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老心就越軟,看着小瑜這個樣子長公主心裏也難受。
莫英勸說道:“縣主,事情已經發生了多想無益,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将海棠這事處理好。”
“什麽?”
因爲太過傷心,反應都慢了半拍。
莫英提醒道:“海棠沒喝避子湯,這要懷上了也弄掉吧!”
小瑜搖頭道:“若她懷上也是天意,我不想因此手上沾血。”
長公主問道:“若是沒懷上呢?你準備處置她。”
一次就懷,哪那麽好的命。
小瑜張了張嘴,半響後違心地說道:“看振起怎麽處置她,若是願意收房那就收吧!”
她不怨關振起,畢竟他也是被是算計的。隻是心裏空落落的,說不出什麽滋味。
“坐到祖母身邊來。”
長公主拉着小瑜的手說道:“這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你看着滿京城有幾個男人不納妾的。遠的不說,就說你祖父跟你爹身邊也都有人的。”
封小瑜一呆,問道:“祖母,祖父什麽時候有妾氏?我怎麽不知道。”
“賜婚之前,他就收了兩個通房丫鬟。不過賜婚以後,這兩丫鬟被你太祖母發嫁了。”長公主笑了下說道:“這事我也知道,其實都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咱們這樣的人家,婚前不都是放兩個房裏人嗎?”
不過她沒做這事,兒子願意收她不攔着,但不會主動去做。
“這些我都明白,隻是……”
長公主嗯了一聲說道:“我知道,因爲振起給你承諾過所以你就心生期盼。可結果他沒兌現自己的諾言,他讓你失望了。”
哪怕是被算計的,他也是違背諾言的。
封小瑜聽到這話眼淚一下來了,一邊哭一邊說道:“祖母,我當初就不該相信他。”
若是不信,也就不會這麽難受了。
長公主卻是搖頭道:“他當初說這話是發自内心,而且哪個女人不希望丈夫隻自己一個女人。這次也不是他主動納妾的,不用這般難受。”
小瑜就不明白了,問道:“祖母,我隻想跟振起過清靜地日子,怎麽就這麽難呢?”
長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道:“因爲你過得太幸福了,别人看了嫉妒想要搶走或者破壞掉。歐陽姣是這樣,你婆婆也是這樣。”
“小瑜,人心險惡,你是被我跟你爹娘保護得太好所以不知道這世道的險惡。在這方面,清舒感受最深。”
封小瑜沉默了下說道:“我是很佩服她,經了那麽多事也不存一點怨恨之心。”
長公主說道:“她所經曆的事比你所知道的要多得多,不僅你這天下九成的女子都做不到。”
封小瑜一愣,問道:“除了父母不慈,她還經曆了什麽?”
“除了父母不慈,她有兩次差點被秦王擄走,未婚夫三次被人觊觎其中一次連累得她差點沒命。這樁樁件件,換成是你能扛得下來。”長公主搖搖頭道:“就算扛得住也會性情大變,可她心性并沒受到一點影響,仍然以一顆仁愛之心對待那些孩子。”
封小瑜點頭道:“是啊,她心卻是很寬。像崔氏那般對她,可她仍能幫助杜詩雅,換成是我是做不到的。”
長公主話頭一轉,說道;“你看着清舒跟符景烯恩愛甜蜜時,是不是很羨慕?”
封小瑜點了下頭。
長公主說道:“那清舒爲符景烯擔驚受怕,甚至挺着個大肚子管着家裏家外一大攤事甚至生孩子也都得自己安排,那時你有羨慕嗎?”
“沒有,那時很爲她心酸。”
長公主說道:“夫妻之間不可能隻有甜蜜,也會遇見各種的問題與矛盾。但隻要夫妻一條心,就能将日子過好。”
“這次的事對你來說其實就是一道坎。跨過去了,你跟振起仍然能和和美美;可跨不過去你與振起夫妻失和,那你跟振起這輩子都不會過得幸福,另外也如了畢氏的意。”
封小瑜沉默了下說道:“這次是意外,那他将來還要納妾呢?”
長公主笑着說道:“納就納了,就如你娘所說妾就是個玩意,隻要他與你一條心這日子就能過。你看你爹跟你娘,現在不也過得挺好的。”
“你啊,就是對振起期望太高所以才會這般難受。若是像你娘這樣諸事看得開,就不會有這事了。”
小瑜過高的期望是關振起給的,結果也是他親手打破的。隻是長公主對他意見再大現在也不能責罵,不然小瑜會更難過。
就在這個時候,莫英說道:“殿下、縣主,清舒姑娘來了。”
小瑜聽到面露猶豫之色。
長公主看她這個樣子,說道:“怎麽了,爲之前的事不想見她?”
小瑜搖頭道:“不是,我知道清舒是爲我好。我就在想若是符景烯将來也納妾,清舒肯定會比我更難受。”
畢竟他們相識這麽多年,感情比她與關振起深多了。
長公主笑了。兒孫這麽多她隻喜歡小瑜一人,是因爲她知道隻要你對她好,這孩子也會掏心掏肺的對你好。
“符景烯不會納妾的。”
封小瑜面露不解:“祖母,爲何你這般肯定?你們總說人心易變,将來幾十年的事誰又說得準呢?”
長公主說道:“那是因爲你不了解他與清舒之間的淵源。清舒對他來說不僅是妻子、愛人、恩人,更是他的救贖。”
前面幾個她知道,後面的她就不明白了:“是他的救贖,什麽意思?”
長公主笑了下說道:“符景烯曾經入過飛魚衛,是清舒幫他脫離飛魚衛拜入聶君豪名下的。不然他現在還是人憎人厭的飛魚衛中的一員,而不是前程似錦人人羨慕的符侍郎了。”
可以說,是清舒改變了他的一生。
“因爲小時候的遭遇讓他戾氣非常重。若不是清舒無私地幫助他,讓他覺得這世間還有好人從而化解了他身上的戾氣。按照他當時那個趨勢下去,将來必定會噬父殺兄。”
封小瑜吓得打了個冷顫,問道:“祖母,符景烯以前這麽可怕嗎?”
“他六歲就殺了人,四年之間死在他手中的有五個,其中三個還是成年人,你說他可不可怕。”
若是在飛魚衛,符景烯定然會成爲上位者一把最鋒利的刀。可現在入了官場他卻成了朝廷的棟梁,這兩者天壤之别。
封小瑜簡直不敢想象。她記得初次見到符景烯時覺得他溫潤如玉是個謙謙君子,沒想到對方竟如此兇殘。
“這些清舒知道嗎?”
長公主搖頭道:“不知道,這種事哪會告訴清舒,你也不要說啊省得吓着她。”
封小瑜趕緊說道:“不說,一個字我都不會說漏的。”
萬一告訴清舒讓她落下心理陰影不敢讓符景烯近身,那她的罪過就大了。所以,這事她會爛在肚子裏。
看着她這個樣子,長公主就放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