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秦顔後,傅清風即刻收拾行囊遠赴京都。此時大齊天子衛祁突然暴斃,京都頓時戒備森嚴,處處都是金刀铠甲衛隊在大街小巷戒備巡查。等傅清風趕到京都的時候,太子衛燨已經繼位大統,改年号“洪德”,立張氏爲後,嫡長子衛瞻爲皇太子。但京都的戒備并沒有因此而松懈一點,洛王衛烜以吊喪爲名,未诏而領兵盤踞在京都城外,虎視眈眈,居心叵測。
如今京都是隻許出不許進,傅清風費了好大的勁才潛入城内,但等他匆匆趕到寶月樓的時候。寶月樓已經人去樓空,門戶緊閉。傅清風四下一打聽才知道,原來一個月前,朝廷已窩藏叛賊的罪名查封了寶月樓。如今逃的逃,躲的躲誰也不願跟寶月樓沾上半點關系,更加沒有人知道杜金盤的下落。
正在傅清風失落惆怅之際,一個小乞丐拉了拉傅清風的衣角,說道:“有個姐姐讓我将這個東西交給你。”說着将手中紙條交給傅清風,還不待傅清風詢問,就匆匆跑掉了。傅清風四下看了看,見無甚可疑,便打開紙條,那熟悉而娟秀的字迹清晰的寫着“安好,勿念!丹霞峰見。”寥寥數字令傅清風忐忑不安的心瞬間有了着落。
在京都盤桓兩日,弄清楚了杜金盤的情況,才知道原來他早在兩個月前就将寶月樓轉賣給了他人,自己則不問江湖事和家人回到鄉下過清淨日子去了,如此傅清風才放下心來。
傅清風歸心似箭再難在京都逗留片刻,快馬加鞭,隻盼快些回到丹霞峰。
又是一年的八月,丹霞峰的楓葉紅似火,染紅了半邊天。
望着眼前的美麗景色,走在山腰的傅清風有些怔住,往年的秋天他都是在京都渡過。在丹霞峰住了将近八年,這是第一次感受這裏的秋天,竟然是這樣的美麗。
“清風...”
傅清風循聲回首,嘴角的笑,就像是綻放的花朵。
“璃兒...”傅清風見着毫發未損的夏璃,欣喜不已,也顧不得什麽,緊緊将夏璃拉進懷裏,再也不願放開。萬語千言隻換做一個深情的吻,百感交集隻想永不再分離。
紛飛的楓葉,給青路石階穿上了一件大紅的嫁衣,這個秋天一切仿佛都是那樣的美好。
九月,禦劍門廣發中喜帖,邀請天下英豪齊聚瑤山,同賀傅清風與夏璃的婚禮。
紅燭彩燈,喜字成雙,幾人歡喜幾人愁?傅清風與衆位師兄弟把酒言談至夜深,回房之時,忽被一個人擋住了去路。傅清風酒後微醺,見來者笑道:“你姐姐說你神出鬼沒我還不相信,你這會子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是不是知道明日就是我與你姐姐的大喜之日,特恭賀來了?”
來人正是夏馥,她一身白衣飄飄,在禦劍門的一片喜慶的布置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潔白的衣裙越發襯托出她出塵絕俗的容顔。
夏馥面無表情,隻問道:“你還記得曾經答應過我一件事嗎?”
傅清風笑道:“當然記得。”
夏馥看看傅清風,又看了看花窗上貼着喜字,心中一陣悲苦,夏馥說道:“當真記得?”
“那是自然,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答應過你的事情自然是不會忘記。”
“好!既然你記得那就好!我現在就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情,你答不答應?”
“那也要看你讓我辦什麽事情,如若我辦不到,你豈不是白說了。隻要我辦的到,我一定應承你。”
“你一定辦的到,而且是輕而易舉。”
“那好,我答應你便是。”
夏馥有一些的喜悅,忙說道:“我不許你跟夏璃成親,我要你跟我走。”
傅清風面色一沉,嘴角的微笑瞬間消失,退後幾步堅決的說道:“你胡鬧什麽?這件事我是絕對做不到。”
夏馥道:“我喜歡你!我要做你的妻子,所以你不許娶夏璃。”
傅清風斬釘截鐵的說道:“你走,立刻走,我就當今日沒有見過你,也沒有聽到你說的話。”
夏馥哀傷絕望的流下了一行淚水,但很快又轉作潇灑的說道:“當我沒說過,隻要你做得到。”
說着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天下人的祝福聲中,傅清風與夏璃交拜天地,共結連理。
成親後的傅清風和夏璃并沒有居住在禦劍門而是回到了丹霞峰,在千秋閣居住,隻偶爾回禦劍門探望恩師及衆位師兄弟。
秋去冬來夫妻二人常常在院落中煮茶論書,舞劍撫琴,當真是眷侶情深幸福美滿。
俗話說:“水滿則溢,月盈則虧。”凡事不能太盡,幸福亦是如此。
冬日天冷,夏璃時日裏長感困乏,身子也一日重過一日。後經傅清風把脈一看,才知原來已有一個月的身孕,這下可喜壞了傅清風。喜出望外,真恨不得孩子馬上就能出生。這日天氣晴朗,氣溫也有所回升,傅清風服侍好夏璃後。囑咐了夏璃幾句,便迫不及待的向禦劍門而去,急切的想将這個好消息告訴給恩師。
不巧的是,靈隐已經閉關多日,傅清風并未見着恩師。但是喜在眉梢,實難不叫人懷疑他是遇見了大喜事,在老七肖文斌及老九歐陽辰的左右夾攻下,傅清風坦白的告訴二人自己即将成爲父親的好消息。
一傳二,二傳四,片刻衆位師兄弟都聞訊來向傅清風道賀。如何也不肯讓傅清風這樣回去,于是師兄弟幾個把酒暢飲,隻日落西山才罷。
一心挂念夏璃的傅清風,沉浸在幸福之中,哪裏知道潛藏在黑暗裏的災難。
等傅清風回到千秋閣時,已是夜晚,屋裏黑燈熄火。傅清風以爲夏璃已經歇息,輕手輕腳的借着月光向床邊摸索去,突然腳下一滑,險些摔倒。傅清風正在疑惑地上爲何會濕滑,隻聽夏璃痛苦的哼了一聲,傅清風趕忙掏出火折子點燃了燭火。
就在燭火點亮的刹那,傅清風徹底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滿地的鮮血,而夏璃就躺在血泊之中,痛苦的捂着被鮮血染紅的肚子。傅清風踉跄的沖到夏璃身邊,急忙将夏璃抱到床上,拼命的想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卻偏偏急的落下眼淚來。
傅清風潔白如雪的衣衫上沾滿了夏璃的鮮血,而夏璃痛苦的張張嘴卻說不出一個字來。傅清風仰天長嘯“是誰幹的...是誰幹的...?”
夏璃用盡全力拉住傅清風的手,艱難的說道:“不要爲我報仇,好好活下去,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傷害馥兒。”說着已氣絕身亡。
傅清風突然覺得身子一軟,渾身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雙腿一軟,倒在了血泊之中。
這時自房間外,慢慢進來一個人,那人眼神似冰,面無表情,通身散發着一股狠狠的殺氣。
“是你?”
那人揮劍就像傅清風的雙腿刺去,挑斷了傅清風的雙腿經脈,然後冷冷的看了傅清風最後一眼,頭也不回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