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歐陽蘊木對一個新鮮女子的熱情,最多隻能保持兩個月。
過了這段時間過後,公孫見仍然會趁機奪回冷蕭蕭。
武德商行如此搶買,引來議事閣的不滿。
議事閣也有對策。
他們雇傭了一批煉氣期修士,給了他們一些好處,讓他們一段時間内的交易,都在張實丹藥鋪裏邊發生。
這樣一來,張實的丹藥鋪的客人數量,也能穩定地維持在一定的水平之上。
按照張實和百原靈的約定,屆時那些丹藥鋪,就要歸還于張實了。
武德商行的人也有對策。
隻要是他們商行之下的煉氣期弟子,隻要閑了無事的時候,皆都調到張實的丹藥鋪中。
張實也不認識他們,也無從知曉他們就是武德商行的人。
他們來到櫃台之後,假裝要買丹藥。
盡可能地拖延時間。
這樣一來,張實丹藥鋪裏邊的,每日成交的客人數量,就達不到和百原靈契約之上的數量。
武德商行見得時機成熟,就上告寒至門的權力最高機構——長老會,要求議事閣收回成名,将原先交割給張實的丹藥鋪,交由武德商行暫時保管。
這樣,不可避免地,如同武德商行期盼的那樣。
還是那顆巨樹,還是利用巨樹主幹造就的房間内。
寒至門長老會召開了。
本來是武德商行與議事閣的事情。
可是正德商行,與明德商行的元嬰期大長老,都到了現場。
張實因爲與此事件關系頗深,也必須到場。
小高台上邊,坐着十幾個元嬰期修士。
他們就是寒至門賴以成爲人族十大門派之一的最大依仗。
“議事閣做出的處罰,我們武德商行心服口服,我們也覺得,那處罰是應當的。
我們也痛定思痛,以後不再敢犯。
隻是将我們的店鋪,交給一個連丹藥鋪都沒開多久,經驗尚有不足的年輕修士。
怕是不太妥當。”
武德商行的行長,谷良多則,将一本賬簿,交與大廳之中的掌門。
掌門心裏也知道,那些店鋪,對于武德商行來說不算什麽。
遠遠不及觸動議事閣威望,和議事閣對着幹的成本。
看來是武德商行想要借機洗牌,是要有一番動作了。
他腦袋犯疼,心裏想着今天何如制衡這議事閣和三大商行。
“這個,谷良多則說的,無不道理。但是我也想聽一聽,議事閣的意見。
他們這所以這麽做,必然有他們的考慮。
你們都在寒至門手下做事,遇事應當相互理解。
要想清楚再做事。
不然傷了師門兄弟姐妹的和氣,還勞煩了本派的元嬰期長老們。
可是不好了。”
掌門已經表明了态度。
之前議事閣的人,和武德商行的人,就已經給他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這番話,意思是讓武德商行的人,和議事閣的人,盡量少給師門惹事。
不然到時候長老會一不高興,雙方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對雙方釋放必要的壓力,用自己掌門的身份以及長老會的實力爲籌碼,事前買好立場。
又用“同是寒至門兄弟姐妹”一說,表明長老會和掌門将争執抛到一邊,不承認現場的激烈矛盾。
誰敢大動幹戈,就得想清楚。
這爲今天的議事閣辦事處,奠定了溫和一家親的基礎。
事情向着掌門希望的,和平平緩的方向前進的概率就越大。
這樣一來,雙方有所顧忌,有些矛盾和利益沖突就不會爆發。
不然等到這些爆發開來之後,雙方互有牽制,都不肯退讓,那麽事情就鬧得更大了。
“我們如此做,那是因爲張實确實年輕有爲。
這是要讓他硬着頭皮去做事,一下子跳到最難的地方,讓他成長最快。
他的修真資質有限,怕是壽元不長。
早些日子讓他成長起來,他爲師門上繳的靈石就更多。”
議事閣當初做出這項決定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
“那你們給他商行行長的令牌即可,他就已經可以自己開設新的店鋪了。
那時候他還和新人一起,在寒至門市集上打拼,豈不是更能鍛煉人?”
百原靈身爲武德商行的大主管,此時也在場。
他思維敏捷,一下子就抓住了議事閣的人,說的話的漏洞。
“就是我們知道,張實一個年輕,沒有經驗沒有背景的,不能夠讓一群老夥計信服的商行行長接管你們的店鋪。
就是考慮到你們的夥計會産生逆反心理,或者你們武德商行會指使老部下作亂。
這樣,張實面臨集市上對他能力的質疑,以及底下老夥計的不服。
更能鍛煉他的能力。”
議事閣一個身材壯碩的元嬰期修士,聲音洪亮地反駁道,底氣充足。
這一段話,其中的“指使”,“作亂”。
就已經帶着貶義,一股火藥味已經隐隐然,在這木屋的空氣之中彌漫開來。
雖然議事閣也不想惹事,也知道長老會和掌門的态度。
但是議事閣也得給與武德商行一些反擊。
讓他們爲他們做的事情擔負一些成本,以防止他們之後再生事端。
“是我們做的!”
谷良多則有些情緒激動地道。
他終于抓住了機會,就要挑事,達成自己的目的了。
這樣明顯,已然不顧長老會和掌門之前的話了。
看來他是有十足的把握,在接下來的争鬥中獲得先機。
掌門和一衆長老之前就預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他們早就有了對策。
“慢着!”
掌門打斷谷良多則的話,也有些激動地道:“不管你們今天哪一方,想要幹什麽,有什麽目的。
我們也有我們的底線,不要以爲有些本事了,長老會就會慣着你們!”
這麽一說,已經等于承認,現場是有矛盾的。
意思武德商行的人,可以和議事閣的人照着師門規矩争一争,但是還得讓長老會和掌門最後評理做裁決。
既然壓彈不住,那麽就隻能疏通放開。
上位的人,一味地對下面的人強行命令,會讓下邊的人産生抵觸。
下邊的人既然要鬧事,自然有他的利益或者情緒所在。
而這些情緒和利益,才是促使他們聽從上邊人,守規矩的根本。
不注重這一些,下邊的人遲早會因爲利益或者情緒,違抗上邊的人。
掌門如此想着,心裏已經抓得緊緊的。
接下來的沖突,他如何應對,制衡,才是他臨場要應變的。
一場大戰即将來臨。
掌門卻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朝着張實掃了幾下。
張實心想我一個小商行的行長,能在這場大戰裏邊幹什麽?
掌門此刻不關注武德商行與議事閣的人,反倒看了自己幾眼。
這是想從自己身上要些什麽?
心裏在瘋狂地猜想着。
張實也在等待這場沒有硝煙的大戰。
他的心,也繃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