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裏，已經裝不下任何女人，那裏滿滿寫着的，隻是一個叫裴錦的女人……
溫馨的臉色有些難堪，但是喬母不這樣覺得。
歲月是那樣地漫長，安然總有一天，會發現溫馨的好。
于是神情也緩和了下來，“媽不逼你，你和溫馨以後還是當朋友吧！”
這樣有進有退，總不至于将話說死……
喬安然閉上眼，沒有再和她們說話。
隻是他的心，很疼……那個疼的地方，叫裴錦。
他本來需要住十天院，但是四天的時候他就出院了，喬母勸了好久也沒有用。
喬安然出院，就搬回了自己的别墅，也謝絕了喬母和溫馨和探視。
他一個人在别墅裏住了三天，哪兒也沒有去。
空了，自己做做飯，餐桌上，永遠擺着兩個人的餐具。
睡覺時，他的手指總是撫莫着另一邊的枕頭，假裝她還在……
可是他的心裏清楚，她是真的離開了。
這麽多天了，她沒有回來看過他一次，醫院也沒有。
她是鐵了心腸地要和自己離婚，要離開自己吧。
喬安然實在想她想得沒有辦法了，他在深夜裏坐起身，撥了裴錦的手機……
本來以爲她會睡着不會接，但是響了三聲以後，她還是接了。
“喬安然，有事嗎？”她的語氣很冷。
喬安然窒了一下，“我想見你！”
“在哪？”她冷靜地問。
“我在别墅！”他的聲音很輕很輕，但是在深夜裏，又是那樣地清楚可聽。
裴錦的聲音有些冷，“你覺得我還會去别墅嗎？”
那對于她來說，是一個惡夢。
喬安然半天沒有吱聲，許久，他才輕聲說，“那在‘遇見’咖啡廳吧！我有話要和你說。”
裴錦答應了。
一個小時後，喬安然坐在那兒等她。
他穿着一襲黑色的衣服，看起來清峻無比，但是也更顯得清減了很多。
裴錦過來時，仍是牛仔褲和白T，不過外面罩了一件厚外套。
喬安然看着她，眼裏有些熱……等她坐下來，他才低聲說：“其實這些年，你一直沒有變。”
“是嗎？”裴錦笑了一下，然後垂了眸子，“什麽事？”
喬安然拿出一份離婚協議，苦澀一笑，‘我簽好字的！’
裴錦有些失神，她盯着他看了半天，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爽快。
“裴錦，好好地找一個人結婚！”他的聲音有些低，“我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想到了上次她流産，其實也是他放棄她才會那樣吧。
一直以來，他對她都沒有信心，所以一次一次地放手，一次一次地……讓她死心。
裴錦眨了一下眼睛，感覺眼裏有着澀，也有些熱意。
“帝國和完美的事情結束以後，我想我大概會回紐約……”他自嘲地說：“也許，我會和溫馨結婚，裴錦，抱歉！”
這樣，才是對她好的吧！
這樣，她才會恨他，才會徹底地忘記他吧！
喬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說服自己的，他就這樣願意放手了。
裴錦垂着頭，看着那份協議好久，這才低語，“好！那祝你幸福……”
此時，聽着他說着這些話，她竟然覺得如此地平靜！
喬安然的眼睛也有些紅，這是他唯一喜歡過的女孩子。
可是他不得不放手……他的糾纏，隻會讓她痛苦。
裴錦的手指輕輕地攪着咖啡，攪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咖啡涼了，她才擡眼，有些酸酸澀澀地望住他……
良久，她才輕聲說，“安然就這樣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他淡淡地點頭，卻是沒有起身。
她也沒有。
“一起走走吧！”他提議，聲音有些啞。
裴錦猶豫了一下，和他一起走出去。
此時，已經很晚，但是H市的街頭人并不少，三三兩兩的，不少都是年輕的情侶……裴錦想起在紐約時，他和她也是那樣，手牽着手一起散步。
那時她病着，他想盡了方法治好她。
她不是沒有心的，他對她的好，她一直記得。
仰頭看了看天，聲音低低啞啞地：“喬安然，你是不是覺得我對你很壞？”
他大概是知道了她的意思，抿了下唇，沒有開口說話。
裴錦看着前面一個做棉花糖的老人，大概六十來歲了，她看着的，不是她的棉花糖，而是她身邊的老伴。
在這樣的深夜裏，他們仍是爲生計辛苦，可是他們在一起。
“喬安然，替我買棉花糖好不好？”她忽然開口，側身看着他。
她的眼睛十分明亮，他幾乎迷失在裏面。
最後他将那個攤位全都買下了，花了兩百元。
裴錦和他的手裏都捏着十來個，傻乎乎地站在街頭，看着那對老人離開。
手上的糖還是化掉了……一點點地化掉……
“扔了吧！”裴錦吃掉一個，将其他的扔掉。
喬安然看着她，聲音有些啞：“我送你回去？”
“喬安然，我想看電影……”她的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大概是意識到她的用意，他的心突突地跳了起來，隻是有些疼。
最後一次了吧！
他們還是去看了電影，在電影院裏，他吻了她。
裴錦沒有拒絕，顫抖着接受了他……
一個小時後，他們跌跌撞撞地來到一家酒店的房間，甚至是來不及到床上，就在門後，他要了她……
那樣亘古而沉緩的運動中，他和她感覺着對方的存在。
他舍不得這一晚，所以有心地拖延着……一次一次地爆發，她一次一次地承受…
喬安然像是最後一次一樣，一直抱着她……呢喃着她的名字。
一直到天微微亮時，他才松開她……
睜開眼，已經是下午兩點。
酒店的套房裏，有着濃烈的男女歡一愛過後的氣味，喬安然的手指輕輕地碰着身邊，但是身邊已經空了。
他緩緩坐起身，果着的上面，有着一道道的抓痕。滿滿的暖昧。
空氣中，仍浮動着一絲她的香甜，可是他知道她離開了。
昨晚，就像是一場春一夢一樣，沒有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