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實拖着重傷的身體,有聲無氣地說道。
他看着兩女戰意正濃,立馬轉移注意力。
“哦,是嗎?事到如今了,你就不要再騙我了。”
冷蕭蕭之前剛剛傷過心,哭過,現在才緩了過來,又恢複了之前的那副冷冰冰的樣子。
她看向張實的目光之中,仍舊有那種讓張實心極爲舒坦的溫柔。
那是因爲,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她是從心裏邊,自然地就看着張實舒坦的。
隻是這種溫柔,已經被她隐藏得更深了。
更多地,還是目光之中的失望和怨恨。
甚至,還有着一絲訣别。
張實何嘗不知道?
他隻覺得,心裏邊原本賴以高興快樂的某種東西,此刻頃刻崩潰掉。
崩潰之中,散發出來某些負面情緒。
這些負面情緒,已經将他堅韌無比的心氣,給砸得一團碎爛。
他好久沒有這樣了。
“唉……”
張實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舒了一口氣。
心裏邊的不痛快從他輕歎的這口氣裏邊走掉了一小許。
他之前不知道自己喜歡冷蕭蕭究竟有多少。
到了今天,到了這個時候。
他總算明白了。
他喜歡冷蕭蕭,已經到了一種依賴的程度了。
兩女看着張實輕聲歎氣,也停止了對峙。
藍雨蝶不管冷蕭蕭對着她時不時地投來的恨意。
她的一雙柔荑,在她的貼身的香袋裏一陣搗鼓。
眼睛還不時地,用歉意的眼光看着張實。
不一會兒,她那埋在香袋裏邊的小手就停止了活動。
找到了?
張實心想。
不過藍雨蝶卻就此停止了一切的活動。
她的眉頭緊皺,似乎是在猶豫着什麽事情。
她一雙幽深美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張實,半天都沒有移開。
裏邊滿是可惜和抱歉之意,好像她珍惜的某種東西,就立馬要被風吹走一般。
冷蕭蕭看着藍雨蝶那不似作假,脈脈含情的目光,總算是完全死心了。
她将心一狠,怒瞪着張實。
這是要宣告,她和張實的關系就要完全斷裂了。
她之前眼中那對張實暗中湧動的溫情,此刻已經要被完全塵封起來,永久不見天日。
她隻是,單純地有些喜歡和信任張實而已。
還沒有到愛上那種程度。
所以能一下子,就能立馬收回大部分,對于張實的牽絆。
張實也是心中一涼,他心中期待的美麗,已經完全地掉入無限深淵。
張實和冷蕭蕭皆是因爲即将到來的決絕,而有些撕心裂肺了。
張實一直搞不懂,藍雨蝶爲何在這種時候,還會對自己投來如此暧昧的目光。
冷蕭蕭回過頭去,不再想看張實一眼。
她就要駕馭起蓮狀法器,離開這個令自己傷心的地方了。
藍雨蝶一咬牙,終于從腰間的香袋裏邊,掏出來某樣東西。
張實乍眼一看。
竟是一個玉制的猴子。
起先張實看着,倒覺得沒有什麽。
可是後來越看,他就越覺得吃驚。
這猴子竟然和自己長得如此之像。
藍雨蝶的臉,也爲之一紅。
她别過臉去,緩緩地,将那玉猴交到張實的手中。
張實拿在手上,仔細地觀摩起來。
那猴子一隻腳底寫着:“愛寵靈靈生前塑像”。
另一隻腳底上刻着:“主人藍雨蝶留”。
張實已經明白,之前的種種,是爲何。
原來藍雨蝶竟然是将他當做了死去的愛寵靈靈。
難怪。
“冷仙子,你看這個!”
張實用盡了最大的力氣,對着還沒有走得太遠的冷蕭蕭喊道。
冷蕭蕭雖然平日裏便任性,可是也不是完全不聽解釋的人。
她停了下來。
“你把它扔過來罷!”
冷蕭蕭此時已經不屑于再靠近張實的身邊了。
張實看着藍雨蝶,想要征求玉猴主人的同意。
藍雨蝶點了一下頭。
張實小心地,将那玉猴扔到冷蕭蕭的手裏。
冷蕭蕭看了一會兒,也就明白了。
她的臉上,綻放開來燦爛陽光的笑容。
這才像話嘛,真是虛驚一場了。
不知不覺地,張實和冷蕭蕭的心裏,已經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們通過這件事情,總算知道了,自己究竟喜歡對方多少。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惋惜失去掉兩者關系,以及之後這種關系能夠給自己帶來的幸福的時候。
已經能夠更加清楚地知曉,兩者之間可能會産生的愛情有多美好。
他們倆對這種美好更加有信心了。
張實心想:也許吧。也許哪一天我和冷蕭蕭之間就真的那麽快樂了也說不定。
張實趁着這個機會,紅着臉,支支吾吾,厚着臉皮地,用懇求的語氣望着冷蕭蕭道:“冷仙子可否補償一下我,以後也陪我打理這靈田?”
冷蕭蕭看着張實這望穿秋水一般地表情,也是放下之前的一些矜持,笑起來:“好,待得我修煉閑暇之時,就陪你一下也無妨。”
張實心中大喜。
而藍雨蝶,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悄悄地離開了。
她在對張實和冷蕭蕭有些内疚之餘,對他們迫出自己的愛寵靈靈之事,頗有些抱怨。
那可是自己的隐私,本來想偷偷地珍藏着,不想被不是很熟的人觸碰的。
“來,冷大小姐,幫我把那松土鼠拿來。”
張實心裏已經暢快無比。
特别在是這種将近黃昏,夜色即将來臨,這種他一天之中最最喜歡的時刻。
不僅能夠在枯燥的修煉之餘,搞些閑情雅緻滋潤滋潤,還能和在一起讓自己舒服,不感覺有些束手束腳的冷蕭蕭在一起。
“什麽?松土鼠?你自己去拿罷!我隻負責弄花的。這種和老鼠打交道的粗野的事情,還是你自己去做罷!”
冷蕭蕭之前還在地上,高高興興地撫弄着那些靈花的種子。
“好好好!”
張實将一隻足足有成人腦袋大,五顔六色的老鼠,從某個籠子裏邊放了出來。
他把一粒火紅顔色的丸子,放到這個松土鼠的嘴邊。
松土鼠立馬就将此誘鼠的藥丸吞下。
吃完,它的一雙眼睛,還望着張實。
“還想吃?你做完了活再給你罷!”
張實撫掌道。
他拿出一個同樣火紅顔色的盒子,對着那個盒子打出數道法決。
松土鼠隻是略微地,抵抗了一下那盒子發出來的命令,就乖乖地松土去了。
因爲它剛剛吃過張實給的美食,又知道那是張實發動的盒子。
鼠爲食亡。
待得土松完之時。
張實已經将松土鼠收回籠中。
冷蕭蕭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張實的身後。
她一隻手拍在張實的肩膀之上,笑嘻嘻地道:“我們來放些種子罷?”
張實高興得不得了,立馬就和這個美少女,一齊将一些種子,合着一些提供靈氣的結晶,種到剛剛松完的土中。
幹完這些之中,張實就沏好一壺茶。
他和冷蕭蕭一起品着茶水,看着半邊落入土中的夕陽,和之前勞作的成果,感到心裏踏踏實實的,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