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兩人出去以後,程虞君就進來爬上軟塌上給她按摩。
程老夫人閉着眼睛,過了一會說道:“虞君,你是不是也覺得祖母帶你去符家很跌臉面?”
程虞君手一頓,不過很快就道:“當時臉面上是有些過不去,隻是我知道祖母是爲我好。”
程老夫人說道:“我會帶你上門,是因爲我知道這門親事一定會成。而隻要這門親事成了,聰明的人就不會說風涼話,因爲隻要對外說了這話外會讓人覺得他們是在嫉妒我們。”
程虞君有些詫異,說道:“祖母,剛才我跟大伯母什麽都沒說,你怎麽知道這婚事成了啊!”
程老夫人笑了,說道:“這還用說,看你們的表情就知道了。”
程虞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後問道:“祖母,你怎麽知道這門親事一定會成呢?”
程老夫人說了原因:“符家的兒媳婦家世再其次,最重要的是要聰慧大氣性子沉穩,而你是我一手教導出來的這些都符合;其次,符家最大的弱點就是人丁單薄,而我們程家不僅子孫興旺,你祖父以及你兩位伯父門生故吏也很多。”
老頭子年歲大了,但兩個繼子仕途正好就她的兒子稍微差點。但族中弟子以及學生多,辦事方便。
程虞君猶豫了下說道:“符夫人跟符姑娘對我很好,但符公子……他雖沒有排斥我,但對我的态度有些冷淡。”
頓了下,她說道:“祖父之前不是抨擊過符相嗎?這事到現在他還耿耿于懷。”
程老夫人并沒介意這件事,因爲程大學士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是好事,表明他是個大孝子。你也不用擔心婚後會對你不好,符相爺跟符夫人夫妻恩愛,耳濡目染之下他以後對你肯定也會很好的。”
程虞君聽到這話,嘴角泛苦:“符少爺确實是個大孝子,他說家裏庶務沒人搭理希望我能早些過門。”
說這話的時候,言語之中不僅有失落還透着一份傷心。
程老夫人自然看出,說道:“不用難過,他這樣是好事。”
程虞君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程老夫人解釋道:“他這樣孝順,自然也會聽父母的話。符夫人不喜男子納妾,若是他以後要納妾符夫人肯定會阻止的。他對父母順從,到時候自不會納妾了。”
聽到這話,程虞君神色黯然:“這以後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像他爹,當初也承諾過母親這輩子要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結果呢?還不是納了兩房美妾,雖沒寵妾滅妻但她娘卻爲此傷心耗神。符相固然是好男人,但符奕卻未必。不過有開明寬厚的婆母,就算符奕将來納妾,妾氏也妄别想爬到她頭上。
程老夫人卻是搖頭道:“不能這般想。過得幸福的女子,都是心有成算會經營的人。就說符夫人,你看有多少人羨慕她,可她現在的好日子不是憑空得來的。這些年她不僅在仕途打拼,還要照顧丈夫的起居打理庶務,兩個孩子也都是她在管。普通人做好一件就不錯了,但她全都做好了,可想而知這些年她有多辛苦。”
就是她都很佩服林清舒,家裏家外都兼顧到了。當然,這世上像她這樣的女子也是鳳毛麟角。
說完,她看向程虞君道:“符家兄妹都很上進,你想融入其中就不能懈怠得将書本或者其他技能撿起來。對了,我記得符奕好像跟着蘭瑾先生學過作畫,你可以将畫藝撿起來。”
程虞君驚訝不已,說道:“祖母,這事你怎麽都沒跟我提過呢?”
程老夫人笑着說道:“很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他這些年忙于學業也沒再作畫了。不過現在得了功名以後時間多了,也有空閑撿起畫筆了。”
程虞君将福哥兒送的那副畫拿出來攤開,說道:“祖母,這是他畫的幾朵花,我覺得畫得非常好。”
就見這幅畫上畫着三朵雛菊,樹蔭下的白雛菊開的很是嬌豔,在太陽底下的白雛菊恹恹的看起來好像生病似的,還有一朵粉紅色的雛菊趴着一隻蟲子。
程老夫人愣住了,問道:“這真的是符奕畫的?”
程虞君說道:“是,我親眼看他畫的。後來我問了符瑤,他說符奕平日讀書累了就會話從沒停過筆,還偷偷地告訴我說符公子一幅畫最高賣到三十八兩銀子。”
看着這幅畫,程老夫人良久後說道:“許多人都說符相膝下隻兩個孩子太單薄了,若不是符夫人太善妒肯定子孫興旺了。可是子那些子孫繁多不長進,還不如别生那麽隻培養好一個。”
這才是林清舒真正的厲害之處,兒女都培養得如此出色,若是京城的女人都能像她學習也不會有那麽多悲劇了。
程虞君點頭道:“是啊,符夫人太會教孩子。以前隻符瑤名聲在外符奕名聲并不顯,誰想他一點都不遜色符瑤。”
先是會試殿試一鳴驚人,然後繪畫又如此出衆。這樣出色的人,她都有些自慚形穢了。
程老夫人笑着說道:“符夫人這麽會教耗子,以後你有孩子也不用發愁了,不會的就跟向符夫人讨教。”
程虞君紅霞飛起:“祖母……”
“成婚了肯定要生孩子的。不過你現在年歲小身體還沒長全,婚事定在明年初可以,但生孩子必須滿十八歲才成。”
婚事都還沒定下來就說到生孩子,程虞君實在聽不下去了,坐下來搖晃着程老夫人的胳膊嬌嗔道:“祖母……”
拍拍她的手,程老夫人笑着道:“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這女人啊嫁人生子都是必經的階段。符夫人跟符姑娘都喜歡你,嫁到符家我也不擔心了。”
隻要婆婆不刁難小姑子不找事,這家的兒媳婦就好當。反之,那日子就跟泡在苦水裏似的了。
程虞君猶豫了下問道:“祖母,等親事定下來能不能寫信給爹讓他請人将娘送回京城啊?回京了請太醫或者蕭大夫,也許能将調理調理好。”
程老夫人搖頭說道:“不行,你娘身體虛弱禁不起千裏奔波。不過她知道你定親的事,放寬了心身體說不準就好了起來。”
程虞君心情很沉重,但還是點了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