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有一個白發修士雙手舉高在空中狂舞,他的頭發也甩得四散開來。
他嘴裏不停地發出奇特的叫聲,吸引了他周圍很多人的注意。
“這位老先生請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不要破壞這法堂上講話的規矩。”
紫袍金丹期修士一聲喝下,這個法堂之上絕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白發修士身上。
“我是其中一個死去戲子的親爹!
把我抓到法堂中央受審,我要将隐情都講出來。”
白發修士眼眶發紅地嘶吼道。
“啪。”
紫袍金丹期修士從袖口扔出一塊令牌來。
幾個聯盟的金丹期修士就抓住白發修士,把他押送到了法堂中央。
“我和其中一個叫‘白臉’的戲子是父子關系。”
白發修士拿出一顆留影珠來。
一道影像從那留影珠之中投射出來。
一個身穿花紅戲服的年輕修士,正在和那白發修士一起倒騰一個柱狀法器。
“這可是正規的認親法器,你再仔細看看。”
白發修士對着那花紅戲服修士笑道。
說完白發修士就開始倒騰起那法器來,不一會那法器就發出了銀白色的亮光。
“好,我就試試。”
花紅戲服的年輕修士伸出右手食指來,白發修士也同樣伸出右手食指來。
柱狀法器發出嗡嗡的聲音,不一會就像陀螺一般地在原地轉了起來。
“那真是有可能了,我就賭一把把我的血滴出來罷。
我真有可能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可不要借着我滴出來的血搞花招搞我啊?”
花紅戲服修士咬破自己的左手食指,把血滴在了他身旁盛有清水的碗裏。
白發修士大喜也将自己的血滴進碗裏。
兩者的血最終在碗裏相融了。
“修真界的鐵律,隻有親人的血才能融在一起。”
白發修士眼睛裏邊浸出了眼淚道。
“嘩。”
白發修士将那顆珠子收了起來。
“那個叫白臉的戲子私底下怎麽評論人族和妖族重歸和平的政策?
還有你是否知道白臉戲子以及他的同黨以戲子身份在本辦事處的潛伏計劃?
他們今天應該是抓住這個時機以死明志。”
紫袍金丹期修士一拍驚堂木道。
白發修士一聽到這些話,本來就已經很激動的情緒就愈發奔湧。
“哇。”
他吐出一口黑血,在服下一口救命丹藥之後道:
“前幾天我們才相認,我們是父子的事情周圍的人都不知道,這和他們沒有關系的。
他确實有過不滿天星海重歸和平的言論,也告訴過我他想過采取實際行動來破壞這和平。
當時我還和他吵了一架,甚至打了起來。
我問他爲何突然态度這麽堅決,他也不回應我。
我還怒罵道‘你要去就從我的屍體上走過去’。
他罵罵咧咧地離開了說不和我這種窩囊廢做父子也罷。
結果這才相認幾天,他就違背了他親爹的意志,在今天鬧事。
我今天體内的妖毒發作,怕是活不長久了。
今天我就是把這些事情講出來說理,這人族妖族的戰事可是把我們害苦了啊,害得我們一家父子都不能好好地在一起享樂。
沒有和平哪有家?”
白發修士說完之後吐血身亡。
法庭之上一段長時間的沉默,誰也沒有再說話。
“諸位,這位老者在自知身體有問題的情況下,頂着法庭上衆人的壓力來講述他和他戲子兒子的事情。
他也應該知道,他在那種病況之下就得盡量避免受刺激,不然有可能身亡。
這下他選擇當着所有人的面講述他的事情,何嘗不是冒着生命危險來表明他維護和平的志向,勸誡大家不要亂動刀兵呢?
那這位老者死在了這裏,何嘗不是本來就有以死明志的念頭然後真的犧牲了?
這何嘗不是對之前那些以死明志戲子的反向控訴呢?”
紫袍金丹期修士把張實寫給他的話講了出來。
法庭上修士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那我就再次宣布退堂,再請你們之中的幾個老者來講講這和平的道理。想來講話的要舉手。”
紫袍金丹期修士大手一揮,場上就有十幾個老者舉手。
紫袍金丹期修士早就拿到了在場老者的相關信息,他看似随意地将他認爲最适合在這個場合講話的人挑選了出來。
六個老者聲情并茂地講了許多之後,紫袍金丹期修士就命令全場肅靜,仔細思考天星海的未來。
其實那是給張實騰出時間來,和紫袍金丹期修士一起交流如何講話。
“大家都是住在一個天星海大家庭裏邊。
剛才那幾位老者就是這個大家裏邊的長輩。
和那幾位老者平時經常來往的人說說,這幾個老者是不是就像你們的老父?”
紫袍金丹期修士右手一揮,法堂之上就有六七十個中年人和年輕人踴躍舉手。
紫袍金丹期修士很是滿意,他選出來的老者都是人緣極好,在他們的圈子裏算得上是德高望重的長輩。
“我就是經常和吳叔往來的人,吳叔對我很好。
我覺得我們在天星海各種變故之中還能夠在一起,那就真的說明我們之間已經有了親人一般的情感了。
吳叔說什麽我覺得就該是什麽,平日裏還都是他給我們拿主意,他的主意也經常是對的。”
一個年輕修士說道。
“對啊,都該聽聽家長的話,大家才能好好地搞好天星海這個大家。
天星海這個大家有了,才有那死去老者的小家。
大家不要先還沒有大災害,就自己家中亂了起來,甚至反目成仇用極端的方式破壞這個大家。
對某些決議有意見大家可以好商量,多聽聽長者的意見。”
有一個中年修士說道。
之前的鋪設果然起了作用,一直害怕生靈塗炭的張實松了一口氣。
在一個有大家才有小家的基調已定之下,張實通過紫袍金丹期修士,讓這些天星海的修士進行了不記名投票。
一條寫有“請爲自己的生命和他人的生命負責”的橫幅,被貼在了投票處。
大家走向那個透明的投票箱,把裏邊事先寫好勾和叉的紙條投了進去。
在大家都投完票之後,張實就開始默默地等待計票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