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清舒從溫暖的被窩起床,洗漱了下就出去了,掀開簾子走出門一股凜冽的寒風就撲面而來。
清舒打了個冷顫,然後去了騰出來的西廂房打拳了。去年冬天在院子裏打拳将耳朵凍傷了,今年再不敢在逞強了。
打完拳坐下來端了花茶正準備喝,紅姑急匆匆地過來說道:“夫人,鎮國公府送了訃告過來。”
“怎麽會?”
昨日她去鎮國公府看望太夫人的時候看她精神還不錯,怎麽就去了。
紅姑一臉沉痛地說道:“我剛才仔細問過了,太夫人事半個時辰去的,去之前還與老國公說了好一會話。”
清舒聽出這話就覺得不對了,問道:“家裏的晚輩沒有見嗎?”
紅姑搖頭說道:“沒有。”
清舒立即讓人送消息給符景烯,然後将福哥兒跟窈窈叫了來:“你們太外婆去了,你們趕緊換衣裳咱們過去。”
知道太夫人的身體情況孝服都準備好了,當下換了孝服就去了國公府。至于早點帶上馬車上吃。
随便吃了點東西,窈窈靠着清舒說道:“娘,小姨跟我說人死了就化爲天上的星星,那邬太外婆是不是也會化爲星星?”
清舒搖頭說道:“不會,那隻是人們對于去世的親人一種美好的寄托與願望。”
窈窈頓了下,又繼續問道:“娘,那有陰曹地府嗎?”
清舒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我希望有。這樣好人就能得福報,惡人就回下十八層地獄。”
見窈窈還要再說,福哥兒拉了下她說道:“妹妹,你心情不好這些問題改日再問吧!”
窈窈有些無奈了,她就是知道清舒心情不好這才故意找話說了。唉,他哥怎麽那麽傻這麽簡單的事都看不透呢!
到了邬家大門,一下車就看見門前挂滿了白燈籠,就連獅子上也綁着白綢。門口的四個家丁,都是一臉肅穆地站在那兒。
斓曦看到母子三人,還沒說話就先哭上了:“清舒,你來晚了,祖母已經去了。”
清舒抱着她,紅着眼眶說道:“祖母呢?還在屋子裏嗎?”
見她點頭清舒朝着上院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問道:“幹爹跟幹娘呢?他們現在還好嗎?”
斓曦搖頭說道:“不好,爹跟娘都傷心過度暈過去了,不過經過大夫的救治已經醒過來了。爹一醒過來就開始張羅喪事,怎麽勸都不聽。”
至于邬夫人,雖醒過來但人昏沉沉的現在還躺床上。
說到這裏,她很是擔心地說道:“爹這身體,我真怕……清舒,你等會幫我勸勸他吧!”
清舒搖頭說道:“幹爹的性子你比我更清楚,他決定做的事沒有人能勸得住。”
話一落,就聽到外頭大聲叫道:“皇後娘娘駕到……”
兩人聽到這喊聲趕緊迎了出去,剛拐了個彎就看見易安。可惜易安仿若沒看見她們似的,朝着上院飛奔而去。
一行人趕緊跟上。
太夫人已經換了一身壽衣,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
易安撲了過去,抱着太夫人大哭:“祖母、祖母,祖母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祖母……”
易安自小是在太夫人身邊長大的,自小到大都寵着她。不僅自己沒對易安動過一根手指頭,就是老國公罰她都護着。也正因爲太夫人的袒護,才養成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清舒聽到她悲痛的哭喊聲眼淚也無聲地落了下來,而屋子裏的其他人也都跟着低聲哭泣。
屋子裏,頓時陷入一片悲傷之中。
擦了眼淚,清舒走上前去拉着易安說道:“皇後娘娘,你别太難受了,祖母走得很安享。”
易安聽到這話一把推開清舒,看向斓曦質問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說了祖母一有什麽不對就要告訴我嗎?你爲什麽不派人告知我。”
斓曦哽咽道:“昨日晚飯祖母還吃了一碗粳米粥跟一個白菜包子,還與我們說了好一會話才睡下。卯時二刻突然被告知祖母不行了,等趕到上院的時候祖母已經閉上了眼睛。”
自知道太夫人時日無多老國公就搬到上院住了,邬正嘯不安心這些天也都宿在上院。反倒是斓曦要操持庶務照顧孩子,所以晚上回自個院子睡覺。也是如此,她沒能與老夫人做最後的道别。
清舒抱着她說道:“皇後娘娘,我知道你現在很傷心,我們也都很難過。隻是祖母已經去了,咱們現在最要緊的是将她的身後事料理好。”
顧老夫人病逝時她也很悲痛,所以她特别理解易安現在的心情,隻是再悲痛她們還是得咬着牙去做該做的事。
在清舒極力勸說之下,易安才止了眼淚。
符景烯是一個時辰以後才過來的,此時她還陪着易安。
看到符景烯,她問道:“朝中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符景烯點頭道:“是,早晨收到四川總督的折子,蜀地發生地動造成很大的損失。你也不用擔心,我已經請示了皇上正在處理這件事。”
清舒聽到這話提着心:“皇上的身體可受不得累。”
符景烯自然知道這點,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皇後娘娘驟失至親正在悲痛之中,我們總不好請她回去。”
當然,主要是有皇上兜着大家也不願意來觸這個黴頭了,不然哪怕被記上一筆也得來請皇後回宮。
清舒卻是搖頭說道:“祖母已經送到前院靈堂了,馬上就到午飯時間,等用過午飯後我就勸她回宮去。”
符景烯沒有反對,他也不希望皇帝出事。皇後掌權底下有許多官員不服,隻是有皇帝的支持那些人也不敢有異動。要是皇帝現在駕崩這些人肯定是要搞事的,雖能收拾他們但肯定也得元氣大傷。
到前院靈堂上了香磕了三個頭,符景烯又回去當差了。
午飯時候易安什麽東西都吃不下,在清舒的一番勸解下才勉強吃了一碗清湯面。
等她吃完東西,清舒才輕聲說道:“蜀地發生地動損毀房屋上千棟,死傷數千人。内閣舉薦了工部的劉侍郎爲欽差去蜀地查探災情,這事皇上已經準許了。”
易安又驚又怒:“這麽大的事爲何不來回禀我,爲何要去驚擾皇上?”
清舒歎了一口氣說道:“是皇上心疼你不許他們來打擾你。”
孰輕孰重易安還是知道的,告知了老國公與邬正嘯一聲她就回宮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