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着她的小腦袋，聲音低低地，十分地沙啞：“我隻是，想你！”
她沒有掙紮，無力地靠在一旁的門闆上。
看着他：“顧慕陽，我不想這樣下去了。”
她說過，愛他，很累。
她真的，不想這樣下去了。
如果說一直在煎熬中，她不如放棄。
他貼着她的小臉，感覺着她的溫度……還有絕望。
很久，他忽然地松開了她，拾起她的衣服，近乎是笨拙地替她穿上。
一顆一顆地将她的扣子扣好，他無數次地替她穿過衣服，特别是小時候，可是現在怎麽就生疏了。
她以爲他放棄了，讓開一些，等他出去。
可是他卻沒有，而是坐到了沙發上。
寵兒呆呆地看了好半天，聲音也有些尖銳：“顧慕陽，我會報警的！”
“随便你！”他滿不在乎地說着，然後就拿起一旁的雜志看了起來。
可是才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那是一份女性雜志，上面有很多辣眼睛的照片。
顧慕陽抿了抿唇，看向她，聲音有些啞：“怎麽會看這個？”
寵兒沒有吱聲，她走到了廚房裏去做晚餐。
中午忙得幾乎是沒有時間去吃飯的，現在胃都有些痛。
而且她很不舒服……昨晚的感覺，還是殘存着痛楚。
他愛呆就呆着吧。
打開冰箱，她伸手，拿出一包小青菜，還有一包泡面。
她會做的，很少。
将青菜洗幹淨了，下了泡面，又将青菜給放進去。
等着的時候，她發着呆，心裏是在猜想着，他爲什麽還不走。
當泡面的味道彌漫出來，外面的顧慕陽也是聞到了。
他是幾乎沒有吃過這個的，皺了眉走了進來，看着鍋裏的東西，“怎麽就吃這個！”
寵兒沒有吱聲。
“這個沒有營養！”他已經将她鍋裏的面給端起來倒掉。
寵兒靜靜地看着他：“顧慕陽，我吃什麽真的和你半點兒關系也沒有，我不會懷孕，所以也不需要營養！”
她拿着鍋，又下了一包面進去。
他瞪着她：“顧寵兒！”
“我不是你的誰！”她繼續冷冷地，并沒有看他，而是看着手邊的鍋。
等面好了，她裝好碗，然後端到外面的廳裏，就坐在一張小幾旁吃。
沒有他的份！
顧慕陽眯着眼，看着她。
以前她是多麽地嬌養着，這種東西，不要說是吃了，就是見也沒有見過！
這陣子，她都是過着什麽樣的日子？
“沒有事的話，你走吧！”她的聲音沒有一絲的眷戀。
他看着她，忽然過去，奪過了她手裏的筷子，吃了一小口。
幾乎是沒有味道，他下意識地皺着眉頭。
寵兒奪過了他的手裏的筷子，繼續吃。
似乎她是不趕他走，而是轉用了冷暴力。
顧慕陽的薄唇緊抿，“我帶你去吃飯。”
他伸手拉她。
可是她的手一滑，手裏的碗翻掉了……
那熱熱的面湯，全都灑在她潔白的腿一上。
很快就起了紅，但她卻是絲毫沒有動，呆呆地坐着。
顧慕陽也是呆了一下，立即将她的裙子給掀開，小心地查看着。
那裏紅了一大片……
“我帶你去醫院！”他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了。
寵兒緩緩地擡眼，她望着他……目光中有平靜，還有着某種說不出的意味。
很陌生。
她緩緩地開口：“顧慕陽，沒有必要！”
他滞了一下。
“我隻想求你，離開這裏，不要再來找我！”寵兒垂了眼眸，“這樣，對我們都好！”
他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許久，才輕聲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近乎是艱難地解釋着：“我從來沒有在意她！”
“所以，你才将她留在了公司，允許她對你想入一非非！”寵兒有些諷刺地說着：“顧慕陽，你也不在意我，否則你也不會留下她。”
她對于他的事情，是天生有些敏銳的，頓了一下繼續開口：“當初你将他留在帝國，必定是願意給她一個機會，或者說是，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喜歡上她的！”
隻是最後沒有能喜歡上，就放到了腦後，就忘了。
可是對于她來說，那是多麽大的嘲弄。
一個和他睡過的女人，天天進出于公司，對着她咬牙切齒，還能有機會出現在他的酒店房間裏接電話。
那是什麽樣的關系。
寵兒想都不敢想下去……
是不是，平等的關系和門第，才會更穩定長久？
顧慕陽握住她的手：“我以後和你再解釋……先去醫院。”
寵兒掙開了他，她的身體也跟着站了起來，退後一步。
目光很冷很陌生：“我不是你養的一隻小狗，揮之即來。我是人！”
“寵兒，去醫院！”他的聲音帶了些強勢了。
寵兒喃喃地說：“我的傷，不在這裏！”
手指指着自己的心髒：“在這裏，顧慕陽，你有辦法醫好嗎？”
她的神情，忽然就有些歇斯底裏了起來，“如果醫不好，滾出去！”
她尖銳地叫着，拼命地推着他，推他到門口。
她的臉上的淚，吓着了他。
“出去，我不要你，不要你了！”也不知道她哪來的力氣竟然将他推出了門。
她的背抵着門闆，然後無力地滑下。
她蹲在門後，像個小孩子一樣抱着自己的頭。
淚水滑下，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世界……
從頭到尾，他的愛，都是有條件的，都要求她全然的忠誠。
這份愛，太強勢。而她害怕了。
走開，她不要了，徹徹底底地不要了。
她哭着哭着，直到累得睡着。
驚醒時，是門外有人在敲門。
她驚了一下，看了一下貓眼，是一個送外賣的。
寵兒想了一下還是打開門。
門外站着的人十分有禮貌地說：‘顧小姐是嗎？我是達奇公司外送員，這是您的外賣，您看一下。’
“我沒有點外賣！”寵兒想也是知道是誰幫她叫的。
她不想要。
那人有些爲難地開口：“顧小姐，幫幫忙好吧，不送到這個單子的話，我會被扣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