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最後,幾乎是歇斯底裏的了。
顧慕陽盯着她的眼。
而她也發現他穿着浴衣……浴室。
她輕輕地笑着,看着陳綿綿再度地抱住了他。
他竟然忘了去掙開,隻看到寵兒蒼白的小臉。
“顧慕陽,你說你不喜歡孩子,不喜歡婚姻,原來不是的,是你,沒有愛上誰!”寵兒輕輕地笑了。
“顧寵兒,你以爲你知道一切嗎?”他微微地動了氣。
也終于伸手将陳綿綿推到一旁。
寵兒垂了眸子,苦笑:“我以前一直以爲,你很愛我,所以無論怎麽樣,我從來沒有放棄過!”
沒有放棄過愛他。
她轉過身。
“顧慕陽,我不想愛你了,愛你,很累,放手,應該會輕松很多!”
她低低地說着,然後朝着前面走去。
或許一個人的路不太好走,可是她不想再這樣了。
她拼命地想做最好的自己去配他,想做到最好,讓地下的父母原諒她和他在起。
可是他不知道。
她開始是走,後來是跑的。
顧慕陽追了過去,不在乎自己隻穿着浴衣。
可是他終是慢了一步。
電梯在他面前合上,最後,他看到的,是她在燈下那張蒼白又帶着淚的眼。
他瘋了一下朝着樓下跑……在安全梯上瘋狂地跑着,可是無論怎麽樣,三十多層他也是跑不過電梯的。
等他下樓,隻看到她的車子已經開走。
他站着。
呆呆地望着,隻記得她的淚。
有一種感覺,這一次,他是真的失去她了。
陳綿綿走到他身邊,她從身後抱住了他:‘你忘了她好不好,我想和你在一起!’
“滾開!”他的聲音冷得像是冰一樣!
可是她不放。
顧慕陽用力甩開她,将她甩在地上。
他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目光裏沒有一絲的溫度。
“陳綿綿,現在起,你從帝國革職了,以後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爲什麽!”陳綿綿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是顧慕陽的聲音更冷:“因爲顧寵兒不喜歡!”
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問心無愧的,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寵兒會知道這樣的事情。
而且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閉了閉眼。
轉身上樓。
一邊着衣,一邊打了陳延的電話:‘立即幫我找到顧寵兒的車,車牌是H55586.對,現在才開出去,大概是在彙仁路上!’
他穿好衣服,看着手上的傷,抿了抿唇。
陳延吓了一跳,才放下電話,就接到了陳綿綿的電話:“表哥……”
五分鍾後,陳延的臉色有些發白。
如果顧寵兒找到還好,如果是找不到,那麽……陳家不要想有好日子過了。
他是深知道顧慕陽的脾氣的。
當下,立即去找,可是他卻是沒有找到人。
因爲寵兒将車開到了一處公園裏,然後人就消失了。
到了深夜,顧慕陽到了寵兒住的别墅裏,顧大海吓了一跳,立即就意識到出事了。
他也不敢多問,随着顧慕陽上上下下了幾圈,才回說:“小姐出去時,說出差一個月!”
出差一個月!
也隻能騙一下顧大海了,大晚上的,怎麽會出差。
到現在已經幾個小時了,還是沒有找着人。
顧慕陽坐在沙發上,看到了卧室裏的婚紗照。
他又找了一下,從更衣室的角落裏,發現一件睡衣。
一件,很美的睡衣,上面有着她身上的香味,應該是今天穿過的。
他想到了她打過來的電話,當時她是穿着這件睡衣,在等着他嗎?
事實上,他确實也沒有打算來這裏。
是昨晚他的電話讓她心生了希望……
他此時不好過,連帶的之前的那些生氣,也都煙消雲散了。
他想到一句十分流行的話……我在乎你時,你就是一切,我不在乎你,你就是個屁。
他現在對于寵兒,就是一個屁了嗎?
他知道她最在乎的,就是他和陳綿綿之間的事情。
他有些頭疼,拿了車鑰匙又要出去,被顧大海攔住了:‘少爺,小姐大了,不會出事,但是少爺你現在這樣出門,可會出事!’
顧慕陽閉了閉眼,沒有再說什麽。
寵兒是決心不讓他找到。
而她,也總是要出現的,除非是她不想要韋搏這個公司了。
可是他想錯了,她确實是一直沒有出現。
一周後,他收到了一份律師文件。
是顧寵兒委托的。
律師站在旁邊總裁辦公室裏,腿都抖着。
顧慕陽拆開了文件袋,裏面有厚厚的一份資料。
很熟悉,熟悉到他的眼都是疼痛的。
是他送給她的那些房産,股票,現金,最後,是帝國的百分之十!
他的心,像是被刺痛了一樣。
他當然是清楚地知道她還這些回來的用意。
是要徹底和他決裂了。
想到她當時的目光,他簡直是肝都痛了。
律師小聲地說:“顧先生,如果沒有問題的話,就簽了吧!一周後就能生效。”
顧慕陽修長的手指握着,好半天,才擡眼,忽然問:“是不是我簽了她就會出來?”
律師愣了一下。
顧慕陽沒有再問,低着頭,眼有些熱……
他記得他給她這些的時候,她才十多歲。
那時,他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給她,現在她恨不得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
他輕輕地笑了,伸手簽了那些字。
律師又是顫抖着接過來,仔細地看了确認:“謝謝顧總裁的配合,沒有事的話我先走了,等辦好了我會打電話确認一下的!”
顧慕陽點了下頭。
律師很快出去,門才關上,裏面就傳來巨大的聲響。
像是辦公桌掀翻的聲音…
不會吧,剛才看着挺平靜的。而且是送來的那麽多的錢,怎麽還會發火?
律師不明白,他也不敢明白,于是很快就夾着尾巴走了。
顧慕陽發了一通火,打了電話給陳延:“跟着剛才那個律師!”
如果沒有猜錯,一會兒他會和顧寵兒見面的!
他倒是想看看她,沒有了這一切,她還怎麽支撐韋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