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錦處在震驚之中,許久,她才緩過神來,呆呆地說:“可是安然,我不想失去你。”
隻有得過這種病的人,才會知道這種感覺有多可怕。
她知道自己瘦成什麽樣了,她對着鏡子自己看着也會嫌棄。
安然他看着她又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不敢想……
裴錦微微地閉眼,趴在他的肩上,眼淚緩緩落下,很快就染濕了他肩上的衣服。
喬安然的心裏也潮濕一片,拍了拍她的小身體,聲音低沉又沙啞:“不哭了。”
他擡起她的小臉,想親她,裴錦别了過去,“髒。”
喬安然滞了一下,将她帶到卧室的洗手間,親手将她從裏到外洗幹淨……
這些天,他一直沒有要過她,一方面是她的身體,另一方面是她總在逃避。
此時,他想要剝她的衣服時,她輕叫一聲掩住,聲音也是脆弱不堪:“不要!”
喬安然的眉頭輕皺,一手抱着她,将她貼在自己的懷裏,他的聲音溫暖極了,“裴錦,你和以前一樣漂亮。”
她不信,埋在他的懷裏不肯出來。
後來,他就開始撩撥她,當她受不了後将她的衣服給慢慢除下。
溫熱的水裏,她坐在他的懷裏。
他溫柔得不可思議,生怕弄疼她……
一切,都是舒緩的……
事畢,她和他躺在床上,她的小手輕輕地抱住他,“安然,你不是需要開庭嗎?”
喬安然低頭看着她,大手也緩緩地撫着她,在莫到了幾根明顯的肋骨時,他頓了一下,輕歎口氣:“我騙你的。”
她瞪大眼睛,然後就伏在他的懷裏。
卧室裏很安靜,外面的陽光慢慢地西沉,他們沒有開燈,就這樣慢慢地沉浸在黑暗中。
她的小手一直輕觸着他的身體,他也是,像是頭一次接觸彼此的身體一樣,
“安然,我怕……”她的小臉枕在他的臂彎裏:“我怕我好不了了。”
他拍了下她的背,表示不滿。
她接着說下去,“安然,我後悔了……”
她以爲自己不會有問題的,可是她工作了半個多月,莫名地一天比一天不想吃飯……那種熟悉的惡心感又再次降臨。
明明之前她已經好了很多……
喬安然自然也是後悔的,但是此時他不忍心再責怪她,畢竟這些痛苦是她一人承受了。
“傻瓜,會好的!”他輕輕地碰了她的肩,“明天我們去看醫生?”
裴錦乖乖地嗯了一聲,然後又擡起小臉,可憐巴巴地問:“安然,我真的沒有很醜嗎?”
他低頭吻住她的小嘴……
再次失控時,大概是血糖太低,裴錦暈了過去。
喬安然飛快地抽離,抱起她去了醫院。
醫生檢查了一下沒有什麽,普通的暈眩。
看着裴錦的狀況,他也嚴厲地對着喬安然說:“病人的體質,短時間内不适合有姓生活……”
喬安然長長地吐了口氣。
回到病房,她仍是靜靜地躺着,手臂上挂着營養水。
這是喬安然不願意的,如果她長期地挂下去,大概也是好不了了。
他坐在她身邊,也不敢睡,就這樣看着她……
天亮時分,他合了合眼,耳邊傳來一聲:“安然。”
喬安然睜開眼,看着裴錦,她卻仍是安睡着。
擡眼,看到了荀雲。
她手裏抱着筆記本,模樣并不像才來的。
看到喬安然的目光,她解釋:“我母親有個手術,我接她來美國,就在這裏做的。”
喬安然點了點頭,還是客氣一下的,“現在好點了沒有?”
荀雲的面色溫柔了些,笑了一下:“好多了,大概下周就要出院。”
說着,她的目光投向了裴錦:“她怎麽了?”
“有些不舒服。”喬安然無意透露更多,隻是淡淡地開口。
荀雲抿了抿唇,知道他不太願意和自己多說,于是笑笑,“那我先走了,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找我,我母親也在這幢樓上,你知道我手機号碼的!”
喬安然站起來,送她到門口。
荀雲離開,他轉身時,看到裴錦已經醒了。
她睜着眼,聲音有些啞,“安然,我怎麽到醫院了?”
她撐着自己想坐起來,但是頭有些暈。
喬安然伸手扶住她,替她将枕頭放在背後靠着。
“安然……”裴錦的目光落在門口,想問他,但是想想又咽了回去。
“不要亂想,荀律師的母親在這間醫院手術,碰巧。”他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想不想吃東西?”
這是一間VIP病房,是能自己做飯的。
裴錦搖了搖頭,小臉有些蒼白。
喬安然也沒有勉強她,隻是坐着,伸手撫了下她的長發,微微地笑,“可能要住幾天。”
她長期缺少營養,身體電解質嚴重失衡,不得不挂點滴。
裴錦也乖乖的……其實他是知道的,她特别地怕疼。
光是想想他就心疼極了,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我一直會在這裏。”
裴錦嗯了一聲。
扶着她去洗手間裏解了手,趁着她休息的時候,他打了電話到事務所裏交待了事情。
挂上電話,裴錦巴巴地望着他。
他笑笑,“不許亂想。”
名利對于他,其實也不是那麽重要,過去,他總覺得自己要給她最好的生活,可是現在他隻想她健康。
裴錦乖乖地躺着,聽到他的手機響了。
喬安然看了一下,是自己的母親的電話,伸手接起。
“安然,裴錦是不是病了,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有告訴我們?”喬太太低聲斥責。
喬安然一時啞然,看了看裴錦蒼白的小臉,下意識地就說:“一點小毛病,媽,不用麻煩了。”
喬夫人自然是不願意的,“我炖了些湯品過來給她補補,你父親不在,我一個人過來。”
喬安然沒有來得及拒絕,喬夫人已經挂了電話。
想想,也知道是荀雲通知的。
對于荀雲的心思,喬安然由來得知已久,但是這一次,他是有些惱怒了。
他并不喜歡别人插手他的私生活,荀雲已經觸怒到他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