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們的事情我聽說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畢竟,你們是爲了赴約才遇難的。所以,我特别帶你們想見的人過來一見,也不枉你們如此執着一番。”佟瑤淡笑着道。
看到佟瑤如此通情達理,林微微也就放下了戒備之心。之前對她的怪脾氣有些不滿,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她們要見的人,就站在他們面前。
“謝謝你,佟瑤姐。”林微微對她禮貌道謝。
佟瑤搖了搖頭,笑道:“林小姐,我知道你們千裏迢迢的來見我,一定不隻是爲了學藝,你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畢竟人你們已經見到。”
這時,洛遲衡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們對我們的來意一直持懷疑态度,否則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難我們,但你們也看到了我們的誠意了,爲了見你們,我們兩個差點兒丢了性命。我們不是來尋仇的,所以你們大可放心。”
“确實可以确定了。”佟瑤表示贊同。
林微微有些郁悶,這兩個人還真是小心的過分,倘若真的是林微然的話,那她跟着這個佟瑤一定學了不少本事,不光隻是在舞蹈造詣方面……
病房内一陣沉默,一直安安靜靜站在那裏的女人突然動了動身,朝林微微走了過來。她的臉上遮着面紗,将她整個面目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每走一步,都讓林微微的心顫抖一下。
“姐,是你嗎?”就在女人距離她還要兩步遠的時候,林微微失聲喊了出來,女人卻頓住了。
“你是來找你姐姐的?”站在後面的佟瑤問道。
“是,她叫林微然,也是一個舞者,她出了車禍之後就失蹤了,這些年,我一直在找她。”林微微上前一步,握住了女人的手,“姐,是不是你?”
女人似乎是愣在了那裏,許久都沒有回答她,倒是佟瑤替她開了口:“或許,她不是你要找的人,她沒有兄弟姐妹。”
“你确定?”林微微低頭看着女人的手,纖纖玉手,卻比林微然的要小一些,她的心底湧起了陣陣失落。
“我确實不是你要找的人,不過,你們的誠意讓我很感動。”女人終于說話了,她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也不像林微然那樣好聽。
“你……爲什麽一直戴着面紗?”林微微放開了她的手,試探性地問道。
佟瑤聽了林微微的問話,立刻上前将女人擋在身後:“既然你們已經得到了答案,那麽……”
“師傅,我沒事。”女人将手搭在了佟瑤的肩膀上,朝她搖了搖頭。
“你确定?”佟瑤再次向她确認。
女人堅定地點了點頭,轉過頭去望向洛遲衡:“先生,敢問您爲什麽一直戴着面具?”
洛遲衡看了她一眼,對林微微道:“寶貝,替我摘掉它。”
林微微頓時瞪大了眼睛:“什麽?”
“摘掉它吧,對于我來說,它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洛遲衡微笑着望着林微微。
這時,佟瑤開口了:“這位先生,我記得您說過,您的臉上有傷,不想示人,怎麽……”
“傷不是在臉上,而是在心裏。之前是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所以才一直戴着面具,活在面具下。可是現在,我不需要它了。”洛遲衡望向林微微,像是在等她爲自己效勞。
這面具,爲林微微而戴,也要由她親手摘下。
林微微朝洛遲衡柔柔地笑着,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爲他将那面漂亮的銀質面具摘了下來,于是,他精緻俊逸非凡的五官,就這樣躍入了林微微的眼底。
即使帶着些許病容,可是他仍舊帥氣逼人,也難怪林微微從小就覺得洛遲衡長得漂亮,長得美……
這時,隻見女人将她頭上戴着的草帽緩緩摘下,一張長相很是普通的臉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湊巧的是,與洛遲衡相同的位置,女人的臉上也有一道傷疤,不同的是,那道疤痕比較深,但并不影響整張臉的美觀。
“這是……您那次車禍留下的?”林微微問道。
“看來,你們來之前做了不少的功課,也難怪會以爲我是你的姐姐。”女人面無表情地道:“你們要不要聽聽我的故事?”
“肖蕊!”佟瑤有些着急。
“師傅,我想,他們跟那個賤人沒關系。”肖蕊笃定地道。
“好吧,那我出去等你。”佟瑤歎了口氣,轉身出了病房。
“請坐!”林微微禮貌地對肖蕊道。
肖蕊搖了搖頭:“我的故事有些俗氣了,他出軌了,我沒法原諒他,跟他離了婚,而那個女人不肯放過我,人爲制造了那場車禍,緻使我毀了容,同天,他們舉行了婚禮,卻将我送進了墳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var cpro_id = "u2693893";</script><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 src="
洛遲衡一直沉默,林微微思考了一番,對她到:“你現在可以如此平淡的用三言兩語叙述你們的故事,就說明你已經放下了,但你卻不放過自己。”
聽了林微微的話,肖蕊淡漠的眸子終于染上了幾分色彩:“對啊!林小姐,你說,我是不是該回去報仇?”
換做其他人一定會勸她“冤冤相報何時了”之類的話,然而林微微卻不是,但她并不想激起肖蕊心底的仇恨,相反的,她是想開導她。
“當然!爲什麽不呢?找到她害你的證據,讓她得到應有的法律制裁,我若是你,早就回去了,躲在這裏卻心有不甘,懲罰的還不是你自己麽?”
“爲什麽不是他?如果不是他出軌,我怎麽會被害?一切的根源都在于他!”肖蕊有些激動。
“說白了,你還是因爲愛他,才會如此放不下!我若是你,一定會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但我一定不會吃回頭草,我要讓自己過得更好,我要活得光鮮亮麗,讓他把腸子都悔青了!”林微微說着,偷偷瞥了一眼洛遲衡,看他表情還算淡然,心裏暗自想笑。
她居然當着洛遲衡的面兒把這種大實話說得如此理直氣壯的。
“像我這樣的人,還怎麽活得光鮮亮麗……”很顯然,肖蕊因爲被毀容,非常自卑。
“你錯了!其實,你臉上的疤痕一點兒都不影響你的容貌。”林微微認真地看着她,直視着她,“實不相瞞,在沒見到你之前,我曾經猜測過你的容貌,但至少也該是大面積燒傷之類,現在看來,你真的很美,那道疤痕像個月牙一樣,你完全可以稍作整形,讓它成爲你容貌的點綴。我認識一些整形的醫生,可以介紹給你。”
“可是……”
“每個人都有幸福的權利,你如今舞技在身,原本就該活在聚光燈下,活在舞台上,不要耽誤了時間,耽誤了享受精彩的生活的機會才是。”
肖蕊沉默了許久,臉上終于綻放出幾分笑容了。
“林小姐,你說得對,不過我想我還需要一些時間。這個給你們。”說着,肖蕊把一張紙遞給了林微微,“這是我和我師傅的聯系方式,本來,我以爲你真的是來學藝的,我師傅不會傳授給我以外的人舞技,但我可以,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時聯系我。還有,如果你找到了你的姐姐,也可以讓她聯系我,舞者本來就是惺惺相惜的,如今真愛舞蹈的人已經不多了。”
說完了這番話,肖蕊轉身便要離開,隻聽洛遲衡突然開口:“請留步!”
他突然開腔,連林微微都有些意外,不解地望向洛遲衡,而他也正看着自己。
“微微,把我的面具送給她吧!”洛遲衡微笑地望着林微微,“既然我已經不需要它了,那麽就把它送給有需要的人,相信有一天,它會再次下崗的。”
“遲衡,你真的……從今往後都不戴面具了嗎?”難道洛遲衡說的,不僅僅是在她和孩子們的面前?
洛遲衡凝着她的眉目幾秒,笃定地到:“是,寶貝,我有你就夠了!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