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洛遲衡有所遲疑,可是該死的,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田夢雅的聲音。
“遲衡,我先回房間去了,你和微微先聊着,晚一點兒我過來找你們。”
連門都不用進來了,田夢雅這招夠絕,簡直是幫洛遲衡順水推舟了!林微微幾乎覺得,她根本就是聽到了裏面林微微剛剛說的話所以才故意回避的!
隻見洛遲衡的目光一寒,對門外應了一聲“好”,俯身在林微微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上去,這一下可不輕,讓林微微忍不住叫了出來,痛得她一個勁兒的深呼吸。
“洛遲衡,你……”罵他的話一句都說不出來,林微微隻覺得自己的身體漸漸好像不是自己的,滿是絕望。
洛遲衡不會打女人,可是林微微恨不得讓他現在就把她打一頓,也不至于讓自己一次次沉淪在他的身下,連自己最後的尊嚴都守不住。
随着一場兵荒馬亂漸漸平息,洛遲衡的怒意也漸漸平複了下去,他将懷裏小小的女人抱進了浴室,爲她洗去一身的香汗,又替她把頭發吹幹,在這期間,兩個人沒有一次眼神的交彙,更沒有說一句話。
可是他的所作所爲還是讓林微微觸動了,無論他們吵得有多麽兇,除了她讓他滾的那一次之外,洛遲衡從來都沒有在她身上發洩之後就把她撂在那裏過,她不明白,他爲什麽要這麽對她?
等到她的頭發全都幹透了,洛遲衡将吹風機丢在了一邊,将腿上躺着的女人又重新抱到了枕頭上,此時,林微微閉着眼,可是洛遲衡知道她沒有睡着,所以躺在她的身邊,靜靜盯着她看。
林微微的睫毛顫了顫,因爲他的指尖滑過了她的臉頰,可是她還是沒有睜開眼,認他如何溫柔以待。
“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該死,我真想恨你,把你丢得遠遠的。”洛遲衡說着輕輕歎了口氣,“沒見過哪個女人的臉皮這麽厚,理直氣壯地告訴别人自己是出來賣的,你真當讓我刮目相看。”
聽到他說的,林微微的心顫了顫,之前她在洛遲衡面前也講過類似的話,都沒有怎麽激怒過他,可是這一次究竟是因爲什麽,讓他會如此在意?是誰跟他說了些什麽嗎?
林微微努力的回想着,她似乎也隻有跟林微然和靳睿毅才會如此的口無遮攔,可是這兩個人根本不會把她的話跟洛遲衡講啊?除非他們瘋了吧!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這個男人,好好的,爲什麽會突然在乎這個,她不過是把事實說得難聽了點兒罷了……
“别裝了,我知道你沒睡着,再不睜開眼睛,小心我再要你一次!”
果然,林微微立刻睜開了眼睛,隻見洛遲衡的臉就在她的面前,目光陰寒地盯着她,似乎還沒有消氣,卻也不像剛剛那麽生氣了。
“林微微,先回答我,你爲什麽要帶夢雅來這裏?”洛遲衡對這個問題,一直都有所期待,他期待林微微是借田夢雅這個幌子來找他,如果是那樣,他的心裏會立刻變得好受一些。
隻見林微微歎了口氣,道:“田小姐一哭二鬧三上吊有多厲害你也是知道的,我哪裏是她的對手……”
“所以,是她去求你,你才帶她過來的,是嗎?”洛遲衡的眉心凝聚在了一起。
“不然呢?我哪裏敢随随便便來松城打擾您的秘密?”林微微這話說得有點兒置氣,雖然她知道自己早晚也要對他屈服,可是她還是最大限度地延長了這個時間。
時間越久,人就越冷靜。
洛遲衡不過是忌憚馮遠生罷了,他想要的不過是她的一個答案。
想想就覺得好笑,馮遠生都這麽大把年紀了還能給别的男人造成威脅,洛遲衡這簡直是助長敵人威風。
“林微微,有話你不會好好說故意是不是?我有什麽是你不能知道的?你随便問。倒是你……算了,懶得和你廢話。”洛遲衡置氣似的别開臉,冰冷的面具遮着他的半邊面容,讓林微微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關于馮遠生,我不想多說什麽,但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你的那種無端的猜測可以放一放了,我這輩子最不屑的,就是當小三。”
“呵,有骨氣!怎麽?你還真想過跟那姓馮的是怎麽回事?”
林微微瞪了他一眼,懶得理他:“也不知道是誰不會好好說話。”
“你早這麽痛快還至于受這麽長時間的苦頭麽?好好的日子不想好好過,瞎折騰是吧?”洛遲衡一臉的煩躁,想到這些天他過得有多麽的醉生夢死,他就覺得可笑。
全都是拜這個女人所賜!
“洛先生,請你注意用詞,折騰的是你,如果不是你随意妄加揣測我,也不會鬧到今天是不是?另外,你穿成這樣跟兩個女人在房間裏算是哪回事?故意讓我看的是不是?”林微微不悅地道。
“江文倩是我從前的校友,上學的時候她和夢雅的關系很好,後來她出國了,我也出國了,聯系的就少了。她和辛瑤的關系一直都很好,而辛家和我們家是世交,辛叔叔拜托我多照顧辛瑤,不過她這麽大人了,除了工作上到也沒什麽需要照顧的。”
洛遲衡說得蠻痛快的,林微微心裏也沒别扭什麽,她知道洛遲衡是個有分寸的男人,再有就是靳睿毅對他的教導,惦記着他的錢就算了,至于别的,随他去。
林微微現在什麽都不想多想,過好一天算一天,誰讓她倒黴,嫁給了洛遲衡這樣的男人?
“在想什麽?”
等林微微回神的時候,洛遲衡已經覆在了她的身上,目光近在咫尺,滿是探究。
林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麽。”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江文倩還沒有來,後來她來了先去的辛瑤房間,之後兩個人就一起過來了。”洛遲衡徑自解釋着。
他的解釋讓林微微确實有些意外,他肯放下姿态給她台階下,她不接着,就顯得太不懂事了。
“就算是世交,也不至于穿成那麽随意跑過來見你吧?”林微微翻了個白眼。
“辛瑤的心思你我都清楚,況且你也聽到我對她說得很清楚了,她就是這種性子,我也懶得理她。”
林微微突然用指尖點了點洛遲衡英挺的鼻梁,道:“洛先生,你是在跟我澄清,這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麽?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分寸的人,但也拜托你照顧一下我的情緒,總是讓我看到這些個不該看到的畫面,你是在考驗我撒潑打滾的功夫究竟有多深?”
洛遲衡被她這話說得終于淡淡地笑了出來:“我到是真想看看你吃起醋來,撒潑打滾的樣子,會不會很可愛?”
林微微臉一紅,一把把他推開了,翻了個身,嘟囔着道:“再撒潑打滾,被你吼一聲也就吓老實了,我哪有資格吃你的醋。”
暴風雨過後,洛遲衡這些天心頭的陰霾終于散去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定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否則他怎麽會這麽在意她?越是在乎,就越想抓牢,就越是不知所措,想要用盡一切把她牢牢的拴住,卻不知道那樣會不會将她越推越遠,畢竟他要的不隻是她的人這麽簡單。
不過,至少她現在在他的身邊,在他的懷裏,也在他的心上。
“爲什麽今天突然會對我說的話那麽在意?我記得我從前也和你說過類似的話,你并不在乎。”林微微終于還是将心頭的疑問說了出來。
洛遲衡淡淡笑了笑:“因爲我被算計了啊,因爲我在意你對這份婚姻的看法,因爲我不想聽你把自己說得那麽不堪,好像我多混蛋多沒能耐似的。”
林微微暗自吐了吐舌頭,心想,這個男人其實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些話,是誰跟你說的?”林微微想知道,心底的猜測對不對。
然而,答案是肯定的,林微然那個傻瓜,真的是什麽話都跟他說,根本不懂得防着那個渾身都長着心眼的男人有多陰險!
隻聽洛遲衡淡淡地吐出了答案:“是明川告訴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