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築基期修士之中,爲首的一個看上去地位較高的修士,哈哈大笑道:“看來你這個新行長還真是年輕哩。
師門的規矩,像這種新研制出來的,或者新從外邊引進來的丹藥,議事閣固然有着核準,将就丹藥完全替換的權力。
但是,這種新丹藥具體的售買條例,議事閣還得和其他的堂口商議,達成共識後才能實施。
其中有一個堂口嘛,嘿嘿嘿,就是我們武德商行。”
正在和張實進行交易的另一個築基期修士,聽到這裏後,拍了拍張實的肩膀,臉上仍舊挂着那道微笑道:“小子,
你可不要太貪心哦。這樣一來,雖然你不能立馬達成和百原靈的契約,讓一個丹藥店每天的交易的客人穩定地在一定數量之上。
從而拿回之前的店鋪。
不過有我們,在高于你售賣價格一些之上,買進你的陰陽造化丹,煉制多少買多少。
你也該知足了,那些店鋪,我們辦成事之後會歸還與你的。”
張實心中暗自叫苦。
這時間一拖,冷蕭蕭的婚約要是到期了該怎麽辦?
心裏如此想着,可是他卻偏偏拿這些搶買陰陽造化丹的人毫無辦法。
到底該賣還是不賣?
張實心中也是一陣猶豫。
“怎麽了?你們買完了,那本少爺的呢?”
一隊年輕修士,一男一女,不顧隊伍裏邊其他修士的阻攔,徑直來到張實面前。
張實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心裏準備,知道很有可能會有這一幕發生。
不過當事情真真正正地來臨的時候,就算是這件事情給他帶來的沖擊,沖破了他心中的層層堡壘。
他心中預留的那道最後的防線,居然還是被狠狠地沖擊到了。
這不就是公孫見和冷蕭蕭麽?
公孫見還一直朝着冷蕭蕭身上貼去。
張實的心裏,感受到了之前從來沒有感受到過的滋味。
他的心裏有些不舒服。
心裏本來一直令他開心快樂的某些東西,此刻正被人生生地搶走。
那溫柔仿佛已經離開他的内心,留下一絲失落和寒冷。
他心想:公孫見和冷蕭蕭之間,怎麽能這樣?
那公孫見笑道:“哈哈哈哈!你們看到本少爺,還不避開!你們是武德商行的人罷?那也得給小爺留一些。”
武德商行的那幾個築基期修士,聽聞之後立馬停止了購買。
他們築基期修士的身份,在武德商行之中不算什麽。
遇到這種,能夠直接影響武德商行和寒至門元嬰期長老關系的事情。
他們隻得順水推舟,少生事端。
這種事情他們無權決定。
就算公孫見今天買了些陰陽造化丹,也對武德商行的計劃毫無影響。
“你就是那張實?嘿嘿嘿!如今做了商行行長了。
嘿嘿嘿,不過也沒啥用了。
我今番就要……嘿嘿嘿……我先和冷蕭蕭用這些陰陽造化丹,先準備着,把這身體滋養好……嘿嘿嘿!。
待到我和冷蕭蕭完婚的時候……”
張實的臉上,挂出了一個笑容。
他用這個笑容,掩飾住了心中的怒火。
冷蕭蕭看到張實的這個有些勉強的笑容,也知道張實内心的煎熬。
和張實相處的朝朝暮暮,已經讓她對這個人,了解到了靈魂比較深的地方。
自從她和公孫見一起進這間“天心閣”的時候,她就能從張實的臉上的微妙表情,讀出張實内心的波濤。
而其他的修士,完全不能發現張實的異樣。
那些波濤,真真實實地,牽腸挂心地,也在她的内心湧動着。
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她心裏也在煎熬。
她咬咬牙,還是決定聲音有點哽咽地,迷迷糊糊地說道:“那……好……”
張實的目光,不自覺地和冷蕭蕭的目光交接在一起。
他們的心,透過彼此的眼睛,瞬時交接在了一起。
這是第一次他們之間這樣。
張實十分不舍地别開臉去。
他在這種時刻,拼命地保持着頭腦的清醒和理智。
想要恢複狀态,在這種突發的狀況之下,将對付公孫見的計劃給好好考慮清除。
這是不是對公孫見表态,表明自己要幫助冷蕭蕭脫離這段婚約的最好時機?
可是張實的心裏邊,已經波濤洶湧,已經很難平靜下來。
冷蕭蕭也在克制。
之前和張實目光對接,她心裏的某種東西已經打開來。
她已經開始覺得,張實的修真前途不是那麽重要。
“咋回事?”
一直在一旁,沉迷于其他修士誇贊的歐陽蘊木,看到和自己一樣的纨绔子弟來了,居然抛下那些阿谀奉承,前來求丹的修士,過來湊熱鬧。
“咋回事?你說咋回事?”
這個假公孫見覺得,歐陽蘊木值得拉攏。
但是也不能一改之前的狂傲作風。
一旦将這歐陽蘊木拐騙到他們的“暗”組織成功,那麽就算這次潛入任務不成功,也能靠歐陽蘊木那“強大的煉丹能力”,将功補過,還能拿到“暗”組織許諾的酬勞。
“我不知道咋回事,你在現場,你說說咋回事!”
歐陽蘊木的眼珠子,卻一刻不停地,停留在冷蕭蕭的身上。
從冷蕭蕭的臉,胸,一直看到腳。
這一看,把公孫見和張實都看得更加緊張了。
這假公孫見,裏邊是一個原元嬰期老修士的靈魂。
這老修士覺得,這冷蕭蕭是送來門來的美女,自己又喜歡,拿去交歡多好。
是以一直以來都把冷蕭蕭當做自己的東西。
而張實心想:歐陽蘊木不會看上冷蕭蕭了罷?歐陽蘊木還是自己的兄弟,做出這等事來怕是不太恰當。
“啥事?不管咋回事,都沒有你們倆的事。
我歐陽蘊木今天就要和冷蕭蕭成事!”
歐陽蘊木一把粗暴地推開公孫見,來到冷蕭蕭的身邊,貪婪地吸了幾大口冷蕭蕭的處子體香,哈哈大笑道:“嘿嘿嘿!嘻嘻嘻!哈哈哈!”
公孫見當場大怒道:“你就仗着高陽老祖罷了!有本事,我倆單挑!誰赢了冷蕭蕭歸誰!”
張實之前心裏劇烈波動起伏,無法沉下來思考。
當他終于沉下心來,想要認清情況的時候,也不覺得一喜。
按照他對歐陽蘊木的了解,這歐陽蘊木喜新厭舊,朝三暮四。
就算再美的女子,在他手上也不出兩個月就會被他淘汰。
歐陽蘊木覺得,世間的女子都是寡情,之前的女子,不是被他抛棄的。
反而,是她們不懂得珍惜和欣賞自己,是她們傷了自己的心,自己實在無法忍受,才和她們分開的。
他逢人就說,這世間哪裏還有真愛,整天恨透了世間所有女子的樣子,仿佛這世間的女子,都虧欠了他什麽似的。
這可和他四處拈花惹草的情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最最重要的事,歐陽蘊木還要和新找來的女子“談情”,才考慮是不是要親嘴洞房。
所謂的談情,其實就是和那女子一起,鬥蛐蛐,玩牌九之類的。
如果談情未成,歐陽蘊木就會公告天下,飲酒賦詩,以書表自己内心受到過的深深傷害。
張實對自己和冷蕭蕭之間,已經有了信心。
冷蕭蕭不會喜歡上歐陽蘊木,到了“談情”失敗的時候,她自然會被歐陽蘊木發放出來的。
可以借助這個機會,讓冷蕭蕭的婚約延期。
畢竟歐陽蘊木是高陽老祖身前的大紅人。
就算是公孫見的祖父公孫陽,也得退讓。
張實開心之餘,和冷蕭蕭溝通着眼神。
他倆相視一笑,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欣喜。
歐陽蘊木的聲音,将張實從這欣喜之中拉了回來:“那好,比就比。
誰赢了,冷蕭蕭就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