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我絕對不會勉強你!”他笑了一下,想起了那時她對他說的話。
那時,她問過他,裴淺,你真的放下了嗎?
那時,他以爲自己放下了,其實沒有。
他愛着她,但是又記着小時的陰影,所以才會在後面分裂出另一個人格來傷害她。
他笑得有些苦澀,好半天才靜靜地開口:“我會等你真正地放開!”
在那之前,他不會逼她。
目光,變得溫柔了起來,伸手撫了撫她的頭發,淺淺一笑:“好了,不動你!”
她仍是有些喘着倒在牆壁上。
他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懷裏,很小心地拍着她,像是哄孩子一樣。
她趴在他的肩上,說不出話來。
明明是想推開他的,可是他現在這樣,她又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
她靜靜地,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他的手指輕而溫柔地替她将衣服拉上去,而她這才注意到,他一絲也沒有挂。
顧西的小臉有些紅。
垂着眸子。
他看着她,抿了抿唇,艱難地吐出口氣。
去放了水,然後将衣服撿起來穿上。
這些做完,就已經有些出汗。
他還是虛弱的……那剛才那種事情,怎麽就不累的呢?
顧西的心裏有些日了狗了……一下子他又虛弱得要命了。
扶着他出去躺好,她沉默了一下:“我想……回去了!”
她在這裏,她大概一周了。
他看着她,此時是半靠在床頭的,想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同意了。
也好,讓她回去吧。
他沒有說話,顧西就當他是同意了。
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吩咐司機過來接她。
挂了電話,她抿了抿唇:“我走了!”
“再坐一下吧!”他的聲音有些沉:“司機來這裏,也有半個小時最快。”
其實,他是舍不得她離開,至少能多呆一會兒是一會兒。
顧西擡眼看了他一眼,就坐到沙發那裏玩手機。沒有吭聲。
而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呢,她是鐵了心地不和他親近了?
他是想和她說話的,但又覺得有些刻意,一時間,竟然覺得像是回到了校園時期的感覺。
有些羞澀,也有些許的熱血。
都其實是老夫老妻了。
他的目光溫柔地看着她的側臉,也隻有顧西能給他這種感覺了。
隻一眼,他就決定要她。
這麽地安靜地呆了半個小時,她的聲音終于又再度地響起:“我走了!”
他擡眼,看着她。
然後笑了一下:“我不送你了……路上當心一些。”
沒有太多的話,因爲他知道她需要時間。
有些傷口,是時間能夠撫平的。
他等着這一天。
顧西低着頭離開。
到門口時,還是回了頭。
某個正想要拿出煙的男人飛快地縮回了手。
他看着她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顧西走出去。
到了樓下,她就後悔了。
這些記者是有多閑,有多麽地不屈不折啊,是在醫院門口蹲了一周嗎?
顧西是沒有準備的,這會兒一下子就被記者圍住了。
“顧總,請問您是不是在醫院裏照顧了唐競堯先生一周,那意思是不是戀情确定了?”
“那顧總什麽時候會和唐先生結婚呢?婚前财産會不會公證一下!”
“顧總,你們是利益結合嗎?”
……顧西的頭都要大了,可是她擺脫不了這些記者。
像是蒼蠅一樣盯着。
她抿着唇,一聲不吭地朝着前面走。
可是根本就走不動,她好不容易走單了,那些記者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她。
就在這時,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
顧西側過了頭,震了一下。
然後就看到了他。
一身病服,帶了些許的狼狽出現。
他站在那一邊,離她有些遠,但是她感覺又是很近的。
她就那樣地看着他。
而中間的人群,緩緩散開。
他們中間,自動地出現一條路。
他的唇邊帶着一抹縱容,慢慢地朝着她走過來。
雖然狼狽得要命,但是他還是英挺逼人。
從來沒有人,能比得上他。
顧西感覺就是這樣地看着,自己的腿都是有些軟的,身體無法動彈一分一毫。
四周的鎂光燈閃着,而他們不在乎。
他的眼裏隻有她,她也是!
隻有他。
終于,他走到她面前。
手指輕扣,一頂帽子溫柔地替她戴在頭上。
“外面太陽有些大!”他淺淺地笑着,替她将發絲撩到了耳後。
顧西沒有反應,仍是呆呆的。
而他的手指,也在她的小臉上逗留了過長的時間。
許久以後,他收回了手,“車來了,快上車吧!”
顧西這才如夢初醒,“你怎麽下來了?”
神情間有些擔心,好虐狗。
他上前一步,伸手攬住了她的肩……
一時間竟然沒有記者敢攔着,他帶着她走向門口的車。
司機替她打開門,唐競堯扶着她坐進去。
關上門時,他的眼神溫柔得足以讓她的心碎掉。
門緩緩關上,司機朝着他點頭,然後上車。
唐競堯站在那裏,感覺到腰腹那裏是有些痛的。
臉色有些蒼白,不禁想着,今天幸好是被打斷了睛事,否則這一場下來,他的半條命大概是沒有了。
記者又湧了上來,開始對這個事情瘋狂地采訪。
唐競堯皺着眉:“你們沒有别的可以關注的嗎?我和顧總的事情是我們自己的事情,我們愛怎麽樣,是我們自己的事情!無可奉告!”
他的強勢,還有權勢讓記者有些退步,加上是個病人,所以也不敢多說什麽。
顧西坐在車上,看到他被圍在中間。
車子越走越遠,慢慢地,她看不到他了。
“停車!”顧西的聲音蓦地響起。
然後,車子刹車,她一下子就打開車門下去。
有些瘋狂地朝着醫院門口跑着……
帽子也掉了……一百米,她一會兒就跑到了。
“唐競堯!”她看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他震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顧西的眼裏有着一抹水氣,穿着一款白色的休閑衣,長發披着,很年輕美好。
他卻是皺起了眉:“你的帽子怎麽掉了?”
她朝着他走了過去,一邊一邊說:“這不是重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