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老先生怒氣沖沖地出了沁香園,不過他并沒有去找蘭大老爺,而是直接去了白檀書院。
既然林清舒說這事是景烯告訴他的,那就直接問景烯。聶老先生不信清舒,可自己的學生他是相信的。
符景烯捧着書走出課堂,就看見墨硯小跑着過來了:“少爺,老太爺來了。”
張芾有些納悶道:“什麽老太爺?”
符家的長輩都死絕了,這從哪冒出來的老太爺。
聽到是聶老先生,張芾越發奇了:“景烯,聶老先生來京了?怎麽都沒聽你提過。”
符景烯說道:“我也是現在才知道。你們先回去,我去見老師。”
等他走後,李南說道:“老先生突然來京,也不知道是爲什麽事?”
關力勤說道:“還能爲什麽?肯定是爲林姑娘去禮部當差的事了。咳,希望他的親事不要起波瀾了。”
林姑娘那麽好的人,若是因爲這事被退親也太可憐了。
張芾看了兩個人一眼,說道:“你們完全是瞎擔心,景烯可不是會被人左右的人。就算聶老先生要他退親,他也不會答應的。”
符景烯見到聶老先生,福了一禮後道:“老師,你怎麽來京都不告知我一聲。”
“現在知道也不晚。”聶老先生不願浪費時間,直接說道:“我來這之前見了你的未婚妻。”
符景烯心頭一緊:“老師,你去見清舒做什麽?有什麽事你與我說就行。”
“我讓你退親,你會退嗎?”
符景烯臉色微變,急忙問道:“老師,你去找清舒說要退親?”
看着他緊張的樣子,聶老先生沒好氣地說道:“我若是去退親,你是不是不認我這個老師了?”
聽他這個語氣,符景烯就知道自己想岔了:“沒有,老師是最開明不過的人了,怎麽會做這種事呢?”
聶老先生冷哼一聲道:“你這未婚妻可不是個善茬,将我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
“怎麽會?清舒溫柔和善知書達理,她見到老師肯定恭恭敬敬的。”
聶老先生看他這個模樣,就知道讓他退親是不可能了。
他雖有這個想法,但也不會強逼符景烯去退親:“她與我說蘭沼要你退親,是爲了讓你入贅鞏家?”
“不是。”
聶老先生松了一口氣,說道:“我就說蘭沼不是這樣的人。”
符景烯笑了下說道:“沒讓我入贅,隻是我若娶了鞏家的姑娘将來要讓長子姓鞏,另外還要給鞏尚書夫妻養老送終。”
聶老先生怒目圓睜:“這與入贅有什麽區别?”
符景烯說道:“其實就是入贅也沒什麽,反正我也不需要爲符家傳宗接代繼承香火。可惜我當日跟清舒說入贅,她沒答應。”
聶老先生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林家又不是沒兒子,哪需要你來入贅?”
符景烯看了他一眼說道:“林家是有兒子,但顧家沒有啊!我要入贅了,将來的孩子就姓顧。”
聶老先生看着他問道:“林丫頭就那麽好?讓你都不惜放棄一個人男人的尊嚴。”
隻有無能的男人才會入贅。若是符景烯入贅顧家,肯定要遭受别人的恥笑。
符景烯說道:“老師,我的命是她救的,我弟弟的命也是她救的,甚至我能拜你爲師,也是她幫的忙。”
聶老先生呆住了:“她救了你們兄弟的命?你弟弟不是失蹤,至今都沒找着嗎?”
“他被清舒救下了,現在過得很好。”符景烯解釋道:“他忘記了以前的事,也不想再與符家有什麽瓜葛。符家這個爛泥坑不回也好,所以我就沒将這事往外說。”
“你拜師這事,與她又有何幹系?”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隐瞞的,符景烯說道:“她覺得在飛魚衛當差太危險了,一不小心就會有性命危險,就算僥幸沒死爬到統領的位置,也有可能會不得善終。所以,她希望我能走入伍或者科舉入仕。”
“隻是我這樣身世與經曆,誰又會收下我呢?結果她打聽到你,覺得你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就讓我試試。”
聶老先生反應極快:“你别告訴我,你孝敬我的幾壇百年老酒都是她的?”
“都是她給的,另外我現在住的那宅子也是她名下的。”
聶老先生苦笑道:“沒想到你與她的淵源竟然這般深。”
他隻猜到清舒是符景烯的心上人,卻沒想到兩人之前有這樣的過往。
符景烯誠懇地說道:“老師,我是絕不會退親的。”
聶老先生不由罵道:“你要敢退親,我打斷你的腿!”
這樣的大恩要是符景烯退親,那就是忘恩負義。
符景烯就知道這個結果,笑着說道:“老師,你也不用擔心清舒會影響我的前程。這差事是長公主親自點的,她不好拒絕。不過等我将來外放,她肯定會跟着去的。”
“真的?沒騙我。”
符景烯點頭道:“沒騙你。其實清舒沒什麽野心,她這次完全是趕鴨子上架,就是這次的事,她也是征得我的同意才答應的。”
“若将來她真的會影響到我的前程,不用我說她就會辭了這差事。”
聶老先生聞言這才放心:“那就好。景烯,這樣好的女子你也要好好珍惜。”
符景烯笑着道:“我知道的。老師,我床底下還有兩壇酒,你回去後可以慢慢喝。”
聶老先生奇了怪了:“那丫頭手裏怎麽那麽多的百年佳釀?難不成挖到了前人秘密藏起來的酒窖。”
不得不說,聶老先生真相了。
符景烯搖頭道:“老師,我答應過清舒不會對任何人說這事的。還有老師,這是最後兩壇了以後沒有了。”
“真沒有了?”
符景烯點頭道:“真沒有了,清舒手裏的酒都送人了,一口都不剩了。”
聽到這話,聶老先生頓覺在挖他的肉了:“送給誰了啊?”
“老師,你就别想了要不回來的,清舒将酒送給鎮國公跟英國公世子了。”
聶老先生氣餒了:“你說這丫頭也真是的,不知道留兩壇孝敬孝敬我。”
“我不是給你留了兩壇嗎?”
聶老先生吹胡子瞪眼睛:“那能一樣嗎?你是你,她是她。”
“老師,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我們不分彼此的。”
聶老先生看他嘚瑟的樣,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
(本章完)