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春暖花開之時,秦顔的身量已經跟同齡人相差無幾,于是去淨水湖日子也改做隔天去一次。不去淨水湖的時日,傅清風會帶着秦顔到附近的村莊給村民們看病,久而久之人們對這個熱情、單純的姑娘也充滿好感。
丹霞峰的日子惬意而又匆忙,轉眼四年的光陰已是匆匆過去。
這一年傅清風二十二歲,秦顔十二歲。在那個春盡夏至的時節,有天夜裏秦顔感覺下體一陣溫熱粘稠,掀開被單一看,潔白的褲子上竟被血染紅了一片。秦顔驚慌失色,手足無措哇哇大哭起來,睡在外間的福嬸聞聲,蹑手蹑腳的點着蠟燭摸進來,一看原來是姑娘的初潮來了。邊笑邊柔聲安慰道:“二小姐成大姑娘了,這是好事,可别哭了,要是驚動了傅神醫讓他看見了看你羞不羞!”福嬸帶着玩笑又帶着些吓唬的話,對秦顔還着實管用,她羞煞的臉通紅捂着枕頭說道:“福嬸你可不許亂說!”福嬸忙應承着,又柔聲細語的安慰着。末了又燒水換床單,伺候秦顔洗澡,最後還被秦顔抓住不放,硬要福嬸陪着一起睡才安心。
秦顔自幼沒有母親,這幾年得福嬸體貼入微的照顧,心中早已經把她當成了是半個母親。這時靠在福嬸的懷裏,心裏說不出的滿足與開心,算是在福嬸處找到母親的溫暖。
夏日天熱,人們常常衣衫單薄,有些大老爺們甚至是幹脆坦胸露骨,光着膀子。每看到這情景,秦顔總面紅耳赤,低頭匆忙走過,當看到有人交頭接耳時總覺得那人是在議論自己。就像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整日疑神疑鬼,時日一長,傅清風也發現了異樣。
那日在淨水湖,秦顔一如往日将身子浸泡在寒水裏,這四年多來她體内的寒毒已經驅除的所剩無幾。傅清風也說可以不必到淨水湖,隻需按時吃藥病情也可大好的。但秦顔并未将這話放在心上,多年來已經習慣了在寒水裏修煉内功,似乎不來反而不習慣。
因是炎夏的緣故傅清風是隔幾日才下山一次,在山中的日子就是陪秦顔來淨水湖練功。傅清風閉目在湖面打坐,淡淡的氣氲在他四周飄散。幾縷發絲搭在他光潔的額頭,幾滴汗珠沿着他俊俏如玉的臉頰滑落,一路滑落至頸脖之處,滑過他一動一動的喉結,然後一直滑落不見。
秦顔頓覺羞愧難耐,面紅耳赤,整個腦袋撲通一聲鑽到水裏。傅清風聞聲喚道:“顔兒怎麽了?”許久沒人理會,傅清風又喚了幾聲,秦顔才用蜜蜂嗡嗡的聲音哼了一聲。傅清風睜眼望去,秦顔已經從水裏面鑽了出來,正拿幹衣服往身上披。秦顔這幾年正是長身體,加上寒毒對身體已無大的威脅,所以秦顔身量也已長足,可謂是出落的亭亭玉立。
傅清風忙又閉上眼,這才意識到曾經那個弱不禁風,性命堪輿的秦顔已經長成了大姑娘。也就沒再問什麽,與秦顔在寒冰之上比劃了幾招,發現她的武功也已經見長,便笑說道:“你可不許告訴你爹,我教你功夫啊!否則你爹可是要笑話我班門弄斧了。”
秦顔道:“你說不說就不說,我爹大概也不在乎這事了,我猜他已經将我忘記了吧?快五年了,他都不來看看我,每年隻讓蕭堂主來那麽幾次,你又不許我回家去,我都快要忘記他們長什麽樣子了!”
傅清風問道:“你想家嗎?”
秦顔嗯了聲,傅清風接着道:“如果真想回去,再等兩個月看看,到時候如果無大礙我親自送你回去,你看好不好?”秦顔大喜道,抱着傅清風好不開心。傅清風先是一愣,但想起兩人這些年不都是這樣嗎,自我安慰根本就沒什麽。秦顔随即臉紅到脖子,急忙放開傅清風便自顧自的大步向湖外走。傅清風見她如此主動,方才知道自己真是自欺欺人,就算自己覺得沒什麽,可她畢竟已經長大成人終是要注意點才是。
二人一路你不言,我不語,仿佛突然多了什麽一樣,硬生生的橫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