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陽看着她,面上沒有什麽表情,像是她穿得那樣姓感,對他毫無作用一樣。
他走到一角的吧台,伸手爲自己倒下一杯紅酒,然後一仰頭,緩緩喝盡。
修長的手指,輕捏着底座,微眯了眼看着金露:“這樣,可以了嗎?”
金露也是有些呆了,沒有想到他會這麽直接,良久她就輕輕地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地妩媚,“顧先生就不怕……自己忍不住嗎?”
她想靠近他,但是他仍是一臉的疏離,雖然他的面上,已經有了一層不正常的薄紅。
“怕,但是我更怕失去我的妻子,所以周太太就不要爲難我!”顧慕陽将杯子放了回去,然後側着俊顔看着金露:“現在我們可以談事情了嗎”
金露也有些無趣,也将杯子擱下了。
她率先坐到英式純手工的沙發上,即使是穿着睡衣,她的姿态也是有些豪放的,但仍是風睛萬種的。
從一旁的煙盒裏抽出一支煙來,點着,紅唇吐出一口煙圈,“說吧!”
顧慕陽将手上一份資料交給了金露。
金露接過去時,多看了他一眼……
此時他的身體應該是動了春睛,面色如玉,說真的,他确實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人。
但是,真是可惜。
她直接懷疑他是……不行。
金露接過去後,倒是認真地看了一會兒,看到最後,臉色越發地不好看起來。
雖然她一直是知道的,但是現在才清楚,原來安娜在全美是占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而她,隻有百分之五。
正牌女友啊……是不同。
最重要的是,安娜将那百分之二十賣給了顧慕陽……
那麽,安娜呢?
按着施南生的性格,那是不是得宰了安娜?
“周太太,安娜活得好好地……而且,她懷孕了,我想你也是知道的吧?”顧慕陽的聲音有些低沉。
金露的身體一滞。
這是她心裏的最痛……
她和施南生在一起那麽久,其實她也曾有過施南生的孩子。
隻是那樣一個孩子,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除非是她不要命了。
施南生也知道,可是他隻是沉默,沒有說半句要将這個孩子留下來的意思。
她猛地抽了一口煙,身體也是疼得縮成一團。
但是她的面上,有些麻木,是痛得麻木了。
這輩子,她擁有的,占有過她的男人,太多太多了。
可是她唯一動過真情想天長地久的男人,不超過三個。
而施南生是這當中,她最動心的一個。
她望着顧慕陽,眼裏的平靜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狠戾,“那又怎麽樣,那個孩子已經沒有了!”
這是誰都知道的事情。
對此,顧慕陽隻是淡淡地笑了一下:“那爲什麽安娜能懷孕呢?”
因爲是施南生給的機會……
至少,施南生在心裏,是信任安娜的。
也并不排斥和安娜在一起的可能……
顧慕陽十分清楚。
“想一想,安娜背叛了他,而他,并沒有對她怎麽樣,不是嗎?”顧慕陽又将一份醫院的資料扔在了桌上,他看着面前的可憐女人:“而你呢,周太太,你爲了他做了那麽多,最後得到了什麽?”
金露的眼神迸出可怕的光芒,那一瞬間,就像是母獸一樣。
身體往前傾,眯着眼:“你調查我?”
當年的那件事情,根本就沒有什麽人知道,他怎麽能查出來的?
“我隻能說,周先生并沒有懷疑你,或者即使是知道,也無法來處置自己的兒子……和繼母好上了。”顧慕陽冷笑,“這個消息如果傳到了周先生的耳朵裏,你想他會怎麽做?”
“會不會先清理了你,還有施南生?”他淡淡地笑着,眼神有些冷酷。
他無法對眼前的女人同情,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金露忽然就仰起頭,笑了起來,笑得咯咯的,之後就望住他:“顧慕陽,我還怕什麽?”
顧慕陽笑了笑,“是,你是不怕,但是如果我說,安娜的孩子,還在呢?”
金露睜大了眼睛,眼裏有着駭然……那兇狠的樣子,像是随時會在眼裏流下血淚來。
“不會的,怎麽可能?”她的情緒又一次地歇斯底裏了起來,瞪着他:“不會的,不可能的!”
顧慕陽微微地笑了一下,從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單人照,照片上面,安娜,獨自一個人漫步在一個甯靜的小公園裏,雖然月份并不很大,但是從她穿的鞋子,從她低頭撫着自己小腹的神情,就能看出來,她在懷孕中。
而且是十分幸福的樣子。
金露深受了打擊……
她捏着那張照片,一直在顫抖着。
她不敢相信,一點也不信……
怎麽可能,明明就說那孩子沒有了……
“可是這孩子是存在的。”顧慕陽将那張照片放在幾上:“你慢慢看,再仔細地想想,爲着這個男人,值不值得。”
金露幾乎是要瘋掉了……
她不斷地喃喃地開口,“不會的,絕對不會的。”
然後就捂着自己的耳朵,“你騙我,他不會愛上誰,不會和誰結婚的……”
長長久久的信念一下子繃塌了,她痛苦不堪,近乎是瘋狂。
顧慕陽起身,朝着門口走。
忽然,金露叫住了他,聲音有些凄厲:“顧慕陽,是不是真的?”
他站在那兒,一身的清貴,隻是微點了頭。
金露笑了起來,笑得滿臉是淚。
她喃喃地說,“我以爲,他不會讓女人走近他的。”
她以爲,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益。
哪裏知道,施南生有一天,也會有真情。
她早就應該想到,安娜将股份賣了,施南生卻沒有将她怎麽樣,足以證明,安娜和自己在他的心裏是不一樣的。
神智清明,她抹掉了眼裏的淚,又綻出一抹妩媚的笑,隻是看在顧慕陽的眼裏,總有一種紅顔白骨的味道。
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