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娘蓦然收住身形,轉身沖着老船工狠狠一瞪。
“怎麽?雲姑娘的話你沒有聽到嗎?”
老船工沒想到梅娘這麽器重雲北,一愣神之後,連忙垂首應着。
“是……我記下了,記下了……”
他悻悻的瞟了一眼雲北,想不明白這麽一個小丫頭,怎麽會讓梅娘如此的器重。
“看什麽看?”雲北沒好氣的蹭了他一句,臉色陰沉:“做你的事!”
對于這種見高拜,見低踩的人,根本就沒有必要給什麽好臉色。
“是……”這一次老船工可不敢再有廢話,連忙應下。
梅娘将船簾掀開,讓雲北先進去,臨了才狠狠瞪了一眼老船工。
“還愣着做什麽?還不快去!”
“……”
老船工此時才意識到兩人的身份有些蹊跷,貌似梅娘很是忌憚這個小姑娘。
他也是人堆裏混出來的人物,别的不說,察言觀色這個能力還是有的。
所以,才一愣怔之後,立馬飛奔向船尾,解開纜繩,撐杆滑向。
“兩位坐好了,咱們起程了……”
船篷内,雲北掀開簾子的一角,側眸看着遠處的燈火輝煌。
“梅娘……”
“嗯?”
“以你對她的了解,你覺得她在這樣一個情況下,若是遇到同伴着火,會不會來救?”
“……”
梅娘有些悻悻一笑,嘴角微抽。
“雲北姑娘……我覺得她已經得到了雲雷的死訊,心情應該是最不佳的時候……這個時候……我估計就算是全天下的船都着火了,她也不會有任何的救火之心的……”
自己還在那裏傷心欲絕呢,誰還有那個閑心再去操心别人的死活?
雲北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默默颌首。
程梅當初就能爲了自己的私心,半是利誘,半是脅迫的逼着梅娘做事,本身就顯得她私心很重,自私自利。
如今梅娘的話語,更是讓她肯定了什麽。
雲北的态度讓梅娘越發的摸不着頭腦:“雲北姑娘,你這是怎麽個意思?”
“沒什麽意思,隻是自己覺得有些事情想不通而已……不過現在已經想明白了……”
她一把掀開簾子,大聲呼喝:“老船家,你這船上有燈油沒?”
“燈油?有啊……”
老船工是以船爲家,晚上自然是需要點上一點燈油照明的。
“你的燈油多不多?”
“不是很多……姑娘,你要燈油做什麽?”
“……”
雲北沒有言語,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梅娘眉頭緊皺的跟在她的身後:“雲北姑娘,你要點燈?”
老船工也被弄的莫名其妙,連忙松了船槳,快步走來。
“姑娘,你們這是要做什麽?”
“怎麽那麽多的廢話,讓你拿就拿……”梅娘沒好氣的蹭了一句。
老船工對梅娘還有些忌憚,見她臉色不悅,連忙躬身從床鋪下取出一個木桶。
“梅娘,姑娘,我就這點燈油,金貴的很呢……”
“船家,你這些燈油我都買了,你開個價吧……”雲北甚是大方,示意梅娘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