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院子中,與院中桌子上的紅燭交相映輝。
符景烯看着一閃一閃的紅燭,突然與旁邊的老八說道:“在京城的時候,拜完月太太總要我與福哥兒一起守着紅燭一刻鍾。說這樣,來年還能一起拜月。”
老八有些訝異地說道:“我沒聽說過這個風俗。”
“這不是風俗,是太太的一個願望,可惜總是讓她失望。”
老八笑着說道:“老爺你不是說這是最後一次出公差嗎?以後啊,你年年陪太太過端午中秋。”
符景烯點了點頭。
守了一會夜,符景烯就伸手拿了個柚子吃。這柚子水份很足,味道清甜,是難得的佳品。
老八也吃了半個,吃完後抹了下嘴道:“老爺,自住到這個小院以後我覺得以前吃的都是豬食。”
飯菜是自己做的不論,但送過來的水果以及點心味道真的沒話說。反正他每次都吃會撐,一個多月胖了好幾斤。
符景烯卻是搖頭說道:“這點心沒太太做得好吃。”
老八取了一塊白玉糕,一邊吃一邊說道:“太太做的糕點味道卻是不錯,但跟我們現在吃的稍微差一點。”
符景烯看他狼吞虎咽的,說道:“既你覺得太太做的糕點不好吃,那回去以後就不要吃了。”
老八一個激靈,他怎麽忘記自家主子最聽不得太太不好的話,趕緊描補回來:“老爺,小的剛才說錯了,太太做的飯菜跟糕點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真的,若是有半句虛言就讓我以後每日都吃豬食。”
看他這活寶的樣子,符景烯無奈地搖了搖頭。
夜幕漸漸降臨,院中的瓜果以及各色吃食都收了起來。符景烯躺在床上沒睡意,忍不住爬起來看月亮。
老八聽到動靜披着衣服從外面走進來,見他坐在窗前看月:“老爺,天色晚上了改日再看月吧!”
符景烯沒睡意,說道:“你說窈窈會長得像誰?”
老八哭笑不得,說道:“老爺,我又沒見過姑娘哪知道他長得什麽樣?不過這孩子不是像爹就是像娘了。哥兒長得像你,姑娘可能就像太太一些。”
符景烯對這個回答很滿意。女兒還是像清舒一些好,要像他就太英氣了一些。女孩子還是柔美一些好,至少外表看起來要溫柔無害别太剛強了。像邬易安這樣的,就容易吃虧。
老八坐在他旁邊說道:“老爺,你想太太跟姑娘他們了?”
符景烯點點頭道:“是,想太太跟福兒他們了。”
他相信,清舒今晚肯定也很想念他了。
老八說道:“老爺,等這兒的事了了咱們就可以回京了。到時候你跟皇上請一個月假,天天在家陪哥兒跟姑娘。”
符景烯倒是想呢,可惜皇帝是不會同意的。能放個三五日假就不錯了,一個月想都不要想。
老八困得不行,一邊與符景烯說話一邊打着哈欠。
符景烯看他這樣道:“你不要陪我了,趕緊去睡吧!明天咱們還得去見鹽幫老幫主。”
官員跟鹽商這邊找不到破綻,所以就将目标放在鹽幫。當然,他知道鹽幫那邊也找不到什麽問題,不過還是要走一趟。
第二日兩人就去了鹽幫。鹽幫的老幫主倒是見了他,不過也是打太極,不管符景烯如何利誘都說自己已經不管事了。
符景烯空手而歸了。
鹽幫的老幫主看着他的背景,與站在他旁邊的義子說道:“去跟瞿公子說,這個人很危險,咱們必須小心防範。”
他的義子有些不明白,說道:“義父,他怎麽就很危險呢?”
這些年朝廷不知道派了多少欽差來查鹽稅,最後不是被他們收買了就是灰溜溜地空手回去了。
“你去告訴瞿公子即可。”
雖然符景烯看起來無害,但老幫主直覺他很危險。這些年他都是靠着直覺躲避了許多的危險,所以他不敢掉以輕心。
回到小院,符景烯累得靠在藤椅上。官商鹽幫,這三者沒一個是好對付的,查了一個多月都沒查到什麽有用的東西。也幸虧皇上三年前就開始布局,不然單靠他這次肯定無功而返了。
柯衡進來以後,壓低聲音與符景烯說道:“大人,我們離開沒多久何苑就收到了一封信。”
說完,他将信給奉上。
老八接過來颠了下,發現輕飄飄的這才拆開了信。檢查一番确定信沒問題,這才交給符景烯。
将信展開,就見這上面畫着一隻手。
老八摸不着頭腦,問道:“老爺,這什麽意思?”
符景烯卻是一笑,說道:“沒什麽意思。”
老八跟柯衡不知道他卻看懂了,這意思是東西已經到手了,這東西自然指的是他們走私的賬本了。
其實符景烯這次來江南查其實就是個耙子,吸引所有人注意的耙子,真正搜集證據的事另外一撥人。
過了兩日,駱總督突然派人去請金陵數得上号的富商。而且不許停留,必須跟着來人去總督府。
這些富商想推辭不去,卻被總督府的府兵強行帶走了。
到了總督府才知道原來是山西旱災,皇帝要駱總督在江南籌兩百萬的善款購置糧食救濟災民。這善款,自要要他們捐了。
得知原因這些人心裏就不怕,要錢不怕,要命才可怕。
瞿公子正在院中的荷花亭裏與友人手談,聽到下屬說欽差大人帶兵闖進來他放下棋子說道:“淳于兄,今日就到這兒,過兩日我去找你咱們繼續。”
這位姓淳于的男子起身,拱手笑着說道:“那我就在家裏等候瞿弟的到來。”
等對方走到兩步,瞿公子突然說道:“淳于兄,稍等一下。”
淳于轉過身來問道:“瞿弟可還有事?”
瞿公子指了下桌子上的棋盤以及棋子,說道:“莫兄之前與我說喜歡這棋盤,今日我就将它送給淳于兄。”
見他推辭,瞿公子說道:“有道是美酒贈英雄紅粉贈佳人,淳于兄,若是你當我是朋友就不要拒絕。”
淳于笑着說道:“你上次不是說最喜歡這棋盤嗎?爲何今日舍得将它送給我呢?”
“想送就送,哪那麽多爲什麽呢?”
淳于聽到這話大笑,雙手拱了下說道:“那就多謝瞿弟了。”
沒等淳于離開,符景烯就帶着一隊官兵進來了。他看向瞿山輝說道:“瞿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瞿山輝看到這架勢就知道符景烯是找到了證據,不過他并不慌亂,反而很平靜地說道:“欽差大人,這是我朋友淳于公子。今日過來與我切磋棋藝,還請欽差大人能放他回去。”
淳于棋藝高超在金陵非常有名,符景烯也無意爲難他:“淳于先生,将東西放下你可以離開。”
淳于說道:“這棋盤是瞿公子送我的,你無權要我放下。”
符景烯說道:“這宅子内所有的東西都是贓款,你說我有沒有權利讓你将這棋盤跟棋子放下?”
ps:今天帶孩子出去玩,大寶跟我們走散了,命都被吓得丢了半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