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慕陽忽然站了起來,朝着落地窗走去,站定!
很長的時間,他都沒有開口……
寵兒的内心有些不安。
“爲什麽要去找他,你不知道有可能有危險嗎?”他終于開口。
說話的聲音都有些苦澀幹啞:‘那次在他的辦公室裏喝醉了,還不夠清醒嗎?’
他終于,緩緩地掉過頭來,是她,沒有見過的顧慕陽。
雖然,他三十七歲,但他也是一直很年輕的,可是此時,竟然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
他看着她,“顧寵兒,是不是我的感受,不重要對嗎?”
上一次,她的決定,讓他們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現在,又要重來一次嗎?
可是他無法怪她……因爲她什麽都忘了。
在她的心裏,她就是有些喜歡他,也抵不過她内心的正義,還有熱血。
他的重要性,換不來她的妥協。
“那你呢?”寵兒也忽然感覺到一陣疲憊,她和他差距這麽地大,好像是誰都能随便地捏死她……輕易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她不需要他的保護,但是她連保護自己的權利也沒有嗎?
“你要的,隻是我的服從而已,我的感受,你在乎過嗎,你在乎過,就不會再讓梁歡留在你身邊當秘書了!”寵兒氣得口不擇言“我不信,你不知道她對你有某些企圖,但是你還是将她留下了,你也知道,那件事情有可能是她做的,除了她沒有别人了……”
他看着她,眸子裏有着一抹冷意:“顧寵兒,你也說那是有可能,我可以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開除一個人嗎?”
“我知道,你舍不得嘛!”寵兒的眼裏有着一抹淚意。
他哄也不哄她一下,責備,冷淡……
顧寵兒,這就是你要的感情嗎?
一次一次地,她也很累了。
她看着他,很淡地說:“顧總裁,我們還是算了……我想我們不适合。”
他的目光變得有些駭然……
“顧寵兒,你都是這樣,随随便便地就決定了未來嗎?”他的聲音冷硬極了。
寵兒有些委屈,她抿着小嘴顫抖着,昂起了頭:“對,我就是随便,顧慕陽,我們完了!”
她扔下東西,就朝着外面走。
在門口時,幾乎是撞着沈妙音。
“這是……怎麽了?”沈妙音連忙伸手扶住她,想問。
寵兒輕輕地掙脫了,然後别開了小臉,朝着辦公室跑了過去。
她飛快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除了私人物品,她什麽也沒有帶走。
梁歡十分淡然地看着,而趙珂珂有些驚訝,站了起來:“顧秘書…”
寵兒沒有說話,将東西一拎朝着門口走。
但是一道修長的身體攔在了門口。
顧慕陽的臉色很不好看……
“你現在,準備做什麽?”他冷着臉問。
寵兒擡眼看着他:“顧總裁,我現在辭職,行嗎?”
她拍着他的身體,想讓他挪開,但是他卻是不肯。
站在那裏,面色也不太好……不,是很不好。
一隻大手握住了她的肩,“不要鬧了!”
“我沒有鬧,顧先生,我們完了!”寵兒撥開他的手指,然後頭也不回地走開。
而顧慕陽的手,卻是緩緩地捂住自己的匈口。
他還有沒有來得及說的話……
他會将梁歡調走,如果證據充分,會開除。
還有,他會道歉,不應該那樣說她。
可是這些,她不想聽了……
沈妙音驚叫一聲,“慕陽!”
梁歡已經先她一步将顧慕陽扶住,擔心地問:“總裁,要不要叫醫生?”
顧慕陽伸手,輕輕地推開她。
沈妙音上前,将他扶住了,挪到辦公室裏。
顧慕陽幾年沒有犯的哮喘,再次發作了。
所以,他也沒有能攔住寵兒,也沒有體力……
帝國樓下,停了兩輛車,顧西和裴淺親自過來,接走了他。
顧慕陽被強行送到了瑞士……但是一天後,他又自己偷偷地回來了。
顧西知道後,罵他爲了顧寵兒不要命了。
他躺在那裏,輕聲說:“她就是我的命。”
“那你就讓她一些,不行嗎?”顧西覺得自己都要發病了。
顧慕陽無奈地笑了:“媽,在公事上,我沒有辦法讓她!”
“你也是,她被人陷害,你不但沒有幫着她,還故意刺激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什麽都忘了,慕陽,她不是以前的寵兒,如果她還記得,她會因爲你曾經爲她做的事情而無條件地服從的,可是她不是了,現在你和她的差距不是一點點,你有态度稍有不慎,她就會亂想。”
顧西說着,歎了口氣:“我和你父親也老了,希望看着你能幸福,慕陽……”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但是顧慕陽是明白的。
母親以前就曾經說過,如果說,寵兒忘了,就放她過一段新的人生。
但是他不舍得,他不肯,他強求。
顧西說的,他又何嘗不知道,她忘了,他不應該和她計較的,但是他還是計較了。
她怎麽能,将他忘了?
“媽,其實我對她,一點也不好!”他啞着聲音,“否則,她不會離開我。”
唉,這樣都不好,還能怎麽好?
顧西也是沒有話說了……
沈妙音過來送文件,顧西有意見:“暫時,這些不要送來了。”
沈妙音也有些爲難。
顧慕陽輕笑一聲:“我沒事的,是全美……”
顧西怔了一下,然後就有些動容了:“慕陽……”
她想了很久,“賠上一次,不夠嗎?”
顧慕陽也是苦笑,他能說什麽……
周謹宇的事情以後,他是怎麽也是洗不開了。
也沒有想到,那位,竟然還能卷土重來。
“所以,我不能讓寵兒卷進去!”他垂了眸子:“她就是再恨我,我也不能讓她和施南生接近!”
開始,他并不知道施南生的底細,後來知道時,已經有些晚了。
可是這些,他不能讓她知道,她知道得越少越好。
“現在分開,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會有危險!”他淡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