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又去了幾家新接收到的店鋪。
竟然也都被婉言勸回了。
他的心裏卻在思考着,将事情猜了個七七八八。
這些夥計是受到了什麽人的蠱惑,而且還受到了實際利益攸關的威脅。
光是蠱惑,憑着這些夥計多年來,特别是那個掌櫃在商場裏邊的摸爬滾打,就算蠱惑的人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讓他們如何。
他們還是會認清情況,在新來的年輕有爲的行長帶領下,老老實實地掙自己的靈石。
固然還有和老東家武德商行的感情在,不過議事閣已經将他們劃分到張實的麾下了,他們也隻能爲張實做事。
不做事,哪來修煉的靈石?
他們常年在商場裏打拼,專精于此,領師門任務,去外邊打打殺殺的,他們恐怕還不行。
光是威脅,這些夥計也不吃這一套。
根據門中由歐陽韻木訂下的,例行規矩。
這種不正當的威脅,一經發現,發出威脅的一方必然會受到重罰。
這麽多的夥計,要想完全控制住,還是有些難度的。
如果是控制住他們的親戚,或者是給他們下毒藥進行控制,那更是風險極大。
這些夥計中間,不乏年輕沖動,受不了這種威脅的憋屈,做事不計後果的。
一旦有個人向師門檢舉成功,那麽進行威脅的一方,按照師門例法,就會遭到能夠讓他們土崩瓦解的懲罰。
不可能是這些夥計不熟悉的組織。
也不可能是寒至門本門的人,遮掩了自身的身份。
如果是那些陌生的組織如此做,那麽如此多的夥計,接觸的人和事情如果之多。
再怎麽樣,也會有消息,被他們洩露出去。
按照師門的一貫作風,師門會提前通知張實,告訴張實是有人暗中做鬼。
然後和張實簽訂契約,讓張實配合着,先裝作不知道此事,然後将他們一網打盡。
隻能是這些夥計熟悉的,對他們不但有恩,而且常年能夠壓着他們的組織或者個人,才能夠積威如此,有着信心和本錢,讓這些個夥計,先不開口,執行着他們的計劃。
隻能是武德商行!
雖然一開始,猜到有可能是武德商行的人,從中作梗,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不過能夠完全地将其他組織排除,鎖定這種事情就是武德商行所作所爲。
意義重大。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之前還不知道敵人在哪裏,是誰。
現在知道了敵人,不會一時半會雲裏霧裏,無從下手。
張實站在武德商行的角度想下去,發現結果驚人。
武德商行就算是被自己原先的夥計舉報,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靠着多年以來,對着自己原下屬積累下來的威勢,讓原下屬做出此等事件,算不上是不正當地威脅。
誰也也不能指出具體地,這些下屬受到了什麽威脅。
畢竟這些夥計都不歸武德商行管了。
武德商行和這些原下屬之間,必然有些利害關聯。
那些利害關系,必然有正當的。
怎麽處置都是武德商行和這些原下屬的自由。
武德商行又在其中把握住了這些利害關系。
利用這些利害關系,讓這些原下屬做些事情,隻能算是一種交易。
議事閣最多能夠根據師門例法,給武德商行治一個慫恿原下屬,違反新行長的小罪。
而那些停作的夥計們,議事閣也不能給他們訂太大的罪過。
最多是些許日子的禁足。
如果武德商行僅僅隻想要報複一下張實,發洩一下心中的怒火。
那麽他們已經威逼利誘老下屬和自己的新上司對着幹,這樣在一定程度上就沒有給這些老下屬留太大的後路。
這樣這些老下屬心中多多少少會有逆反心裏,到時候說不定就真的跟着張實幹了。
最重要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很多場外看戲的人,都會懷疑到武德商行的頭上。
這對武德商行的信譽來說,不是太好。
一來這是惡意報複,讓人反感。
二來那些老下屬按照議事閣的命令,隻能在張實手下幹活。
武德商行棄這些老下屬的前途不顧,隻爲自己出口惡氣。
這樣會讓現在還在武德商行幹活的人感到心寒。
還能夠讓場外看戲的人,會想武德商行的管事爲了一時痛快,而不顧下屬的利益,結果這些下屬逆反帶來的損失會比較大。
甚至會懷疑到武德商行管事駕馭下屬的能力。
武德商行這麽做,必然有着其能夠扭轉以上潛在損失的後招。
不然他們就不會這出這種賠本的買賣。
張實想來想去,終于想到一個最大的可能。
要是他是武德商行的人。
他就會趁着這個時機,在這些個店鋪停作的時候,上書議事閣。
讓議事閣再将這些店鋪劃回武德商行屬下。
議事閣考慮到師門利益,必然會如此做。
畢竟這些店鋪,隻要還開張,就會源源不斷地,爲師門輸送靈石和丹藥。
而這些店鋪本身說來,也歸寒至門。
它們不營業,短期内師門損失了些修真資源。
長期内,這些店鋪元氣大傷。
寒至門本門的實力,也會微微地受到削弱。
武德商行以此倒逼議事閣,讓其收回成命。
不然武德商行就不能挽回,讓老下屬停作所帶來的損失。
這已經算是和議事閣對着幹,不顧議事閣的面子了。
看來這武德商行和議事閣之間,也有着什麽深層次的矛盾。
不然爲了這些對于武德商行來說,微乎其微的店鋪,來得罪議事閣的話,其結果是得不償失的。
在坐忘草事件的時候,議事閣給武德商行定罪,做出處罰就那麽果斷,那麽快。
看來兩者之間是有可能有些過節。
張實心中牢牢地記下這一點,準備以後有機會再利用這兩者之間極有可能存在的矛盾。
不過此刻他最爲關心的,還是這些剛剛接手,拿在手上都還沒有捂熱的店鋪。
武德商行這一招,确實讓張實有些束手無策。
在這之後的幾天日子裏。
張實新接收的這些店鋪,幹脆就來了個大休假,意思就是要和張實對着幹了。
而張實這幾天,在修煉之餘,也沒有閑着。
他也在默默地計劃着,想要将接下來可能受到的損失減到最小。
“快看!”
“啊?那是這個‘凝氣閣’原先的主管,現在他也在武德商行内部擔任大主管一職。”
“百原靈?”
“就是他!百原靈!”
“他來這裏幹嘛?難道他認爲,之前的老夥計趕跑了張實,他就能夠在這裏收回原先店鋪不成?”
“也是,也是。議事閣已經做出的判決,這些老夥計,和這些店鋪,都歸于張實名下。
看着罷,不論這些老夥計怎樣地忠心。總有一天靈石不夠的時候,總會重新開工幹活掙靈石的。”
“喲!百主管,您老人家可算回來了,我們都想你想得好苦啊……”
“哪裏,哪裏,這不,我來接你們回家了麽?”
百原靈中氣十足地道。
一旁圍觀的修士,立馬炸開鍋來。
“什麽?這……這……”
“真要收回了?”
張實卻在遠處,靜靜地看着這一場戲。
心想:百原靈如此厲害的巨型商行大主管,做出來的事情,能不是深思熟慮,計議深厚?
他如此做,定然有他的目的。
不然但是向議事閣上書,表明要收回這些個店鋪,也不用百靈原多此一舉。
百原靈一身白衣,高高粗壯的個子。
他看着這個之前的下屬,現在凝氣閣的掌櫃,也是百感交集。
“怎樣?最近可好?”
百原靈确實真正用的真情實感,這個掌櫃在他手下,也做了有些日子了。
“不習慣,不習慣哪……新來的那個……唉……還沒有我熟悉商行運作……這……等他熟悉……
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夠得我們給師門掙多少靈石啊……我們雖然店小……但是爲師門效力的事情……門中之人都有一份!”
掌櫃看到原來的頂頭上司親自來看自己,也是真正地有些情緒激動了。
他說話也因此斷斷續續。
他們要演一場什麽樣的戲?
這場戲又有什麽目的?
張實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能當場就掐斷這場戲。
一來張實了解過武德商行的内部管事情況,百原靈乃是金丹期後期修士,恐怕自己去阻擋是萬萬不能的。
二來這樣壞了老上司對老下屬的叙舊,怕是棒打鴛鴦,形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