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指的是上次喝完以後腿疼的事情,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麽。
喬安切着盤子裏的食物,像是漫不經心地提起:“我聽說,你準備買下我爸手裏瑞泰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沈遠之的身體倚在椅背上,輕輕地搖晃着杯子裏的金色液體,透過透明的玻璃,他看着面前的女人。
直覺告訴他,她知道了部分事情,至少,比喬振甯知道得多。
看來,是他太小看她了。
喬安垂了目光,再次擡眼時,笑了一下,“我手時擁有瑞泰百分之十的股分,如果加上你手裏的百分之二十,就超過了我父親手裏的百分之二十八。遠之,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麽……我可以成全你!”
她的身體前傾,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像是一個女妖精一樣。
沈遠之目光微眯,然後就慵懶地笑了起來:“喬安,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買下你父親手裏的股份,隻是因爲瑞泰周轉不靈罷了!以後,還是要還回去的。”
喬安的臉色一僵,沒有想到他絲毫沒有動搖,于是勉強一笑,“是嗎?”
“當然。”沈遠之一口喝下杯子裏的液體,“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
喬安滞了一下,沒有開口,終究是她沒有能沉住氣。
通常先亮出底牌的人,已經輸了。
沈遠之開始用餐,切着熏肉,忽然就擡眼,“喬安,你的想法被你父親知道,你也知道後果,所以,以後這樣的事情不要做了。”
他忽然就拿出一個小型的錄音筆出來,放在桌面上,“特别是被人這樣暗算了,不小心落到你父親的手裏,我想你在喬家的日子不會好過。”
喬安的臉色大變,因爲這個錄音筆是她悄悄放在桌子下面的,他是怎麽知道的?
沈遠之的目光有些深遂,優雅而迅速地吃掉了盤子裏的食物,抹了下唇,“今晚很愉快。喬安。”
說着,他起身,然後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微微一笑,“下次再見。”
他離開,毫不眷戀。
喬安有些驚慌,有些震驚,竟然就這樣讓他離開了。
等他走到門口時,她才拿起自己的包追了過去,有些失态地抱住了他的手臂,“遠之。”
他輕輕地掙脫了她,然後看着她的眼,“喬安,我們應該重新地考慮一下我們的婚事,是不是适合結婚!”
“遠之,我不是故意的!”她急切地解釋着:“我沒有想要将這個交給我爸爸。”
“然後呢,隻是用來威脅我,是不是?和我談條件,是不是?”他笑了起來,“喬安,不要用你自己的小聰明來和我相處,我不吃這一套的。”
敢和他耍小聰明的,隻有裴錦……當然,還有後來的程瑤。
她玩了一次,就将他的腿玩斷了,雖然治得差不多,可是現在這樣,也算是半個廢的了。
但這不代表,他會任由别的女人也這樣對他。
包括喬安!
喬安的唇抿着,有些恐懼!
她沒有錄到想要的東西,然而剛才如果他将錄音筆拿走,給她父親的話,那她就死定了……
沈遠之會先瓦解了他,然後再慢慢地收拾了瑞泰。
她的臉色一片蒼白,鼓足了勇氣抓着他的手臂,“遠之,我們的婚禮還有嗎?”
沈遠之湊近她,微微地笑了一下:“這得看你,是要瑞泰,還是要沈太太這個名号。”
喬安的眸子盯着他,然後就慢慢地松開了。
她有一種疲憊的感覺……
而且心如明鏡。
沈遠之不愛她,即使她當上了沈太太,又怎麽樣?
他收購了瑞泰以後,如果他不想和程瑤在一起,那麽她還能是沈太太,如果哪一天,他想和程瑤結婚了,她什麽也不是,隻會是一條喪家犬。
喬安的唇微微彎了起來,“我當然,要沈太太的名份。”
沈遠之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掙開他,走到外面的停車場。
喬安就看着他拉開車門,坐上車,沒有一絲留戀地開車離開。
她心裏是知道的,她徹底地激怒了他,就像是他們之間的那塊遮羞布給扯掉一樣……
她更知道,此時她的處境很危險。
沈遠之不在乎和她撕破臉皮,而她是在乎的。
喬安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号碼,聲音有些輕:“替跟着沈先生,看他是不是去了郊區,如果去了,替我盯着。”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程瑤,她不能讓他和程瑤走在一起,那麽,她就什麽也沒有了。
沈遠之并沒有去程瑤那裏,雖然他很想去,可是他記得她說過,讓他不要去找她。
他将車開回到别墅,也沒有立即下車,就隻是坐在車裏,靜靜地抽了兩支煙。
這個時候,他很想放棄瑞泰,放棄他兩年來的收購計劃。
就這樣将車開到她住的地方,将她抱到一個無人的房間裏,逼迫她,告訴她,他不要任何的東西,他隻要她……
這樣瘋狂的想法,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遠之甚至是有些怕走進這間别墅,一走進去,就像是看到她被自己按在沙發上,行禽獸之事。
他抹了把臉,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将煙摁熄掉,打開車門下車。
走進屋子裏,他扯下自己的領帶,将外套領帶都扔進沙發裏,然後就筆直地走上樓……
将自己抛到床上,又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想了半天,還是撥了程瑤的電話。
第一遍打,她沒有接。
沈遠之就接着打第二次,終于,她像是不堪他的騷擾而接聽了。
聽着她惱怒的聲音,他覺得心情好多了,甚至有某種愉悅的成分在裏面,一手解着自己的襯衫扣子,聲音熱熱的,“瑤瑤,有沒有想我?”
“沈先生,我對别人的未婚夫,沒有興趣。”她的聲音有些冷,也有些壓抑!
他冷笑了一下,之後就輕笑:“那不久前,你還和别人的未婚夫發生了關系,記得嗎?一晚好幾次!”
程瑤黑了臉,覺得無法交談了,将電話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