一段,正要離開,忽然間兩股陰冷的勁風襲來,定神看去,隻見視線中一金一銀,兩條線一樣的毒蛇張嘴向自己咬來。一上一下,分别咬向自己的咽喉與丹田要害。
竟然被發現了,陸小天眼神一凜,伸手一拍腰間的刀鞘,裂地刀化作一道金光,在空中虛空連斬兩下。森然的刀氣與金銀雙蛇各自硬拼一記。
陸小天自己則腳尖往地面一點,身體疾速後退,與這金銀線拉開距離,不過也便是在此時。陸小天忽然覺得腳下似乎有些不對勁,轟!地面陡然間炸開一道大洞,一隻黑色尺許長粗逾兒臂的短棍破洞而出,迅疾無比地打向陸小天的後背。
陸小天眼神一閃,剛要躲避,不過很快他又打消了這個想法,出于保險,他還是調動了如意戰甲在背部進行了一定的防護,隻不過這種防禦并不強。
砰地一聲,那黑色短棍如同打在一塊堅硬的岩石上,陸小天吃痛下,身體向前飛跌出數十丈遠。
“才這點實力,竟然也敢跟多管閑事,真是不知死活。”地面一道漩渦中,一個眉眼淩厲,穿着黃色勁裝的女子自漩渦裏面走了出來,伸指朝黑棍一指,控制着黑棍再次朝陸小天打去。
“芹妹,且慢,不對勁,跟蹤世子的另有其人。”此時一名戴着黑色氈帽,留着八字胡的矮壯男子出聲阻止道。
“不是他?那是誰?”黑色勁裝女子白芹雖然臉上帶着疑問,不過那黑色短棍卻是懸浮在距離陸小天不過幾尺遠的地方停住了。
“還能有誰,自然是那個一直跟着金長道的老家夥。眼前這小子隻能算是适逢其會,具體是幹什麽的,一問便知。”矮壯男子白澤冷笑一聲,向陸小天問道,“小子,老實交待,你是幹什麽來的,我或可留你一道性命。”
陸小天剛要張嘴說話,卻見矮壯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狡詐的神色,之前偷襲他的那一金一銀兩條蛇已經悄無聲息地從地面遊走。
陸小天還沒作回複,身後數百丈開外的地方,已經響起一道驚叫之聲。聲音異常熟悉,陸小天回頭望去,隻見一個頭上長着些許綠草,看上去異常可笑的白發老者驚怒交加地躲避着金銀蛇的追咬,速度不慢。竟然是以前跟在金長道身邊的孫有财。
氣息與旁邊的樹木一模一樣,怪不得此前并未發現,這種隐藏的方式倒也足夠獨特的。而這兩人口中的世子,莫非就是那與賀如霜歡好的儒衫青年?看來這青年也是不簡單。陸小天暗道,看來不止是他一個人發現了附近有人窺視。
“這位道友,在下隻是路過,無心冒犯,你們何苦找上小老兒。”孫有财狼狽地躲避着金銀蛇的追咬,嘴裏讨饒道。
“無心?你确實是無心,若是知道世子的身份,就是借你幾個膽子也不敢當那金長道的狗腿子,現在,要怪隻能怪你知道得太多了。”矮壯漢子白澤陰測測地說道,金銀蛇咬向孫有财的速度絲毫不見減慢。同時白澤對白芹打了個眼神。
白芹會意地點頭,看向陸小天的眼神也陡然間變得銳利起來,懸浮在空中的黑色短棍一顫,再次向陸小天打來。
“陸道友,陸道友,救命啊!”孫有财并不甚高大的身體在金咬銀蛇的追咬下,左奔右突,卻是險象環重,衣襟上轉眼都被金銀蛇咬出兩個破洞,險些咬到孫有财的身上去。
看那金銀蛇的三角蛇頭,陰厲的眼神,蛇嘴張開時,裏面的腥臭味撲鼻,恐怕也不是什麽凡物,一旦被其咬中,沾劇毒是免不了的。矮壯漢子看上去修爲不弱,并不再出手,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孫有财,似乎十分享受敵人在自己這兩條靈寵下逃命的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