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友的話裏行間,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都是在用我們小商行與大商行之間的仇恨,以及我們小商行主對于破産的本能恐懼;
讓我被恐懼與仇恨所蒙蔽,從而産生錯覺,誤認爲公孫見吞并附近其他小商行的可能性高。
其實的話,公孫見要不要吞下附近所有的小商行,還是個未知數。
公孫見也不是純粹的傻子,他也應該知道吞并小商行多了,我們小商行定然會産生危機感,聯手反擊的。
公孫見就不怕我們小商行反撲成功,讓他的鋪子元氣大傷,在衆目睽睽之下,傷了他這個大少爺的面子麽?
沒準公孫見隻是想要報複一下張道友而已,據我所知,這公孫見最近雖然在想要轉好;
但是其本質上還是一個修真大家族的子弟,元嬰期修士的嫡系子孫;
我看他是一時興起,隻是想和張道友争這口氣罷了。
家族有着那麽多的修真資源,他公孫見用都用不完,何必要浪費時間遭罪,在商海裏打拼争取點修真資源呢。
那些時間用來放在吃喝玩樂,以及修煉之上豈不是更好?”
黑袍修士的話語雖然恭謹,但是話裏行間,已經透露着不肯幫張實分毫的意思。
能夠把不搭幫手說得這麽地委婉,張實也是暗自歎服。
張實本來心中沒有利用仇恨,以及小商行主對于破産的恐懼,來讓他們産生錯覺的本意;
而是他覺得,公孫見必定會抓住一切鬧事的機會,再次挑起寒至門内部的矛盾。
張實這麽想,是因爲之前新人弟子試煉,搶奪記名玉簡的時候;
公孫見在不知道誰幫冷蕭蕭搶奪記名玉簡的情況下,公然與未知的可能的大勢力開戰,最終導緻他與正德商行結仇;
再是公孫見在底層修士第三次暴動的時候,不懼一切的政治風險,以及底層修士與高層修士全面開戰的危害;
都要公然羞辱張實,想要激化矛盾。
這個黑袍修士倒是商海老手,不見兔子不撒鷹。
張實仍舊沒有放棄,他撫掌道:
“哎,唇亡齒寒不是?
道友想一想,公孫見如果真的吞下我的聚寶閣,那麽他商行的實力定會更上一層樓。
如果每個小商行的主人,都是如道友如此這般想,不肯傷筋動骨與大商行搏殺,都認爲公孫見隻是一時興起;
那麽公孫見就很有可能不斷地利用我們小商行的不團結,将我們分而治之,逐步吞并。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即便想要反擊公孫見的商行,恐怕就不是那麽地容易了不是?
這個威脅确實存在,那麽我們就應該在這個威脅還沒有擴大的時候,能夠用最小的成本處理的時候,将其扼殺在搖籃之中。
道友确實謹慎,可是在我看來,仍舊是在賭博,就是将一切的希望,放到公孫見不繼續擴張之上。
正如道友所有,這公孫見最是好面子,是修真大家族的公子哥。
這樣的人最是喜好通過擊敗我們這些,他平日裏看不起的人,來耀武揚威,何嘗見得他就不敢繼續擴張呢?
就是這樣嬌慣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公子哥,才想要通過擴張證明自己。
以我所見,最謹慎的做法,就是如我所說,爲之于未有。
現在反擊公孫見商行的成本,與公孫見商行擴張帶來的威脅比起來,根本就算不了什麽,道友做生意比我久,會算這筆賬不是?”
張實朝着對面的黑袍修士鞠了一躬,以示商行之中晚輩對于長輩的尊敬。
對面的黑袍修士沉吟許久,就是不給出回答。
時間如沙般地流過,讓張實等得難耐。
“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這件事情太大了,你我兩人根本就不是公孫見的對手。
何況公孫見會不會繼續擴張,還是個未知數。
不瞞張道友,我準備着在公孫見吞下張道友的聚寶閣之後,再要吞并一個新的小店鋪的時候;
再主動奔走,與其他的小商行行長聯盟反擊。
所以這一切還得看張道友的人脈多廣,能夠請得動多少的朋友了。
如果張道友的朋友多,我大可以考慮現在就與張道友共進退,殺那個公孫見小兔崽子片甲不留。
如果張道友朋友不多的話,我可是不會與張道友……”
黑袍修士在張實的舌槍唇劍之下,在張實幫他将這場商戰之中的利害關系剝析得更深刻的時候;
仍舊能夠冷靜地分析利弊,都以自己商行的利益爲準。
黑袍修士已經向張實暗示,如果張實的聯盟足夠強大,有把握戰勝公孫見的商行的話;
那麽黑袍修士準備加入其中分一杯羹,讓這份勝率更大。
這樣一來,張實聯盟的利益,就與黑袍修士的利益有了結合點,所以黑袍修士才會向張實發出這個有成交可能的邀約。
“道友說得很好,隻是這件事情乃是我們自己決定的;
我們越是認爲能夠聯盟,對聯盟信心越大,那麽我們強大的聯盟就必将産生。
我們如果都這樣畏畏縮縮,以爲其他的人不敢行動,恰恰容易被大商行分而治之。
反而如果我們緊密地團結起來,都相信其他的兄弟商行的話,那麽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以後這樣的威脅也會減少。
我覺得是我們的思想觀念出了問題,都将自身的利益放在首位,反倒使我們小商行這個整體的利益受到了損傷;
最終身處衆多小商行之中的我們的個體的利益,就被大商行割掉了。
最後再說一句,我們認爲能夠成,那麽就能夠成。”
張實最後朝着黑袍修士鞠了一躬,又拿出一張黃色的羊皮卷道:
“還請道友保守秘密,不要告訴其他人,我要聯手其他的小商行,一起反擊公孫見的事情。
這是道友的舉手之勞,事出緊急,我以後就會先要求他們簽訂契約,不讓講出這密室内的事情的。
我這是出于對前輩的信任,才事後要求的,還請前輩不要介意。
我們小商行的總不能自損自個,還沒有和大商行的幹起來,就自己先倒下了不是?”
黑袍修士簽訂了契約離開之後,張實又開始計劃起具體的反擊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