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雖然委屈了一下許多底層修士,但是那是怕事情鬧大了,是爲了師門安全考慮不是?
本來我們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地談,這不一談就成了事?”
武德商行的行長,坐在綠發修士一旁的谷良多則終于開口。
“對,先讓他們熟悉熟悉,小打小鬧一下,日後面對關乎痛癢的事情的時候,才能迎難而上。”
蒙面修士道。
綠發修士在小高台之上,作惶恐狀道:“這些祭祀,修訂修真典籍,還有寒至門各福地洞天的,都是些頗有修道多年,懂得些天地至理的修士;
恕我直言,怕是對道不太理解的修士,做這些有恐……”
綠發修士嘴裏不知道瞎嚼了幾句什麽,然後又鄭重地吐字道:“先祖們嘛?”
明白的人都知道,綠發修士又不敢說些什麽“辱沒”之類的話,來進一步激化底層修士與師門高層之間的矛盾。
“我覺得先祖們,是我們每一個寒至門修士的先祖;
他們定然是承認和肯定,我們門中每一個修士的。
怎麽會以修爲高低,來否定一個修士呢?
我們的先祖們,看到我們底層修士不論修爲高低,都能夠來懷念他們留給我們的寶物,不是在天之靈更加欣慰嗎?
況且掌管這些東西,根本就不需要什麽修爲,那些修爲高的人,應該多花一些時間來修煉,爲我們師門增添實力才是。”
張實在口辯之上,赢過了綠發修士,但是他明白,議事閣的人是不會輕易松口的。
一旦松口,議事閣就立馬成爲底層修士怒火的傾瀉點;
人們就會覺得,議事閣的人理虧,确實是在處理事情的時候,在打壓底層修士;
之前所有的不公,皆是出自于議事閣;
然後高層修士與底層修士之間的矛盾,就會被議事閣與底層修士之間的矛盾所完全掩蓋。
“這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隻是根據議事閣内部的章程,這個還得和那些先祖還在世的子孫說一下。”
綠發修士聲音還是鎮定。
“這個當然是我們議事閣之前有錯,我現在就可以宣布,我們谷良家出的修真典籍,可以經由煉氣期修士和築基期修士修訂。”
谷良多則此時已經入駐議事閣,以他元嬰期中期的身份,自然是在議事閣内,握有一定的實權;
按照議事閣的章程,他可以私人決定此事。
“我也覺得,我們集市執法長老會,以前難免犯下一些不可避免的,有些偏差的錯誤。
所以我決定,我們樂家的洞天福地,可以由煉氣期和築基期修士保管。”
幹枯的身體之中,卻發出渾厚的聲音,正是集市執法長老會大長老樂正石。
集市執法長老會,站武德商行的立場,這個是張實從之前他因爲血法器被抓走,還有樂正石身上的酒味那時候知道的。
不過張實卻有疑問:難道是武德商行想借助底層修士之力,來打壓議事閣内其他的勢力?
現在的實力對比,較之以往大有不同。
之前是正德商行,明德商行再加上議事閣的人,一齊對抗武德商行,武德商行想要打破議事閣原有的平衡,實在是寸步難行。
而現在則不同,力量的平衡已經被打破。
武德商行,集市執法長老會合同底層修士,一齊和另外兩大商行以及議事閣的人,對抗上了。
這就等于說,現在隻看底層修士之中,那些尚未敢占明立場的修士,去向何方了。
一旦再有數量更多的底層修士,明确地說要起來反抗,那麽議事閣迫于壓力,就必将改組。
隻是張實有些困惑。
武德商行支持底層修士奪權,雖然暫時能夠獲得一定的好處,不過不怕時間一長,自己的權力也被稀釋?
難道高層修士在一齊對付底層修士的時候,就沒有一種認同感而齊心協力?
“那好,今天的會審就到此結束。其他的,先祖們還在世的嫡系子孫,我們會去問明他們的态度。
散!”
綠發修士仍舊正襟危坐,他面色莊嚴神聖地,平平穩穩地拍下了驚堂木。
張實經曆方才的緊張局面,心神俱疲,徑直回聚寶閣休息去了。
待得他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
待得他打開卧寝的聲音屏蔽禁制,潮水一般的聲音湧了過來。
“張行長威武!”
“操他娘的,不要慫,給我幹他!幹爆他!”
“張行長真英俊,張行長真霸氣!”
嗓門最高的,就是那幾個年輕氣盛,愣頭楞腦的煉氣期修士。
張實覺得,今天聚寶閣應該是爆棚了。
他一到聚寶閣的底樓,就受到了衆人那憧憬和感激的興奮的眼光。
“張行長真行啊,這一次非但洗脫了冤屈,讓武德商行這種,平時欺壓我們底層修士的大商行這時低下了頭;
還,還給我們底層修士争取到了權力!雖然不是什麽油水多的職位,但總比沒有好不是?”
“那是,我們多在這裏做些交易,定然能夠讓張行長的生意越做越大,有更多的靈石來擴張。”
“張行長敢作敢爲,真是有擔當,是真的把我們這些底層修士,放到了心上,我們以後就要你來領咱們!”
此話一出,剛才還搖旗呐喊的人,少了許多;隻是還有幾個年輕修士,還在那裏大聲呼喊支持張實領他們的。
人們心底裏不說,還是由于之前的反抗奪權同盟提出的原因,認爲張實還是做外交主事的好。
一幅“先祖一視同仁,後輩萬年齊好”,橫批是“同舟共濟”的對聯,被修士們搗鼓着貼到了聚寶閣的門上。
想來是那些人,知道了張實在議事閣内,與高層修士的一番辯論。
張實看到這副對聯之後,心中大爲得意。
充實的成就感,把他的心髒都塞滿了蜜。
真爽!真好!真愉悅!
張實心中暗自歎道,快樂得不得了。
張實手底下的那些夥計徒弟們,看向張實的眼光,也是欣賞感激。
“師傅,您老人家終于醒了?
這裏的茶水,是我家裏祖傳的,專門用來招待最尊貴的人的。”
一個毛頭小子,從中張實的寶貝徒弟之中蹭出一個頭來,恭恭敬敬地,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