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下,清舒道:“若是不想嫁,那就不嫁吧!”
小瑜搖頭道:“不嫁,那我死了以後葬哪裏?葬入封家祖墳,就是我大哥同意我也沒這臉;葬關家祖墳,關家人同意我都嫌晦氣。”
清舒沒想到她心裏藏了這麽多事。
小瑜一邊将心裏藏着的話說出來,一邊狂給自己灌酒。
喝得太多的酒小瑜上了頭,拉着清舒的手一邊哭一邊說道:“清舒,我跟他八年的夫妻,半點不顧念往昔的情分轉頭就另娶他人。清舒,你說他怎麽就能那麽狠心呢?八年啊,就是養一隻阿貓阿狗都有感情了,他怎麽能那麽對我呢?”
清舒歎了一口氣。她還以爲小瑜是真的徹底放下了,原來不是真正放下隻是學會了掩藏心思。
“别想了,以後你會過得越來越好的。”
小瑜重重到了點了下頭,都差點磕到了桌子:“你說得對,我會越過越好讓他将來後悔,後悔嫌棄我。”
哪怕過去快三年,隻要一想起關振起嫌棄的目光她的心就跟針紮了似的疼。隻是爲了不讓身邊的人擔心,她将這些痛苦埋藏在心底的最深處。
“不用将來,他現在就已經後悔了。”
小瑜仰着頭說道:“你說什麽?”
“殷家的人仗着關振起的勢用下作手段謀奪别人的産業,關振起爲了殷靜竹将這件事壓下去了。本來他在海州這幾年表現得很不錯,今年考核後能更上一層,可因爲這事此次升遷無望了。”
小瑜的酒意去了大半,緊抓着清舒的手說道:“你說的是真的?”
“我騙你做什麽。這隻是剛剛開始,他這般護着殷靜竹,殷家的人肯定會變本加厲地斂财。若是鬧出大事,他脫不了幹系的。”
小瑜大怒,說道:“他是沐晨三兄弟的爹,若是他獲罪幾個孩子前程都要受影響。這個王八蛋,爲了殷氏竟連孩子的前程都不管。”
犯官的後代是不能參加科舉以及入軍中博取前程的。要三個孩子被他帶累,小瑜非掐死他不可。
清舒搖頭說道:“丢官棄職倒不至于,但他的仕途會大受影響。就像這次因爲殷家的事沒能往上升。”
官場上,比别人慢了一步可能這輩子都趕不上了。
“你怎麽知道這事嗎?”
清舒看着她說道:“我是幹什麽的你忘了?他若知道殷家的人阻了他的前程,肯定會後悔的。”
小瑜笑了,笑的聲音越來越大,笑到最後匐在桌子上說道:“清舒,這是他的報應,報應。”
說完,舉起杯子道:“這麽高興的事,咱們幹一杯。”
清舒與她碰了杯,沒等喝就見小瑜将酒一滴不剩都喝完了:“痛快,清舒,咱們再來一杯。”
接連喝了三杯,小瑜就趴下了。
清舒朝着外頭說道:“莫琪、紅姑,小瑜喝醉了,你們進來下。”
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小瑜,莫琪什麽都沒說帶着她會郡主府了。當家做主就這點好,哪怕喝醉了也人念叨。
紅姑輕聲問道:“夫人,郡主剛才與你說了什麽?又哭又笑的,我跟莫琪姑姑在外面擔心得不行。”
“她心裏難受,借着酒勁與我傾訴。”
紅姑愕然,說道:“不是說衛大人明天會上門提親,怎麽還難受?難道郡主不想嫁給衛大人。”
清舒點了下頭說道:“她不想嫁人,但不管她如何努力還是有許多人嘲諷她是棄婦,她自小就好面子受不了這樣的冷言冷語。而且,她也不想讓封夫人跟着被人非議。”
紅姑輕聲說道:“郡主不僅管着文華堂名下生意日進鬥金,那些人眼紅嫉妒故意用這種方式貶低她。”
“小瑜又豈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但她自尊心強很介意這事,而且關振起那般幹脆地和離再娶也深深地刺痛了她。”
“郡主不是已經放下了嗎?”
“八年的夫妻,又生養了三個孩子,哪能那麽輕易地放下。”
之前隻是覺得衛方值得嫁她才勸說小瑜,現在知道她的心思覺得這步棋走得很對。嫁給衛方有了新的家,過往的那些傷痛也會漸漸地撫平。
紅姑很是疑惑地問道:“結發之妻說不要就不要?夫人,你說男人怎麽這麽絕情呢?”
這個清舒也無法回答了。
因爲隻請了一個時辰的假,所以清舒還是回了飛魚衛,一直到下差的時間到了才回家。
到家以後她才知道符景烯已經回來了,清舒很奇怪地問道:“今日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符景烯笑着說道:“今日沒什麽事就早些回來了。怎麽,孝和郡主都答應衛方的求親,這麽大的喜事你怎麽好像不高興?”
“小瑜中午找了我去福運樓喝酒,喝了幾杯後就抱着我哭。”
說到這裏,清舒都有些難過。
符景烯一點都不意外,說道:“她心裏還有關振起,現在要另嫁他人難受也很正常。”
清舒非常意外,說道:“你竟知道?”
符景烯失笑,說道:“這有什麽好奇怪的。孝和郡主當初和離一是因爲皇後與你的勸說,二也是想借此逼迫關振起放棄殷靜竹,卻沒想到關振起竟那般幹脆地和離。”
清舒卻不贊同這話,說道:“剛和離的時候她心裏确實還有關振起,等他再娶以後就隻能恨沒有愛了。”
“沒有愛,哪裏來的恨。”
清舒竟無法反駁。
符景烯說道:“當初我很擔心她會一蹶不振,然後影響到三個孩子。沒想到她竟聽了你與皇後的勸說,爲了讓孩子健康成長竟将這股恨忍下了,這點讓我刮目相看。”
封小瑜若過的不好,清舒也要跟着受累,所以他也關注着。
清舒卻不覺得意外,說道:“女子本弱爲母則強。爲了孩子小瑜連命都能豁出去,更别說這點委屈了。”
符景烯嗯了一聲到:“也是她的付出三個孩子才那麽心疼她,也都護着她。反觀關振起,三個孩子都與他離了心。”
現在孩子還小不顯,等再過些年關振起就知道父子離心那滋味有多難受了。不過路是自己選的,到那一步也是他自作自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