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還極度想要報複的曹豹剛要說出的話直接吞回到了肚子裏。一臉震駭地看着陸小天。
那坐在狄幽犬背上的曹喜兒一對美眸更是泛動着漣漪。思緒如同長着翅膀,想到當日自己幾乎要被銀蘭大盜擄走。卻被橫空出世的黑衣人輕描淡寫地攔截下來,簡單的幾擊便将銀蘭大盜重傷擊退。還有更多關于黑衣人的傳說,在衆多金丹修士環繞的情況下,黑衣人強勢無比地現身,接連擊殺敵人,重創金丹後期強者窦瘋虎!她跟二哥曹豹原本已經搬離侯府,到無傷城中心城區避難,後來也是因爲黑衣人的威名遠播,才又搬回府上。到後面,偶有金丹修士的窺視,但敢于向鎮威侯府伸手的,無一不被黑衣人斬下爪子。
在鎮威侯離開侯府幾十年的時間裏,黑衣人便成了侯府的定海神針。哪怕是侯府的雜役,走到無傷城街道上時,腰闆也能更直一些。
無論是曹豹,還是曹喜兒眼裏,黑衣人應該是一個法力高深的金丹強者,應該是一副威嚴的長者形象,高來高去。與眼前陸小天的青年形象無疑有着極大的落差。
“昆,昆伯,此人如此年輕,怎,怎麽可能是能戰勝金丹後期強者的黑衣人!”曹豹有些難以接受地說道。
“二哥,你别瞎說。”曹喜兒連忙打斷了曹豹的話,雖然她也覺得不可思議,但看到此時陸小天身處侯府騎兵包裝的情形下仍然鎮定自若的樣子,與當初攔截銀蘭大盜時的那份氣定神閑是何等的相似。
而她的三叔曹光明顯已經被打傷,三叔片刻前可都還好好的,還跟她說過話。看這情形,交手的時間絕對不長。而照曹昆的樣子,竟然跟眼前的青年以兄弟相稱,竟然有幾十年的交情,昆伯不會無端說此話,莫非此人在侯府呆了幾十年?
曹喜兒心裏不由撲嗵撲嗵直跳,眼前這青年的形象,竟然與那日月下出現,将自己救下的黑衣人身影重合起來。曹喜兒臉上不由無端地有點發燙。
希律律.....曹昆才驚呼出聲,四周的重甲騎兵,座下的靈馬感受到主人的心境紊亂,震駭,也不安地打着響鼻,往後退了數步。雖然這些重甲騎兵是跟曹光一起從前線撤下來的,但一經回到侯府,也聽到了關于黑衣人的傳言,能接連迎戰數名金丹修士的強者,豈是他們這些人可以輕侮的?
四周死一般的沉寂,隻有飄落的雪花,還有不時呼呼的風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陸小天不置可否,沒有承認,也沒有否定。
“陸兄弟,你可真是瞞得我好苦,我早該想到。”曹昆一臉苦笑之色,僅管陸小天沒有承認,不過在曹昆看來,已經是默認了。
“喜兒謝前輩此前救命之恩,還有數次挽救侯府于危難的恩德。”曹喜兒反應不慢,從狄幽犬的背上一躍而下,雙手揖于額頭,俯腰向陸小天重重一禮,臉上略微有些紅暈,一雙眼睛撲眨,打量着近處的陸小天。
曹光此時是受傷之身,此時臉色尴尬無比。
陸小天身體微微一側,并沒有受曹喜兒這一禮,而是眼神越過衆人,飄向更遠一處的地方。尋思着是不是該走了。
一個體形臃腫肥胖的漢子,一身煙青色華服,表現出與身體不一緻的靈活與迅猛,朝這邊電射而來。
“哈哈,我說今天回府的時候怎麽看到有喜鵲在叫,原來是貴客現身了。這位陸兄弟,在本侯離開的這幾十年裏,守護了我侯府數十年,本侯在這裏先行謝過陸兄弟了。”
來人正是鎮威侯曹勝,跟曹光比起來,曹勝身睥血煞味雖然也頗重,但卻被收斂得更深,顯然是由于其修爲遠勝曹光的緣故。
陸小天心裏敞亮,曹勝來時,并不知道他是誰,應該是曹昆給他傳音了,快到的時候,才出聲說話。曹勝嗓門頗大,震得附近樹木上的積雪不斷下落。
“鎮威侯大名一直如雷貫耳,陸某也是久仰,一直無緣一見,看起來侯爺比起傳聞中的還要威風一些。“陸小天向鎮威侯拱了拱手。
“你們這些家夥,還不快退下,真以爲人多勢衆便能如何了,剛才是陸兄弟留手,否則憑你們這點微薄的實力,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曹勝衣袖一拂,那些重甲騎兵紛紛如同潮退般退到遠處,動作整齊劃一,能做到這般,平時不止經過嚴苛的訓練,更是跟曹勝在大量的實戰中曆練出來的。
“大水沖了龍王廟,老三,你沒事吧?”曹勝看了一眼嘴角還帶着血迹的曹光道,“要不你先回去療傷?”
“沒事,些許傷勢還撐得住,剛才這位陸兄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否則我這條命恐怕難保。”曹光苦笑着退到一邊。
“畜牲,有眼無珠,得罪陸前輩在前,又累你三叔受傷,曹家遲早要在你這孽子手下吃大虧,給陸前輩磕頭謝罪,滾回去給老子禁閉,不到渡劫的時候不準出關!”見曹光無礙,曹勝稍稍松了口氣,然後面色嚴厲地呵斥曹豹。
“陸前輩,晚輩此前多有冒犯,望陸前輩大人大量,不計前嫌。”曹豹唯唯喏喏,一臉灰敗之色,不敢對陸小天表現出有何異常的情緒,隻不過低下頭去時,眼中卻閃過一絲怨毒之色。
“些許小事,侯爺不必太過苛責小輩。”鎮威侯客氣,陸小天自然也不能蹬鼻子上臉。哪裏會真的受曹豹一跪。伸手拂出一股軟勁,将曹豹的身體托住,曹豹也并非真心想跪,掙紮了幾下,便順勢看向他爹。
“曹某常年征戰在外,疏于對子女的管教,讓陸兄弟見笑了,陸兄弟若是不嫌棄,随曹某一起回侯府,此前不知道也便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陸兄弟的身份,自然要好好重謝陸兄弟一番。”曹勝一臉誠懇地道。
“是呢,爹,陸前輩這些年爲了咱們侯府可出了不少力,女兒也是幸得陸前輩出手才得以幸免。”曹喜兒連忙說道。“陸前輩,你便跟我爹一起回府吧,我爹一定會将你奉爲最尊貴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