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深色落地窗簾嚴絲合縫地擋住了外面的光線,把卧室和室外隔絕成兩個世界,顧遠貪涼,屋子裏的冷氣開得很足,王重山一開門就覺得一股涼意撲面而來,昏暗的光線下,顧遠畏寒地把自己從頭包到尾,卷成了一隻胖乎乎的蠶繭,王重山看得又好笑又無奈`xs.@發發!說♀
走到床前,王重山撩開顧遠遮住臉頰的頭發,把手貼在他的睡得微微發熱的臉上,突如其來的涼意讓酣睡中的顧遠隐約感到不适,皺起眉峰,側過頭,躲開涼意的侵擾,王重山玩心大起,緊随其後又把手貼了過去,撫摸他熱乎乎的脖子,顧遠不勝其擾,幹脆地一掀被子,整個人躲進被子裏,徹底地把自己隔絕起來
王重山對着面前鼓起的山包啞然失笑,心裏滿滿的是對貪睡的愛人的憐愛之意,但想到顧遠已經睡了一下午了,再睡就要睡過飯點了,王重山手上的動又堅定起來
被子被掀開,涼意襲來顧遠伸手想去撈自己的被子,卻怎麽也撈不到,最後迫不得已睜開眼睛,正對上王重山含着笑意的雙眸
“我好困啊!”顧遠撲進王重山懷裏,半是撒嬌半是抱怨地說王重山笑而不語,伸出雙手把人摟住,顧遠順勢環抱住王重山精勁的腰,腦袋靠在他的肩窩上,熟悉的沉香飄進鼻尖,身體被暖意包圍,讓他忍不住又合上眼皮,腦袋一頓一頓地打着盹
王重山抱着顧遠到客廳,柔聲誘哄道:“乖,不要睡了,都已經晚上了我讓阿姨給你做了最喜歡的海鮮粥,”
顧遠懶懶地撐起眼皮,看着餐桌上擺着一個白色的瓦鍋,正外外飄着熱氣,裏面紅的是新鮮的蟹肉,紫的是彈牙的鱿魚,黃的是甜潤的米,綠色的是生菜,五顔六色的食材彙集在一起,挑逗着人的食欲
在睡眠與食物之間徘徊思考良久,最終還是對美食的渴望戰勝了一切,顧遠眯着眼睛,抿抿嘴,松開緊緊環着王重山的雙手,開恩道:“放我下來吧”
王重山愛煞了他這耍脾氣的模樣,趁顧遠不注意,擡手捏捏他的臉,頂着顧遠憤怒的眼神,把人放到餐桌旁的椅子上
“知道你不喜歡姜蔥蒜,我就告訴阿姨要少放,所以這個海鮮粥要趁熱吃,不然就腥了”說着,王重山挽起袖子給顧遠盛了一碗,看到顧遠拿起勺子之後,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坐到顧遠對面,慢慢吃起來
顧遠拿勺子翻了翻自己的那碗粥,果然沒有多少姜絲,勺起一口放進嘴裏,海鮮的鮮甜滋味,蔬菜的芬芳,溫度正好,好吃得讓他恨不得把舌頭也吞下去,一口接着一口,心裏連着身體都感到舒暢無比
王重山半碗還沒吃完,顧遠那頭已經又盛了第二碗,王重山看他臉差點埋進碗裏的樣子,臉頰被熱氣熏得微微發紅,一點一點的汗珠聚集在額角,鼻尖,打趣道:“慢一點,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一個人吃,兩個人補呢?”
顧遠擡起頭,楞楞地看着王重山,半天才回過味來,暈紅的顔色像火山爆發一樣迅速從脖子蔓延到臉頰,“你,你胡扯什麽呢?”
王重山貪看着顧遠羞紅的臉色,像黃昏的天邊一抹豔麗的晚霞,“不是嗎?睡得多,吃得也多,讓我摸摸肚子裏是不是真的有了我的種”
王重山話音未落,顧遠擡起腳,看也不看就是狠狠一踢,滿意地聽到對面發出一聲悶哼哼,叫你口無遮攔,叫你開無聊的玩笑,活該顧遠彎起嘴角,似乎連眉毛都染上幾分得意
晚飯過後,王重山摟着顧遠坐在沙發上開電視,女主持人口無遮攔,時不時還大腦脫線做出各種無厘頭的搞怪舉動,男主持人犀利毒辣,每次發問都直中要害,兩個人配合默契,逗得顧遠傻笑連連他一向喜歡看這種不需要大腦的節目,飯後消食,再好不過
王重山對這種節目沒什麽興趣,捧着一盤切好的水果,看準時機進行投喂,一個喂,一個吃,也是默契配合
等到節目結束,王重山手裏的果盤也被消滅得差不多顧遠轉過頭看向王重山,“你有話對我說”
這是陳述句,不是疑問句能這麽說證明顧遠心裏已經有底了,兩個人相處這麽久,足夠把對方了解透徹王重山對上顧遠清澈的眸子,沉聲道:“我有一個必須走的行程,大概一個星期左右,明天就走”
顧遠垂下頭,默默無語,耳邊略長的頭發落下來遮住了他的側臉,一片陰影中,他的神色莫辨
王重山無聲地歎了口氣,這就是他一直猶豫着怎麽告訴顧遠的原因上一次的離開似乎給他留下了一絲陰影,顧遠雖然不說,王重山知道在他心裏對分開有着恐懼但是這次會議很重要,雙方的主事人都必須到場,這決定了王氏未來一年的發展走向,他也沒有選擇
王重山伸手把顧遠攏在懷裏,雙手穿過他的腋下,大腿緊緊夾住顧遠的大腿,兩個人緊密地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是種很親密的姿态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王重山貼着顧遠的耳根子,試探着文
一直沒有動靜的顧遠立馬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大白眼,“和你去!我找什麽理由啊?我不用讀書了嗎?”
“不氣不氣,我就是說說而已”王重山連忙輕輕拍着顧遠的被,給被炸毛了的顧遠順毛
顧遠地哼了一聲,知道自己一開口,剛剛冷凝的氣氛已經完全沒有了,幹脆一扭頭,來個眼不見爲淨
“不要鬧,我會給你打電話,發短信,你要是想我想得不行了的話,我們每天都都可以視頻……”
“呸!”顧遠飛快地轉頭啐了他一口,“誰會想你想到不行,每天看你都看膩了”
“好好好”王重山無條件投降,“是我想你想得不行,是我每天都想看你,怎麽看都不膩”
“少惡心了”顧遠推開王重山湊近的臉,王重山見他态度軟化,哪裏肯放手,繼續貼上去,兩人很快就鬧做一團
橘黃色的燈光下,兩個人的影子糾纏着融爲一體,遠遠看過去,仿佛一人般
“那邊去幾個男生把音響搬過來!”
“幕布上的字怎麽歪了一邊?去個人弄正了啊!”
“司儀怎麽到現在還沒換衣服?什麽還沒借到?那還不趕緊催,這都什麽時候了?”
……
b大禮堂的後台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來來往往,每個人都恨不得多長出兩雙手來,時不時這個撞了那個,那個不心踩了這個一下,誰也沒工夫計較
郭書豪站在連接舞台和後台樓梯口上,手上拿着一個老式的大喇叭,正聲嘶力竭地安排着所有人的工,他的聲音已經完全沙啞,額上密密麻麻全是黃豆大的汗珠,盡管後台冷氣開得很足,但心裏的緊迫感和焦急還是讓他熱得濕透了後背
後台的另一邊,楚孟鑫坐在化妝台上,晃動着腿,笑着和換裝化妝的演員們聊天,這些人有的是系裏的風雲人物,有的是外系請來的高手,和其他人的忙碌不同,他們打打鬧鬧,互相開玩笑,一派輕松自在的樣子楚孟鑫一邊和他們玩笑,一邊用眼角的餘光去瞥那頭郭書豪忙得不可開交的狼狽模樣,他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郭書豪自然也看到了楚孟鑫悠閑自在地在和今天的演員們聊天,一想到自己的累死累活和楚孟鑫的清閑,他壓了一肚子的火就忍不住往上竄
一切都是爲了晚會的演出,等晚會結束這筆賬他會好好算郭書豪咬着牙在心裏發誓“動都快點,沒時間了!”他狠狠地一扭頭,提高音量催促起負責道具背景的人
在場的多是人精,偷偷互相擠擠眼睛,撇撇嘴,想說什麽,大家彼此都心照不宣
金融系在b大一向财大氣粗,各種晚會,比賽,論壇,開了又開,經費的劃撥也是毫不手軟而國慶晚會則是金融系的一個老慣例,因爲和開學時間近,也算是迎新生的活動之一
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台晚會應該是由學生會下的文藝部主辦,今年系裏卻突然間宣布把晚會的組織權利下放到年級,通過報名和選拔,郭書豪十分榮幸地雀屏中選這裏面有什麽彎彎繞沒人清楚,但這件事實實在在是給了學生會一個大沒臉,特别是文藝部的成員,雖然面上不說,心裏都不太痛快
郭書豪風光無限地走馬上任,卻在一開始就被落了面子,征集節目的海報貼出去一星期,報名的人也就兩三個,也完全夠不上系裏晚會的水準沒辦法,系裏有能力出節目的大多都在學生會的文藝部,這些人自視甚高,多和外系的人交好,這下團結起來不給郭書豪面子,讓郭書豪愣是一星期沒招到一個人
眼看着離晚會開始的日期越來越近,郭書豪急得嘴上冒出一圈泡系裏的任務沒完成好,自己就是第一責任人,在領導心中也會留下一個不堪大用的印象萬般無奈之下,郭書豪找到了之前競争中輸給自己的楚孟鑫,兩人不知協議了什麽,過了幾天,輔導員宣布楚孟鑫成爲晚會的第二負責人
楚孟鑫也是人才,郭書豪磨破嘴皮子也沒請來的人,他跑了兩趟也就請來了敲定了演員,服裝,道具,主持也能一一籌備郭書豪以班長的身份号召班上的同學參加籌備工,連顧遠也沒能幸免
誰說b大的高材生兩耳不聞窗外事,高材生一旦八卦起來,那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楚孟鑫和郭書豪徹底撕破臉的事,沒兩天就傳遍了整個系,甚至于有好事者開了賭局,賭兩人之間誰能笑到最後,連田陽也手癢癢地壓了一頓飯錢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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