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林微微家的樓下很久都沒有發動,洛遲衡想靜一靜,司機就一個人到外面去抽煙,他一個人坐在車裏,時不時往樓上看一看,希望能夠看到林微微的身影。等了許久,他到是真的看到了,不過是林微微在拉窗簾,連樓下看都沒看一眼,就消失在窗口了,讓他的心也漸漸涼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怎麽搞得,這個女人明明不會對他耍什麽欲擒故縱的把戲,不會跟他耍手段勾住他,可他還是莫名其妙的就被她勾住了,不管她多煩,他都想貼上去,人們常說,誰離開了誰都是一樣活,這話不假,可是有她沒她的活法就是不一樣,不承認不行。
他依舊記得從前的林微微是一個多麽有情趣的小女人,無論是嬌羞還是大膽,都能那麽恰到好處的勾起他的興趣,總以爲随着日子久了,會膩了她,可是她偏偏又是一個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的女人,總能給他帶來新鮮感。
當時他把一切都當成是理所應當,可是現在想想,如果不是林微微刻意在營造生活樂趣,他哪裏能夠經曆那麽多新奇的感受?女人漂亮是一方面,氣質是另外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她的智慧,能把一個男人牢牢的拴住又不用什麽手段,付出一顆真心不是用嘴說說就算的,這樣的女人,才真正讓男人牽腸挂肚一輩子。
如果他就此錯過了這個女人,他想,他這輩子都會活在晦暗之中了,再無色彩。
林微微洗了個澡,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洛遲衡的短信,她剛剛拉窗簾的時候注意到了洛遲衡的車還沒有走,不過,她也沒理睬,難道現在還沒走嗎?
“睡不着,我想給你打個電話,你給我唱首歌,我再給你唱首歌,怎麽樣?”
林微微看着這條短信,不由努了努嘴:“幼稚。”
于是,她随手給洛遲衡回了一條:“我睡了。”
然而不多時,電話還是響了起來,林微微沒好氣地接了起來:“隻有天佑睡覺才需要我哄着給他唱歌,洛遲衡,你能正常點兒麽?”
“不想唱歌也行,我記得你會背童謠,背一首給我聽聽好嗎?”洛遲衡一點兒也不覺得難爲情。
“不好!”
“寶貝,求你了。”洛遲衡這語氣,聽着好像撒嬌似的,讓人忍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
印象裏,隻有在床上的時候,他才會用這種口氣哄她,真不知道這個男人今天這是準備惡心誰……
林微微知道睡不着覺的痛苦,加上這段時間洛遲衡經常隔三差五的半夜抽風給她發短信,她心一軟,真的給他背起了童謠來。
林微微的聲音很是圓潤好聽,寂靜的夜,隻有她的房間裏充斥着她的聲音。然而,不多時,她卻聽到電話裏面傳來呼吸便粗重的聲音,還有男人的悶哼聲,讓她立刻戛然而止!
“洛遲衡!”
隻聽一聲歎息,對方完全釋放了出來……
“你這變态!”說完,林微微便将電話挂斷了。
真該死,她居然被這個臭男人給耍了!
第二天洛遲衡給她打了很多電話她都沒有接,自然是還在爲昨晚的事情生氣,哪怕有正事,她也不想理睬他,更何況,昨晚該說的都已經說好了,才一晚的功夫會有什麽事?
走進辦公室,靳睿毅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奇奇怪怪的,林微微走過去,拍了他一下肩膀,道:“幹嘛這麽看着我?”
“你臉上泛桃花,一大早就春光滿面,昨晚……”
“亂想什麽呢?”林微微瞪了他一眼,轉身朝沙發走去。
“說真的,你對洛遲衡真的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麽?昨晚,他的目光追随了你一整晚,隻要我看到的時候,他都在看着你,想想他平時那狂妄的屌樣,我還真當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居然把他給降服成忠犬。”靳睿毅說着,咧開嘴笑了起來,一看就是暗爽的表情。
林微微則目視前方,眼神變得有些空洞:“好像是吧,如果回來之前還帶着一些不甘心,那現在真的一點兒都沒有了,等他幫我把田夢雅的事情收拾幹淨,電影上映的那天,我就要永遠離開雲城了,再也不回來了。當然,熱熱我會讓他見到的!”
靳睿毅看到林微微說話的表情,也收斂起了玩笑的心思,換上一臉的認真:“說真的,你就沒想過給他一個機會麽?浪子回頭金不換,跟他一起生活,可以滿足你們女人所有的少女夢想,你們少女時代的時候不就想着嫁個好男人,并且能讓你們無憂無慮的生活嗎?”
“我承認,洛遲衡這個男人确實很容易讓女人中毒,因爲他有本事,隻要他願意,可以滿足女人所有的虛榮心,也可以讓女人衣食無憂,活在童話世界裏。正因爲如此,所以我才沉淪過,可是,童話是會講完的,現實生活是殘酷的,我對他的最後一絲幻想早已在他對我說要我把田夢雅的所有罪責承擔下來的那一刻摔得粉碎了,後來想想可能他是爲了我好,他怕我被江文倩雇的殺手殘害,可是,以他的本事,保護我真的那麽難嗎?況且那時候馮老頭也在雲城一直關注着我。一切都是借口罷了,他隻是想讓事情兩全,就算了結了他和田夢雅之間的舊情以後一心一意的跟我在一起也罷,我憑什麽要讓他做這個好人?”
林微微一口氣說了很多,覺得口幹舌燥,這些話憋在她的心裏很久了,一直也沒想過找誰傾訴,今天不知道爲什麽,突然想跟靳睿毅講出來,可能真的是憋了太久想找個人傾訴吧,又或者,是因爲靳睿毅在這件事情裏面一直都是一個隐形的中立者,最多也就是提點她幾句,跟他說話,讓林微微覺得輕松一些,沒什麽壓力。
她起身到飲水機那裏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了下去,就聽到靳睿毅悠悠的聲音傳來:“男人有時候也挺虛僞的,就像路明川,明明是對微然動了心,從起初的自我否定,執意要折騰着跟她離婚,到把林氏折騰破産,把微然逼走,又拼命地把她找回來,你說他瞎折騰什麽?最後把自己折騰成了一個精神分裂,把微然……”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靳睿毅沒有再說下去,他看到林微微的眼神黯了黯,立刻轉移了話題。
“洛遲衡雖然是好一些,但他對田夢雅的态度一直都讓人匪夷所思,大概是因爲我和你比較熟,看到的都是你的委屈吧!”
林微微淡淡一笑:“靳二哥,你大概不知道,我和洛遲衡,早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就認識……”
“啥?”靳睿毅剛喝了一口水,差點兒沒吐出來,“你們還真是有緣……”
“大概是報應吧!被他強娶,被他一次次忽視,被他忽冷忽熱的對待,都是我的報應,我們之間積怨太深了,真的沒法再走到一起去了。”
縱然當年的事是她的無心之失,可是畢竟是她的過失,她後來聽馮遠生說過,洛遲衡曾經被那些流氓用強,拳打腳踢鞭子抽這些都不算什麽,最恐怖的是有個男人要上他,他是個男人,他是個富家子弟出身的驕傲男人,這件事對他造成了很重的心理陰影,而這一切都歸功于她逃跑了沒有回來救他……
其實他們之間的事情,已經說不清楚誰對誰錯了,她隻是用心去感受他們之間的關系,再也回不去洛遲衡想要的當初了。
“那如果他不願放過你呢?别忘了,熱熱和天佑雖然是你的護身符,可同樣也是你們的牽絆,如果真的鬧到了不可開交的那一天,你能夠割舍的下他們誰?”
林微微挑眉,望向靳睿毅:“如果我舍棄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