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事情,她應該早有準備了不是嗎?
沈遠之,要的是一份在婚姻中都存在的自由,所以他玩女人,從婚前玩到婚後,就是要程瑤死心。
他讨厭看着一個女人對着他期待的目光。
可是,除了他的寶貝。
“程瑤也知道!”他淡淡地說。
裴錦有些呆住……
他在新婚夜,和别的女人上一床,程瑤竟然知道?
婚姻,竟然如此不堪?
“沈遠之,是你要結婚的!”裴錦一字一頓地說,“沒有人逼你,我更沒有對你要求過什麽……”
可是他卻辜負了别人。
他看着她,好久,才輕輕地笑了起來:“對,說得都對,而且就算是逼的,你裴錦又什麽時候會心軟,會内疚呢?”
他說着,竟然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臂,用力地扯了過來,擁住了她。
剛才他的聲音充滿了諷刺,但是當她的小身體到了他的懷裏,他卻是喃喃地開口,“不要鬧了,我錯了好不好,寶貝,讓我抱一下!”
他閉了閉眼,覺得她是自己這一生的毒。
他們一起長大,一起玩,甚至是睡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大概十三四歲時,她來了那個,而他看着那一小攤的血,這才驚覺……寶貝是個女孩子了,不是小寶寶。
也大概從那時起,他喜歡上了她……
自然,她也是喜歡他的。
可是他們不是兄妹,但也算是叔侄的,有血緣關系的那種。
再大些,他感覺自己是作孽……
帶着罪惡感,和她互相地喜歡着。
可是天知道,他從來沒有吻過她,最多的就是親了她的額頭,親了她的臉頰……
但是現在,他想吻她……在他結婚的這一晚。
裴錦猛地被他擁入了懷裏,當他的氣息灼灼地噴在她的唇上時,她猛地推開他……
一記狠狠的耳光就扇了上去,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沈遠之,你要不要臉!”
沈遠之沒有避開,生生地受了她這一巴掌。
他的手指,輕輕地撫着自己的臉,然後笑了,“開玩笑的,寶貝,你不會當真吧,我今天結婚了……”
裴錦直直地看着他,沈遠之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舉起手,笑着:“好,我走我走!”
然後走出卧室,裴錦聽到一聲門關起的聲音。
她站了一會兒,感覺到眼裏有些熱……仰起頭,不讓那些熱淚流出來。
她怎麽又會不知道,這幾年沈遠之并不好過,甚至是比她不好過的。
那個先結婚的人,那個和别的女人纏在一起的人,不好過。
他的眼裏,好久沒有看到高興的神采了。
裴錦垂眸……不知道他今晚爲什麽會來。
而他和程瑤的事情,她并不想插手,也沒有那樣的資格。
她一步一步走到落地窗前,沒有再爬上去坐着,隻是看着外面的夜色……
夏天……應該是熱的,但是她的心卻一陣冰冷。
對面的喬安然,定定地站着。
看着沈遠之出現,看着沈遠之抱住她,也看到他挨了一巴掌。
怎麽看,都是沈遠之纏着她,可是不是這樣的。
因爲喬安然看到了她站在窗口哭……
他們相愛着,這是他能确定的,雖然沈遠之和裴錦有着不遠不近的血緣關系。
喬安然手裏的啤酒早就沒有了冰意,但是他不在意,就一直地看着那邊。
看着她的眼淚,掩在了黑夜中。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樣地看着她,分明就沒有什麽交集……
隻因爲他認識程瑤,所以連帶着對他們的事情也所知一二。
可是他不能否認,裴錦很美,是那種自小嬌貴的美。
程瑤的身上自然有一種堅韌女性的魅力,但是男人更喜歡小一嬌一妻。
更何況,還是一起長大的,喬安然的手指将那罐啤酒捏得有些扁。
當她離開窗口,他繃緊了下巴……竟然有些失落。
……清早,裴錦起來,随便地套上一件白色的T,下面是一件牛仔短褲,肩上一隻限量版的小包包,才打開卧室的門就看到了起居室沙發上的沈遠之。
她呆愣了好久,他沒有回去?
昨晚是他的新婚夜,不管他是不是出去玩女人了,可是他下半夜卻是睡在她這裏的……
裴錦瞪着他:“沈遠之,你夠了沒有?”
沈遠之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外套,還是他昨晚當新郎官的那套。
笑了笑,“無處可去,去哪兒都挨罵。”
他挨近她,有些笑得賤賤的,“你不會不收留我吧?”
其實這些年過去了,像是昨晚那樣将事情挑明了,以前還真是沒有過.
他們之間,一直是回避着這個問題的,正如他們從來都是知道的,他們不可能。
裴錦睨了他一眼,“昨晚我還打了你呢!”
她是在粉飾太平,他太清楚了,于是嘴角微微彎起,一隻手勾着她的小肩膀,“走,遠之哥哥請你吃大餐!”
“早餐能吃什麽!”裴錦嫌棄地踢了他一腳,“沈遠之,你不要害我,你昨天晚上的風流賬算好了沒有?我可不想算在我頭上!”
他揉亂了她的頭發,“小樣,向來就這麽精明!”
她嘀咕了兩聲,走出去,鑽進房車裏。
正吩咐開車,沈遠之跟着坐了進來,笑得也是有些不要臉的樣兒。
“吃完了早餐就滾!”裴錦輕哼。
沈遠之笑,“當然要滾,還要向沈太太報備昨晚去了哪兒!”
他又加了一句:“寶貝,我還要你當我的污點證人呢!”
其實這些年,随着她長大,家裏的好多人,已經開始叫她裴錦,而不像小時那樣叫裴寶貝了,但他還是喜歡這樣叫她。
裴錦冷笑一聲,“沈遠之,你當我是傻瓜,還是覺得沈太太的智力有問題?”
她從來就不信,程瑤會不知道她和沈遠之的事情,隻是裝作不知道罷了。
那是一個很堅強又很聰明的女孩子,才26歲,就達到了很多人不能達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