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次事件中,議事閣明顯針對我們。
不然怎會裁決速度如此之快,還用了這種不恰當地方式。
之前将我們的一些店鋪,交給沒有商行領事能力的年輕修士不說。
讓我們那些店鋪的夥計不爽快,也讓我們這些管事有些不甘心。
這個裁決本身,可以做得更加地隐晦。
比如暗地裏讓我們商行賠償。
店鋪明面地轉交,又是在坐忘草事件的當頭。
這等于已經昭告天下,說我們武德商行對其他生意夥伴,有了不正當的行爲,所以遭到了處罰。
還好我們之後動用了我們的人脈,才将這種,對于商行聲譽的巨大沖擊,平息下來。
這一步,就是和其他商行勾結,爲了一己私利而置師門利益于不顧。
爲的就是侵吞我們武德商行,辛辛苦苦打下來的,寒至門内外的市場。
我們的市場,他們又不能完全地消化。
最終,他們倒是發達了,可是師門總體呢?
師門總體在修真界所占的市場,會減損一部分。
我們覺得,是不是該改組一下議事閣,讓真正能夠主持公道,爲了師門利益的人進入。
在議事閣内形成一種權力均衡,讓立場偏向,利益黨派,不再左右議事閣的最終判決。”
谷良多則情緒越發激動。
他今天就是要引起鬥争,将整場的環境氛圍,完全地轉換爲一場窮争惡鬥。
小高台之上,長老會的一幹元嬰期長老也眉頭緊皺。
在他們覺得一籌莫展,無法阻止這場内耗的時候,竟然也都時不時地,打量起張實來。
無數道如尖刀,如利刃一般的目光,讓張實感到好不自在。
他的頭上,也開始滴汗。
“那要如何處理?暗地裏解決,不透露一點點結果?
那叫那些師門之中,無法進入權力圈的廣大地位低下的弟子如何想?
他們會覺得,待在師門裏實在不适合,倒不如自己去散仙聯盟來得好。
他們爲師門籌集了無數的修真資源,卻被師門的那些修真資質高度人拿去了。
那麽這些拿去大部分修真資源的人,就要懂得感恩,爲了這些底層的人遮風擋雨,尊重他們,把他們放到心上。
這樣大的事情,藏着掖着,豈不是讓他們覺得,師門不是他們的,師門任何事情的決定,和他們的意志沒有關系。
他們隻是師門底下的一個個被利用的工具。
那樣豈不成了,師門隻是是我們這些高階修士的麽?
沒有了這些最最底層的修士,光有我們,哪有師門的未來?師門哪裏還能爬得更高?”
議事閣的人,也是不依不饒,竟然講出這麽一番大道理來。
要知道,這固然是他們心中有師門,而做出當初判決的依據。
不過這并不代表,他們心中沒有私心。
他們早就和正德商行,明德商行的人攜手了。
就是要打壓武德商行。
“我也認爲,議事閣的人說得對。
大家不要聽信武德商行的一面之詞。
他們說,要改組議事閣,要用更加公正,不帶利益立場的人。
我看,那就是他們自己想要控制議事閣,把他們的人送進議事閣罷了。
這樣,反而就如他們所說的,議事閣今後啊,就是一個便利營私的權力機構。
要是這樣,以後武德商行一家獨大,靠着他們商行收入的靈石丹藥法器資源,我看哪。
以後寒至門就姓谷良了!”
宮羽科,身爲正德商行的大長老,也是站了起來。
“說得沒錯!”
一直在各種決策制定之中,低調隐忍,不太愛發話的明德商行大長老,神機子,此刻也是激動地站了起來。
他撫摸着自己的紅色胡子,铿锵有力地道:“任何機構,都有可能犯錯。
誰都不能保證,自己的決定,明天還對不對。
就因爲一件事情,就想改組議事閣,怕是想太多了罷!
如果一件事情,就要懷疑之前一直做得很好的議事閣,就要将其完全否定。
懷疑是可以,是互相要求,互相進步。
可是這已經表明,武德商行做事不太喜歡按照師門規矩。
什麽事情礙着他們了,他們就得更改師門規矩。
改來改去,這師門還真就是他們的了。”
神機子和宮羽科居然在這種時候站出來,力挺議事閣。
這可是讓谷良多則始料未及。
難道他們早就聯手了?
正德商行,明德商行,還有議事閣,三方聯手,就算是長老會和掌門,也得避讓三分。
他們雖然表面上說的話,其實也不無道理。
這其中的相互牽制,縱橫捭阖之道,在場的人都知道。
這下武德商行,被這三方聯手孤立,眼看着就要退敗。
寒至門原本均衡的,相互制約的局面,已經出現了微微的裂痕。
這道裂痕現在看起來還很小:就是表面還相互尊重,相互交好的三大商行以及議事閣今天首次撕破臉皮,爲了一件小事而大打出手。
可是按照三大商行和議事閣做事一貫計劃周密來看。
四方都有後手,絕不隻是因爲這點小利益,而冒這麽大的風險,違抗長老會的安撫議和。
特别是武德商行。
單憑一次無傷大雅的事情,想要議事閣收回成命,都已經比較艱難。
師門會考慮到議事閣的聲威,以及議事閣在師門各個勢力之中起的歸正,調和,維護師門利益的作用而将武德商行駁回。
這時候居然要提重組議事閣,更是難上加難。
他隻是想到了,最有可能的一種。
所以早就對這種可能,有所準備。
掌門的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滴汗水。
他覺得,這下子武德商行會選擇一點點退讓。
可是這四大勢力實在太大,已經算得上是寒至門的半壁江山。
就算是這十幾名元嬰期高手構成的長老會,乃至于背後有高陽老祖撐腰的掌門,也不敢輕易地,以上級的身份強行做出命令。
“議事閣的說的很對!
我們也在想,這種大事情,當得照顧底層修士的意見。
而在這次事件之中,張實作爲最爲弱小的一方。
任由你們擺布可不好,你們一有事情,就要鬧來鬧去,修改師門條例。
那麽請問,那師門條例制定出來,被頻繁地被你們更改,那還有何用?
我還是決定,先聽聽張實的意見如何?
張實啊,你可不要因爲武德商行之前打壓過你,這次事件就恩将仇報哦。
按照你冷靜的思考,站在道義的角度,來說說。
比如,你覺得,這次武德商行做得做,那麽你報怨以德,也何嘗不是大氣做人。
這樣我們都會欣賞你,覺得你确實可堪大用的。
不要怕,來,你說說你的看法。
有無數底層弟子,他們在關注着這件事情,有他們爲你撐腰,不要怕。
誰敢爲難你,就是和他們過不去。
再說了,那個商行手下,沒有底層弟子呢?”
掌門一番話,已經暗示張實,要适當地偏袒一下武德商行。
站在寒至門底層弟子的角度,爲他們的利益和尊嚴着想,爲掌門和長老會赢得了聲譽之餘。
還實際上把裁決的任務,交由了此次事件之中,底層弟子的代表張實。
可是偏偏三大商行也不敢拿張實如何。
張實在此次事件之中,可是最最弱小的存在。
再敢欺負,那就要刺激底層弟子的敏感神經了。
正如掌門所強調的,誰家沒有底層弟子?
不是他們做了具體的事情,哪還有商行,哪還有盈利?
張實心中,也是拿不準主意。
是聽掌門的話,偏向武德商行?得罪議事閣和其他兩大商行?
還是冒着得罪掌門的風險,向着兩大商行和議事閣?
之前議事閣已經将商行行長令牌交給自己。
如果背叛他們,豈不是在聚寶閣商行行長名聲不好的同時,順帶着将商行的名聲也損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