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知道自己剛剛太沖動了,她記得洛遲衡曾經對她說過,她爸爸是不能換醫院的,所以她不能離婚。
真該死,一直被人掐着喉嚨的感覺真的很不舒服。
林微微扭頭就走,不想再在田夢雅面前再讓她看笑話!
一口氣跑出了酒店,打了個的士直接去了機場,法國曾經是她最喜歡的國家,現在,她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逗留。
林微微走後,剩下他們三個人也不再吵架了,洛遲衡隐忍着怒意坐在沙發上,田夢雅已經站在窗邊,路明川靠在浴室門口的牆上抽煙。
“遲衡,你不去找微微嗎?她在法國人生地不熟的……”田夢雅擔憂地道。
洛遲衡不說話,擡頭問路明川:“還有煙嗎?”
路明川瞥了他一眼:“沒有了,自己出去買。”
洛遲衡起身,瞪了他一眼,準備出門,就聽到路明川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别回來了,我和夢雅有話要談。”
洛遲衡知道路明川是要讓他去找林微微,可是,這個該死的女人就這麽把他丢在這了,他找她做什麽?
林微微坐在機場的咖啡廳裏,随便點了一杯咖啡消磨時間。她給林微然打了電話是關機狀态,猜測她大概已經在飛回去的飛機上了。
她望着窗外,心情很差,确切的說,是差到了極點。
想起田夢雅一會兒趾高氣昂,一會兒楚楚可憐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看了一場鬧劇一樣。
路明川大概會回到田夢雅的身邊了吧?想氣他和林微然在一起,兩人沒有矛盾的時候真的挺般配,隻可惜,他們似乎是上天注定了再不會走到一起。
林微然的決定,她是支持的,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事,确實不該再在一起了,她也該恭喜林微然終于逃離了那個怪圈,而她卻深陷其中,連自救的能力都沒有。
她的手機響起的時候,她本不想去看,可是當她擡起頭,看到馮遠生就站在不遠處的時候,她本能的想要去接電話,然而電話上面的來電顯示,也是馮遠生——她想躲都躲不掉。
“我還以爲自己看錯了,微微,你怎麽一個人在這裏?”馮遠生的聲音很是溫柔,就好像他鄉遇故知一樣,還帶有幾分興奮。
“等人。”林微微回答地很簡潔,四處張望着,就好像真的在等人一樣。
“和誰一起來的?”馮遠生再次關切地問道。
林微微本想對他說“要你管?”,可是當她擡起頭的時候,看到遠遠向這邊面帶笑容走過來的楊璇時,臉色頓時變得有幾分難看。
歲月似乎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半點兒痕迹,這個女人還像當年那樣妖媚,連走路都透着騷。
隻聽,林微微壓低了聲音對馮遠生道:“帶上你的女人離我遠點。”
“微微,你怎麽跟我說話呢?”馮遠生頓時有些不悅。
說時遲那時快,楊璇已經走到了跟前,親昵地挽住了馮遠生的袖管,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望着林微微:“微微,你也來法國了?和未婚夫一起來的嗎?”
林微微眼皮都沒擡,低頭攪着自己面前的咖啡。
楊璇似乎有些尴尬,像是在向馮遠生求救一樣地望向他。馮遠生在她的手上拍了拍,算是安撫她。
楊璇卻朝馮遠生搖了搖頭,放開了他的手臂,幹脆坐到了林微微對面的座位上:“微微,我知道你還在恨遠生當年選擇了我,放棄了你……”
“你閉嘴!”林微微猛然擡頭,怒瞪着她,林微微這輩子最讨厭看到的就是楊璇臉上這時時刻刻都挂着勝利一般的笑容,也不知道她哪裏來的自信。
“微微,怎麽跟長輩說話的?”馮遠生蹙眉,平日裏對他沒大沒小也就算了,跟楊璇也是這麽沒禮貌的。
“長輩?”林微微突然就笑了:“忘記了,你也是我爸爸的朋友,楊阿姨!”
這一聲楊阿姨叫的,林微微敢打包票,楊璇會渾身膈應。
“微微,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多誤解,當年的事你根本就不懂,就請你不要這樣針對我,好嗎?”楊璇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地對林微微道。
“我确實不懂,但我有選擇跟誰講話,不跟誰講話的權利是不是?我也有看得慣誰,看不慣誰的權利是不是?你這種人,是讓我見了就不想好好說話的那種,一把年紀了還塗脂抹粉的,像個老妖怪一樣!”林微微知道自己這話說得有點兒小孩子氣,反正在他們兩個的眼裏,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孩子!
林微微至今都記得,當年楊璇在她的面前抱着馮遠生,哭得梨花帶雨地問他,究竟是選林微微還是選她,馮遠生當時半響都沒有說話,她就直接吻了他,而站在一旁的林微微看到了這一幕,整個人都吓得在顫抖。
之後的幾天,她高燒不退,林微然和林文堂急得給馮遠生打了無數個電話,他都沒有出現,或許在他的眼裏,從始至終,林微微什麽都不是,全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楊璇被林微微說得差點拍了桌子,她回過頭去,對馮遠生道:“遠生,這就是你說的微微變了很多?她确實變了,變得越來越沒教養了,我們走吧!”
馮遠生蹙眉,連忙拉起楊璇,摟在懷裏,對她道:“微微,你太過分了,看來這麽長的時間都沒能讓你解開心裏的怨恨,那麽你就繼續怨下去吧,你的生活這輩子恐怕也就是這個樣子了。”
林微微隻覺得可笑,她爲什麽非要原諒他們?他們以爲,他們是誰?
“馮先生,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你當年沒有管,現在也請你不要假好心的來管我拜托你。帶着你這個愛吃醋的女人趕緊走,我怕我們多說幾句話,她回去又要三天三夜不吃飯了。”林微微起身拿起包便要走,卻被馮遠生給拉住了。
這時,楊璇道:“微微,我知道你一直誤會我,以爲我曾經在文堂和遠生之間跳來跳去的,可事實上不是那樣,文堂他确實愛我,但我更愛遠生,我這輩子都隻愛過他一個男人,所以……”
“楊阿姨,你也挺大歲數了,能别說這些個愛不愛的來惡心我嗎?”林微微擡眸,倔強地望向她,突然,臉上一痛,一個耳光已經不偏不倚地打在了她的臉上。
隻見馮遠生指着林微微怒道:“林微微,你知道我爲什麽一直都不喜歡你嗎?就是因爲你從小到大都是一個野孩子,沒教養!”
林微微捂着自己的半邊臉,淚水已經瀕臨決堤,可是她咬着牙忍着,一定不要讓自己在這兩個人面前哭,他們不配!
“遠生,消消氣,微微她還是個孩子……”
“她都快嫁人了還是孩子?我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她來說三道四?什麽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就以爲全世界都欠她的,别扭了這麽多年,她以爲她是誰?”
馮遠生氣急敗壞地盯着林微微,她一直低着頭,長發當着臉,馮遠生雖然嘴上罵的痛快,可是心裏還是有些擔心,剛剛那一下,他好像出手太重了。
“好了,少說兩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爲了你受點兒委屈,沒什麽的。我隻希望我的真誠能夠打動微微,能夠讓她明白,當年的事情都是她誤會了我們。”楊璇說着,将頭靠在了馮遠生的肩膀上,抱住了他。
“誤會了你們?楊璇,任何人都可以說是我誤會了你們,隻有你沒資格!是誰在我爸爸的房間抱着她說你不愛馮遠生,你愛的是他?是誰指着我的鼻子說一切都是因爲我的存在害了你?别以爲我什麽都不記得,你有什麽資格紅口白牙地說這些?”林微微放開了自己的臉,那上面是清晰的五個手指印,映着她白皙的皮膚猙獰可見。
馮遠生先是一愣,緊接着,他上前了一步,握住了林微微的手腕:“微微,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什麽不知道?馮遠生,你還不知道吧?你當時戴的帽子有多綠啊?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問我姐,第二天早上楊璇從我爸爸的房間滿面紅光地走出來的時候,我姐也是親眼看到的。”林微微的語氣冷到了極點,本來這件事她是要藏在心裏一輩子的,可是這兩個人簡直欺人太甚!
“微微,你怎麽能随便侮辱人……”楊璇一邊拉着馮遠生一邊道:“遠生,你相信她說得話嗎?這個丫頭是瘋了,她瘋了……”
“你這種人值得我去費腦力侮辱你麽?呵,也就馮遠生這麽沒品位的人才會喜歡你這種讓人作嘔的女人!”
“林微微!”
林微微眼看着馮遠生的手再次揚了起來,可是預期的疼痛卻沒有傳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馮遠生的手腕正被一隻有力的大手緊緊握着,而她整個人都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那裏面還有她最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