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身體蓦地繃直,緩緩地擡了眼,望進他冷峻的眼裏。
就這樣地望了好久,他才開口:“對不起,請讓一下!”
寵兒機械地讓開……
他側過去,走進男廁所……
而她,呆了一會兒後,落荒而逃。
當她離開,背後閃出一道修長的身影……
他的臉上有着一抹莫側,還有難言的苦澀……
他能看到她的背影,看到她落荒而逃的模樣。
薄唇微抿着……直到很久,才走回了餐廳。
但是寵兒已經不再了。
是的,她怎麽會在呢。
她早就……他自嘲一笑,什麽也沒有說,緩緩坐下。
李妙妙看着他,然後輕咳一聲,“總裁,你的笑……很奇怪!”
因爲李瀚和孟青萌的關系,所以李妙妙私下裏和顧慕陽是不陌生的。
不過,玩笑卻是一般不敢亂開的。
此時,總裁竟然會笑了,要知道這幾年,總裁根本就沒有笑過。
這一笑,實在是罕見得很的!
顧慕陽睨了她一眼。
李妙妙沒有再說什麽了,隻敢偷偷地觀察。
于是顧慕陽的臉……黑了。
他站了起來聲音很淡,接近是沒有溫度:“我先走了,和你爸說一聲!”
李妙妙笑得十分地甜:“好!知道了,總裁慢走!”
顧慕陽又瞪了她一眼,這個小姑娘以前看着他時是很怕的,現在卻是變得這麽地嬉皮笑臉的。
他走出去一會兒,李瀚就回來了.
他看了下自己的女兒,又望了一下顧慕陽的位置,有些奇怪地問;“人呢?”
李妙妙一邊吃着甜品,一邊笑眯眯地說:“總裁他……大概是心情,十分複雜吧!”
李瀚也是極聰明的人,一下子就猜到了,輕笑了一下,“看來,是看到寵兒了!”
那個小姑娘,小的時候,還是叫他李叔叔的。
其實,應該叫爺爺,其實那小姑娘,早在很久前,就喜歡了總裁了吧!
要不然,爲什麽會所有的人,都是跟着總裁叫呢。
想到這幾年,他也是有些唏虛,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才會弄到今天這樣。
但是,明顯的,慕陽并沒有放下這段,有些晦澀的感情。
雖然從來沒有人挑破了,但是那種情感,是誰也否認不了的。
李妙妙歎息一聲:“爸,你說是誰,心裏會這麽強大,會喜歡總裁啊!”
在她看來,顧慕陽就是不近人情的代表。
也會有人會喜歡他啊!
李瀚拍了拍她,“你是不知道……”
他也有些歎息……當顧慕陽那樣的男子,對着一個女人那麽好時,是誰也不能拒絕的。
那會……美好到無法想象。
可是至今,那個女孩子,已經不複存在了。
或者是,可能再也不會有第二個顧寵兒了。
顧慕陽走出餐廳。
外面的空氣,都是有些逼仄的。
他緩緩走出去,十分熟練地掏出一支煙來,低頭點着火。
緩緩地走着,一邊抽煙。
今天是他自己開車過來的,雖然說老王是極力不贊成,甚至是說要告訴顧西和裴淺,但是顧慕陽都擋掉了。
他……變得不那麽愛惜自己了。
清峻的身影,因爲抽煙,而顯得更寂寞了。
他走到一處門庭那裏,緩緩地抽完……
然後走向自己的車子。
一輛白色的跑車停在一邊,車窗搖下來了。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坐在裏面,頭倚在後面的靠背上。
本沒有什麽的,但是這個人,是顧寵兒。
顧慕陽站定在那裏……靜靜地看着。
看着她……靜靜地流着淚。
這是她回來後,他這樣近距離地看着她,頭一次。
他看着她的小臉上殘存着淚痕,眼裏,有着一種極緻的哀傷。
而這樣的憂傷,讓他想起了那個清早,在他的身一下,她也是這樣的眼神。
是因爲……是他,所以她才會那麽厭惡的嗎?
他筆直地看着她,直到她擡眼,看到他。
她的小臉上,帶着淚痕,忘了哭泣,就那樣地看着他。
四周,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剩下的,隻有他們的凝視,久久的,沒有人說一個字!
終于,寵兒的唇動了一下,但是仍是沒有能說出一個字來。
顧慕陽看着她的唇,那些往事,也像是潮水一樣,排山倒海而來。
……
隻要你當我女兒,你會成爲公主。
爸爸,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那個夜晚,他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做了很多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她對着他尖叫——
顧慕陽,我不要叫你爸爸。
你不是我爸爸,我隻要和你在一起。
……
那些過往,像是針一樣,紮在他的心裏,痛極了。
而全部化爲此時,這樣複雜的對視裏。
無人的停車場裏,她坐在車裏,全身無力。
隻能眼巴巴地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一個被遺棄的小動物一樣。
有些嘲弄的是,他們之間,就連說一聲,你最近好不好……的情份也沒有了。
隻剩下了……那些尖銳的痛。
她痛,而他更痛。
良久,他轉身離開。
背後,響起一陣開關門的聲音。
接着,一個軟軟的小東西,從背後抱住了他。
顧慕陽在那瞬間,身體繃直了。
他眯了眯眼……全身都僵的。
聲音冷得沒有一絲的溫度,“放開!”
背後纏着他的那雙小手,纏得更緊了些。
然後他就感覺到後背,有些涼,也有些熱。
她的小臉,緊緊地貼在他的背上,那些殘存的淚水就将他的背後染濕。
濕濕熱熱的,很不舒服,一直一直地沁到他的心底最柔軟的一塊。
可是他是拒絕的。
他并不需要這樣。
薄唇微抿着,聲音也是駭然:“放手!”
她還是沒有放,他用了些力道,都沒有能掙開她。
“這算是什麽!”他的聲音冷漠到無情:“偉博的老闆也需要投懷送抱嗎?”
她搖了搖頭。
更用力地抱住他,大概是怕他掙開。
其實是有些難堪的。
她在他的背後,才會有勇氣和他說話:“你,好嗎?”
他的聲音很冷:“和顧小姐,沒有絲毫關系。”
說着,終于用了蠻力掙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