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晚,是月圓之夜。
一個,他痛苦而不堪的日子。
車子飛逼地行駛在高速上,他沒有回華南路,也沒有回自己的别墅。而是一直開着一直開着,開到無人的地方……
黑暗的夜色,樹林沙沙作響!
而就在這無邊的平靜時,響起一聲類似野獸的吼聲。
接着,是衣帛裂開的聲音。
暗夜裏,兩隻腥紅的眼格外的醒目,他的速度很驚人,在樹林裏穿着,然後向着天際發出一聲狼嘯!
裂變,開始了!
他的全身,都布滿了毛,在暗夜裏閃着金光!
看起來,毛骨聳然。
他的鼻端,聞着四周的氣息,在聞到一些生猛地氣息時,他蓦地撲了過去!
速度驚人,像是原始的動物一般。
他咬到了那隻兔子……叼在了嘴裏,隻是一用力,就咬斷了那細細的小喉嚨。
鮮血,緩緩地流進他的喉嚨,他隻感覺一陣的腥甜,但是這種腥甜,又是那麽地快意,似乎是撫平了他身體裏的躁動。
……
但是他的心底又是掙紮的……
那弱小的動物在他的嘴裏掙紮着……
天生的本能,一口死死咬住,将那清甜的血吸光。
那隻小兔子,終于不動了,一動不動地被咬斷。然後落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目光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哀傷。
這時,身體平靜了,從躁一熱到了平淡期……
低頭看着腳邊那隻弱小的兔子,它的頸邊被咬了一個血口,此時,還有血在緩緩地往外滲!
那潔白的毛,染紅了。
他看着,表情如遭電擊。
眸子盯了好久……最後又看了看四面!
天色,已經有些發白了,他像是走了一夜。
身體很累很累!
緩緩地,蹲了下來,看着那隻兔子,心涼如水!
怎麽會這樣?
他知道自己發作時,會破壞,會身體疼痛。
可是這種食肉動物的本能,并沒有……
他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也有着點點的血迹。
他……變成真正的狼了嗎?
他坐在那裏,一直到天亮。
伴随着他的,隻有樹林的沙沙聲音……
偶爾,也會有驚弓之鳥飛過——
他緩緩擡眼,眼裏有着一抹苦澀:他竟然不如這些鳥自由。
顧西說她貪心了,其實是他貪心了。
明明知道自己被注了狼血,爲什麽還要這樣地貪心呢!
這樣的他,能給她幸福嗎?
如果有哪一天,他發作了,會不會咬斷她的喉嚨……會不會對小棕毛,裴寶貝下手?
他的眼裏有着裴哀……是不是應該放手。
他說他會好!
可是那是表面上的,而他的血液,再也回不去了!
他坐到了天亮,又從天亮坐到了中午,才緩緩穿過樹林,走到車旁,用力地打開車門,拖着沉重的車身坐了上去。
他又坐了好一會兒才發動車子,一路上,他開着車,吹着風……想了很多很多!
還應該在她身邊留下去嗎?
到最後,是不是傷害?
那他絕對不允許自己,他甯可死也不願意傷害她!
一直地往前開,最後是來到了華南路的别墅。
他沒有開進去,而是在高牆外面看着。
那裏,是他曾經的家,他在這裏娶了顧西,又曾在這裏遺棄了她!
這裏有着他們最美好,又最最虐心的日子。
可是最終,他們相愛着,深愛。
他願意爲她做任何的事情,包括一切!
但凡有一點點傷害她的事情,他都不願意去做!
手邊的手機響了,他的目光投過去,是顧西!
目光如水,看了好久才接了起來,聲音淡淡的:“顧西!?”
“競堯,你在哪兒?”她的聲音有些嬌軟:“慕陽想你了!”
他能感覺到,是她想他了!
這個小家夥,向來是口是心非的!
她不會直接說。
可愛得讓他心都痛了!
緩緩地,他開口,“顧西,我得出差去美國一趟,大概是一個月!”
那邊愣了一下:“那你不回來……就走嗎?”
他的心裏如水般地沉,過了好久才開口:“事情有些緊!”
她明顯是不信的,呼吸有些亂,過了好久才開口:“你是不是,不會回來了?”
上一次,也是這樣不告而别,這一次,也是這樣!
唐競堯過了好久,才仰了仰面孔,聲音帶着一抹熱:“顧西,不會的,我會回來!”
“要是你不回來呢!”她幾乎要哭出聲來了:“你回來好不好!”
至少她要确定,他還是要她的!
他窒住,好久,才輕着聲音:”不會的!”
顧西,怎麽會不要你!
才說完,一擡眼就見到了顧西就站在他的車前,穿着睡衣,光着腳丫子,手裏拿着手機,瞪着他!
他呆了一下。
而她已經走了過來,伸手拉開了車門,将手機扔到他的懷裏,“去你的!”
說着就往回跑。他在她的眼角看到了一抹淚。
心裏也是熱熱的,說不出的難受。
他幾步就抱住她,從後面抱得緊緊的,“還要跑嗎?”
“騙子!”她的聲音繃着,卻是在哭:“你說你沒有空的!”
她轉過身來,拳頭如雨地朝着他揮了過去,全都打在他的身上!
他一時有些痛,但就生生地承受着,直到她撲着到他的懷裏!
“你這麽壞!”她哭着,小手還在打着他的肩。
他的心裏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不要離開我!”她哭着沒有再動了,擡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幾乎是心軟了,可是他不能!
他和她,是沒有辦法這樣在一起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控制好自己!
“我隻是一個月就會回來!”他歎息着,伸手撫着她的長發:‘我保證,會回來!’
她不信,又抱住他,賴皮地不讓他走……
他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她對别人可以冷酷無情,但是對他,卻是相當地柔軟的!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我不在乎的!”她的小手撫莫他的匈口,悶悶地說着!
而他也立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以爲,他隻是去磨掉燒傷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