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棕毛……仍是瘦瘦的,一副妖孽的模樣。
小臉白白的,眉目清峻,小小的年紀就已經長得用驚心動魄來形容了。
顧西坐在那兒,看着一對小可愛,看了好久才起身走到畫室。
最近,她重新地開始畫畫。
她知道自己的畫,已經不是用陰暗就能形容的了,她所有的憂傷,所有的悲切,都畫在了裏面。
特别是一幅海上圖……
那些浪花拍打着礁石的畫面,就像是她的心一樣,被擊得粉碎。
而陽光照在那一串串的浪花上,晶瑩剔透……
像是一顆顆淚水一樣落回到海面上……
遠處的深藍色的海面,則是平靜的——
顧西默默地走到一個畫架面前。
那幅畫放在這裏很久了,幾乎一年半了。
還是懷着寶貝的時候就開始畫了,那時是在北郊開始的,寶貝生下來以後就搬了過來。
一直沒有畫完。
因爲她不知道怎麽畫。
七彩的葡萄園裏,有兩隻小天使,一隻在飛,一隻在沉睡。
她靜靜地看着,眼裏有些許的淚意。
緩緩地,她在葡萄園的一邊,畫上了一抹黑色的身影。
用了模糊的畫法,隻畫出一個身影,但是顧西在他的背後,畫上了一對透明的翅膀。
她仍是不能接受他離開的事實,她甯可他變成了天使。
裴淺,你在哪裏,痛嗎?
她的眼淚落下,輕輕地在他的背後畫上了自己。
她的手輕輕地抱住他,不願意放開。
或許他們說她不願意面對,可是她甯就就是這樣。
她不想走出去,裴淺,外面,沒有你。
她輕輕地笑了,笑得有些淚意—
林允之每周到來,沒有人通報就走了進來。
看到顧西哭泣的樣子,她心裏很不好受,站在那裏良久才輕輕地走了進來,默默地遞了紙巾過去,聲音也低低地:“我沒有辦法勸你!但是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慕陽和裴寶貝還需要你!”
她的心裏其實是害怕和顫抖的,如果不是這兩個孩子,她想,顧西應該已經瘋掉了。
她那麽地不快樂,她思念着裴淺,幾乎已經成爲了病态。
這樣下去,她會毀掉的。
顧西搖了搖頭:“允之你想多了,我很好……會好好活着。”
她的命,慕陽的命,裴寶貝的命,都是裴淺用自己換來的,她沒有資格死。
可是,她好想他。
她不知道他在哪裏……
将臉輕輕地靠在了林允之的肩頭:“允之,我好想他。”
林允之的心都是痛的,她怎麽會不知道。
以前覺得裴淺太混蛋,可是……現在她卻是覺得他是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大概是和成長有關,他身邊來去那麽多的女人,卻是始終沒有能放下顧西。
顧西和他一樣傻。
可是兩個傻子爲什麽沒有能最後在一起!
林允之拍着她的肩,像是哄孩子一樣:“你這個壞孩子,要是想不開,我會難過死!”
“不會的!”顧西的淚水落了下來。
林允之歎口氣……
這傻孩子,讓她怎麽放心,哭吧,哭出來就好過一些了。
顧西和林允之一起呆了一會兒,林允之去和孩子們玩了,顧西繼續畫畫。
她畫了很多的風景,每一幅裏,都有裴淺的影子。
他總是在角落,站着……
……
林允之本來是想和她談談那個唐競堯的,但是後來見顧西的精神不太好,就沒有再說話了。
因爲唐競堯現在人是住在都市雅風的麗晶酒店的。
作爲顧氏現在的老總,她親自地接待了,感覺并不是一個很好處的男人。
不過再不好處,也用不着顧西吧,淩厲才是那個頭要疼的人。
想起淩厲,林允之深深地有些同情了,這真是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N的典型啊!
當牛做馬,比以前的宋雅湛要苦逼一百倍。
因爲帝國的總裁是甩手掌櫃。
周五的晚宴,則是在皇霆酒店舉辦的,莫紹霆倒是親自地處理這個案子。
畢竟唐競堯的财力放在那兒,怎麽也是一個需要扶手的對象。
顧西是和淩厲坐一輛車出現的……
淩厲一襲常規的正裝,商務休閑風,而顧西則穿着一件白色的中款禮服。
頸子上戴着一顆水滴型的藍色鑽鏈,簡潔又不失禮。
頭發輕輕地挽在腦後,有種成熟的嬌媚。
一年多她沒有出現在社交場合,自然是引來無數的鎂光燈。
而她和淩厲之間也是客客氣氣的上下級關系,也沒有牽手走紅毯,淩厲隻是随侍在她身邊。
這讓有些想捕捉到精彩鏡頭的記者有些失望。
兩人走進了宴會廳,H市的權貴們大部分已經到了。
輕音樂舒緩地放着,而裏面從場地到布置,都是選用最好的,整個看起來相當地奢華。
莫紹霆帶着他的小雞出現,看着顧西時,他對着小雞說:“小雞,你陪着你大嫂!”
含香睨了他一眼,“莫紹霆,這麽多人,你能不能不要叫我小雞!”
“那叫小鴨?”莫紹霆笑了一下,伸手莫莫她的頭:“好了,不要鬧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說着看着顧西“你幫我看着她,懷孕了也不安份,聽說你來,非要過來不可!”
他隻好用身份讓她混進來了。
顧西笑笑,其實紹霆這樣,她是替他高興的,他變了不少。
就像是以前的裴淺一樣,和她和裴淺才結婚時一樣。
大概,這就是陷入愛情的樣子吧!
裴淺一直愛她,那時,她隻覺得他對她不好,他的掙紮,他的痛苦,她卻是看不到的。
察覺到顧西眼裏的一抹傷神,莫紹霆拍了拍那隻小雞的後腦,那隻小雞立即就領命,知道要好好地照顧一下顧西的情緒。
“你們聊,我先去那邊!”淩厲也知道自己在這裏是不恰當,微微一笑,十分有風度地離開。
莫紹霆家的小雞對着他揮了下手,小臉有着一抹粉紅,有些羨慕地說:“大嫂,你的特助好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