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一直都很顧娘家,這從她後來與清舒散夥再讓娘家人參股就知道了。清舒都覺得她傻,娘家的人日子都寬裕哪需要她送錢。
清舒說道:“封劷是過失殺人且過去這麽多年,還要判罪嗎?”
易安搖頭說道:“當年死者家屬也得到了巨額賠償,也沒告官,看在姑祖母的面上就不追究。隻是他這些年給了金科許多便利,金科能害那麽多人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過失殺人沒人告可以不追究,但他包庇金科的罪不能免。”
這等于說封劷的仕途徹底斷了。想着封劷比她還小兩歲,清舒不由歎息,要怪就怪他當年的無知吧!若這事告訴國公爺或者國公夫人,當年就處理得幹幹淨淨了,哪會被金科抓了把柄從而被逼着爲他做事。
清舒搖搖頭道:“到底是年少無知。”
易安的想法不一樣,她說道:“不信家人去相信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外人,這不是年少無知是蠢。”
就像她,闖了禍回了家就告訴祖母或者母親。她們知道了,自然會将事情解決并且還會将影響降到最低。外頭的人心思難辨,但父母肯定不會害你。當然,極個别的不算。
清舒說道:“你要降封劷的罪,小瑜肯定會來求情。”
易安神色冷淡地說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誰來求情也沒用。我嚴懲他,勳貴與朝臣以後再想庇護那些遊走灰色地帶的人也得好好掂量。”
金科拉攏可不是封劷一人,還拉攏了不少勳貴以及重臣的子侄。這些人爲他大行方便,就是得這些人的庇護前面幾次清洗他才都逃過了。
說完這話,易安看向她道:“在封劷的罪定下之前我是不會見她的,倒是你怕是要被她煩幾天了。”
清舒笑了下說道:“也就幾天功夫,我扛得住。”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就見外頭墨雪說道:“太後娘娘,楊閣老求見。”
清舒愣了下,今日蘭澄出殡楊長風竟沒請假還來當差。不過這個念頭也隻在腦中一閃,她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等我下次休沐我再與小瑜一起進宮。”
等到她休沐,封劷的事也早就塵埃落定了。
易安擺擺手道:“還是你一個人來吧,我可不想聽她唠叨。”
出了門口,清舒看到楊長風時側身站在一旁做了個請的動作。
楊長風微微颔首,然後不急不慢地進了禦書房。
清舒在出宮的路上,突然感慨地說道:“男人啊,跟女人就不是不一樣,若換成是我哪還有心情去處理公務。”
紅姑知道她指的什麽,說道:“男人本來就跟女人不一樣。男人心狠,而女人容易心軟以及爲子女家人犧牲。”
而這,也讓女人容易處于弱勢的一方。
清舒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了。
就在當日中午,金科的案子就移交大理寺。随後,封劷、衛國公世子的次子、胡閣老的第七個孫子等六個勳貴大臣家的子弟都被大理寺傳去問話然後,這六人都被大理寺收監了。
清舒下差回家,剛出衙門就看到了小瑜的馬車了。這也在她的預料之中,走過去笑着說道:“氣終于消了?”
小瑜非常焦慮,抓着她的胳膊道:“趕緊上車,我有事要問你。”
上了馬車,她就抓着清舒的手道:“清舒,阿劷被大理寺抓了,說是被金科給連累了。清舒,這到底怎麽回事啊?”
他大哥現在在盛京,祖母跟爹都在溫泉莊子。她二嫂屁用沒有,出事就跑回國公府找她娘哭訴,她娘那麽大年歲哪受得了這個刺激,得了這消息一着急就暈過去。大嫂雖與二嫂不睦也沒袖手旁觀,知道這事立即派人去打聽情況,不過在知道這事是易安親下的口谕就開始找借口推脫。
清舒說道:“封劷十五歲那年失手掐死了個歌女,這事你們知道嗎?”
小瑜一聽大怒,說道:“污蔑,這絕對是污蔑。阿劷小時候雖然頑劣,但因爲祖母管得嚴他連平頭百姓都不敢欺負,怎麽敢殺人。”
封劷在入軍營當差之前整日跟一群狐朋狗友整日走街串巷樂遛狗鬥雞。因爲大長公主給他定了規矩,所以玩歸玩樂,欺男霸女這種事是不敢做的。
清舒神色平靜地說道:“你要真爲他好,明日就去監牢與他說将這些年爲金科做的事都交代了,這樣還能争取一個從輕處置。不然的話,易安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肯定要重罰。”
小瑜說道:“我問過我弟妹,他們就是君子之交并沒有涉及到銀錢往來,阿劷不可能會爲他做違法亂紀的事。”
清舒一點都不可期地說道:“就别侮辱‘君子之交’這四個字了。封劷十五歲那年失手殺了人是金科爲他善後的。估計是投桃報李,這些年封劷明裏暗裏給金記賭坊解決了不少麻煩。”
“也因爲有封劷跟衛國公府等明裏暗裏的保護,金記賭坊才從一個兩間屋的賭坊發展成京城第二大賭坊了。”
這些人都是權貴或者重臣之家的孩子,稍有不慎金科就得死無葬身之地。可他這三十多年來一直都安然無恙,由此可見這人的本事。
小瑜都傻了,半響後才回過神來:“清舒,若你所說那阿劷豈不是有性命之危?”
清舒搖頭說道:“若隻是給金科行方便不會有性命之危,可要還犯了其他的罪就不知道了。你啊,明日去探監的時候讓他坦白交代,若是抱僥幸心理不坦白交代,等大長公主跟你爹回來也救不了他。”
原本還真以爲是爲了讓京城治安更好,等知道封劷跟徐六都被收監她覺得不對,琢磨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易安這次不僅要将隐藏在京城的毒瘤一舉鏟除,還要借機削弱勳貴以及内閣大臣的勢力。勳貴跟内閣的勢力弱了,皇權也就更穩固了。
小瑜不想走這一步,她說道:“阿劷不能什麽都交代,一旦坦白他的仕途就毀了。”
清舒沒有勸說:“我隻是提建議,這事要如何做你們自己衡量。不過在去找封劷之前,你還是先詢問你娘跟你弟妹的意思吧!”
“清舒,就沒有别的方法嗎?”
“有……”
小瑜眼睛一亮,抓着她的胳膊問道:“什麽方法,你快說?”
“去找易安求情,隻要她願意賞這個恩典封劷就能平安無事。”
小瑜洩氣坐回去道:“你這說了等于沒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